第157章 周琮哥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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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枝俏隻是在逗他玩。

她就是,冷不丁發現了周琮的另一麵。

沒有印象中的強大,會有點孩子氣,哪怕發脾氣都不會讓她恐懼。

周琮落荒而逃。

許枝俏站在門口叮囑:“你要趴著睡,不然會壓到傷口,彆鎖門,萬一暈裡麵了,我沒辦法救你。”

隔著門板,男人沙啞又無奈:“我知道了小姑奶。”

估計是藥效發作,聽出他沒精神,許枝俏沒再多說,讓他好好睡覺。

許枝俏自己睡不安穩,半夢半醒,後來乾脆起床。

天蒙蒙亮,是淩晨五點。

許枝俏踩著輕輕的步子去推周琮房間的門。

臥室窗簾拉得嚴實,一縷光都沒透進來,黑漆漆的。

男人裸著上半身趴在床上,臉埋進枕中,一條肌肉結實漂亮的手臂自然垂落到床下。

倒是聽話。

許枝俏躡手躡腳靠近,將薄被拽到他腰骨,沒敢往上,怕碰到他的傷口。

退燒貼已經被他無意識地扯掉,扔在枕頭邊。

許枝俏彎腰,手小心地探到他脖頸試溫度。

指尖剛搭上去,猝然被男人手掌扣住。

許枝俏咽下驚呼:“我試試你退燒沒。”

“”周琮漆眸中的警惕在看見她時,漸漸散了,“沒事了,已經退了。”

就是嗓音很啞,帶著疲憊和困倦。

“你要喝水嗎,”許枝俏問,“你喉嚨疼不疼?”

周琮慢慢坐直,手指摁著眉心:“不用,不疼。”

“”許枝俏打量他,“你是被我嚇到了嗎?”

不至於吧。

周琮緩了緩:“你突然出現,又摸我大動脈,還以為是什麼殺手進來了。”

許枝俏語塞。

“你的生存環境,”她嘀咕,“這麼惡劣的嗎?”

周琮:“”

好好的話,從她嘴裡出來,怎麼就變了個味。

周琮套上衣服,翻身下床:“不睡了,去煮飯。”

許枝俏吧嗒吧嗒跟上:“你還有精神煮飯,我點外賣吧。”

“不乾淨,”周琮去了洗手間,“百合豆沙粥行嗎,我見你上次多吃了半碗。”

許枝俏嘴巴翕動。

周琮握住洗手間的門,瞥她:“要進來?”

“”

從周琮房間離開時,許枝俏不由得回頭,看向他床邊櫃上的相框。

裡麵是她的照片。

她的單人照。

枕頭邊排排坐的,是她曾經遺留在宿舍的玩偶。

其實隻要稍微打量,就能發現,周琮的臥室,方方麵麵都有她的影子。

她曾經用過的擺件。

她留下的頭繩和飾品。

她看過的書,寫過字的筆。

還有她或笑或惱的照片。

周琮用她留下的物品,為他自己,打造出一個她還在的假象。

百合豆沙粥清潤不膩,還有食材自帶的香,周琮時間把控的好,熬的軟糯黏稠。

許枝俏吃完一碗,欲言又止。

周琮又幫她裝了半碗:“有事?”

許枝俏確實有事想求他。

可她最近求的事太多,周琮也不要她回報什麼,她就有點,張不開口。

“直說,”周琮夾了塊粉腸給她,“再敢算計我,餓死你。”

許枝俏吭哧半晌,憋了句:“你能教我看看報表嗎,公司每半年要跟股東做彙報,珂姐說,這事讓我請教你。”

周琮眼皮都沒動:“股東會取消,你目前應付不來。”

“”

“讓律師去跟淮洛申請,”周琮淡聲,“有他的口頭批準就行。”

許枝俏本來就在忐忑,她知道自己無法獨自去麵對那些股東。

“可以這樣嗎?”

“你哥的印章在你這邊,”周琮說,“讓律師擬通知,你哥批準,你蓋章。”

許枝俏舒了口氣。

能取消就好。

周琮瞥她,眼裡含了笑:“規矩都是人定的,誰告訴你必須開這個會的?”

許枝俏彆扭:“大框架我不敢動的,我隻要硬著頭皮拖一拖,拖到我哥哥回來就行了。”

“彆看輕自己,”周琮說,“我跟你哥都是打小就進入公司磨煉了,就算這把年紀,照樣有解決不了的事。”

說到這,他唇畔彎了彎:“你這段時間做得很好,紀氏沒倒沒亂,研發照常進行,都是你的功勞。”

“”

明明都是他的功勞。

是他把劉珂送了過來。

是他提前規避掉研發樓的風險。

還有他在背後幫忙做的那些。

樁樁件件。

隻是現在說謝謝太輕太薄。

許枝俏沉默了會:“你以前,麵對這些,會怕嗎?”

“當然,”周琮徐徐道,“我第一次給那些老家夥們開會,三兩句話就被他們問懵了,但再懵也得裝出樣子來,氣勢不能丟。”

許枝俏眼睛彎成月牙兒。

周琮盯著她:“我自打記事起,就明白以後要承擔的責任,很多時候我也怕,也會想逃避,可害怕和逃避沒用,事情還在,不解決,它會一直在。”

許枝俏聽得專注。

因為她從不知道,周琮這種不可一世的人,也會有想要逃避的時候。

不管何時,他似乎都是運籌帷幄的。

他一句話,能定許多人的命運。

他一個眼風,能改變許多事件的走向。

這樣一個處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也會害怕。

“解決不了怎麼辦?”她下意識問。

“嗯?”周琮聲音莫名輕了,“失敗嗎?”

許枝俏眼睫扇了下。

確實。

解決不了,確實可以用“失敗”來形容。

周琮瞳孔中出現她的影子:“換種問法,我害怕失敗怎麼辦,對嗎?”

“”

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隱隱舒散開。

讓她有些,豁然開朗。

就好像,事情突然沒那麼嚴重了。

不過就是失敗。

解決不了,不過就是失敗了一次。

許枝俏心緒翻湧,脫口:“周琮哥哥,我懂了。”

話一出口,周琮眼睛仿佛吹過冷風,以極快的速度紅了起來。

四年了,一千多個日夜,他聽到“哥哥”這個稱呼都會心悸。

重逢後,她一口一個“周公子”,生疏又冷漠,每個字都像把刀子,往他心窩子上紮。

周琮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周虹玉說的話——

你爸在你媽麵前窩囊,他是真的窩囊嗎?

明顯不是。

男人的強勢,不該用在逼迫女生身上。

它該在商場披荊斬棘,該在戰場衝鋒陷陣,該在困境中乘風破浪。

唯獨不該,用在自己愛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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