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鬨騰持續了很久,連對麵的甄創都給驚動了。
周琮腦仁疼得緊,花了點功夫才把紀淮洛給甩開。
回房間時要經過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周琮眼簾一提,看見縮在角落陰影裡的女孩。
“”周琮快被這一幕氣笑了,“躲這乾嘛?”
許枝俏戰戰兢兢:“我哥發信息叫我來一趟,我聽見你們在打架不敢進。”
“”
沉默。
過了會,周琮朝她勾手指:“來我房間。”
許枝俏身體後縮:“什麼事?”
周琮直言了當:“那信息是我發的。”
“”
“你把我拉黑了,記得嗎,”周琮耐心道,“我隻好用你哥的手機發,結果被他發現,又拜你胡扯所賜,他誤會了。”
“”
這難道怪她嗎。
你借手機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借嗎。
深更半夜,不打招呼,摸進人家房間。
鬼都會誤會,好嗎。
許枝俏訥訥問:“什麼事,能在這裡說嗎?”
周琮氣的舔唇:“不能。”
“”
“我門開著,”周琮仰天無語,“有事你就喊,讓你哥來揍我,行不?”
許枝俏覷他,勉為其難地應了。
然而她一進屋,周琮反手就把門鎖了。
許枝俏:“”
“怕?”男人明知故問,一副囂張又惡劣的欠揍樣,“怕還不長心眼,那就活該被欺負。”
許枝俏往後退了兩步,幾乎靠到窗邊:“你到底要乾嘛?”
周琮冷笑:“要你長心眼兒!長脾氣!”
“”許枝俏大腦懵逼,“你不說,我真喊了。”
周琮喉嚨裡哼了聲,下巴點著茶幾方向:“喝了。”
茶幾上有隻白色瓷杯,杯口冒著嫋嫋熱氣。
許枝俏:“什麼東西?”
周琮:“糖水。”
許枝俏哦了聲,走過去把瓷杯捧進手心,唇湊過去抿了口。
紅糖水甜滋滋的,瓷杯溫熱,暖了她微涼的身體。
周琮雙手抱臂,倚在牆邊:“水裡放了藥。”
“”許枝俏一口水含在嘴裡。
周琮:“你腦子裡裝的是紀淮洛嗎?”
小傻子裝大傻|逼。
更傻了。
都知道是被他騙進來的,還敢喝下他準備的水。
上一次當不算,還能上第二次。
許枝俏沒什麼表情,忽大忽小的膽子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勁兒,反正怎麼算計、怎麼精明,都是算不過他、精不過他的。
許枝俏乾脆捧著瓷杯坐進沙發,一口一口地嘬紅糖水。
有本事弄死她。
“”周琮氣的直樂,兩步蹲到她麵前,“被葉霜露欺負了?”
許枝俏頓了頓:“什麼時候的事?”
“你問我?”周琮沒好氣,“那綠茶罵的是誰?借衛生棉人家沒給?”
“”
周琮:“這氣就忍了?不知道找我算賬?”
“哥哥,”許枝俏溫吞,“衛生棉是人家的,人家不給又沒錯,你憑什麼確定‘綠茶’罵的是我?”
“”
周琮真被問住了。
許枝俏:“我哥今天跟你告狀時說‘我沒說什麼呀她就生氣了’,這才像綠茶,指不定是罵我哥的呢,畢竟你倆關係,確實挺曖昧。”
“”周琮眼皮跳了下,“敢把這話跟你哥說?”
許枝俏點頭。
周琮語塞。
是。
她有什麼不敢的。
她都敢給他們兩人牽線,還怕一句話。
可這丫頭膽子是什麼時候變這麼大的。
剛來紀家那會還在忍氣吞聲,這才三個月,就給她肥成這樣。
“許枝俏。”他涼颼颼地喊。
女孩柔軟的唇瓣沾了層水漬,嫩生生的。
周琮不由自主想起衛龍的話。
“我爸也挺好的。”他冷不丁冒了句。
許枝俏:“什麼?”
“我爸,”周琮覺得自己瘋了,“挺好的。”
“那你好好珍惜。”
“”周琮喉結滾了下,“你不想要嗎?”
許枝俏瞳孔一震:“你要把你爸賣了?”
周琮:“”
他在講些什麼鬼言鬼語。
周琮被自己氣笑了。
“我要回去了,”許枝俏把瓷杯放到茶幾,“許彆針等我哄它睡覺呢。”
“”
許枝俏就這麼淡定地開門走了。
臥室恢複安靜,空氣中殘留著女孩身上的奶香。
周琮再度覺得自己瘋了。
深更半夜,他折騰了這麼一大圈,好像什麼都沒做成。
瓷杯裡的糖水還剩下一半,周琮手掌輕鬆環住,瞪著蕩漾的波紋。
不知哪一刻,他手機響了。
是周老爺子。
周琮淡然坐進沙發,單手握住瓷杯,嘴巴慢條斯理湊過去喝了一口。
太甜。
“這麼晚還不睡,”他懶洋洋的,“您老是不是給我找奶奶了?”
老爺子是因為葉霜露的事情,在電話裡雷霆震怒。
周琮又喝了口糖水,老神在在:“人是您相的,我拒絕過的,您自己負責。”
手機裡又是一陣怒罵。
周琮嗬笑:“我才22,您就著急讓我給您生重孫兒,生不出來。”
“逼急了我喜歡男的去了啊。”
“您這次的眼光可不怎麼樣。”
“您等著,我現在就催你兒子兒媳生老二。”
繞三繞四的講了一大圈,實際內容完全沒有,周老爺子氣衝衝把電話掛了。
周琮說到做到,將電話撥給了周和正:“忙呢沒?”
周和正:“抽什麼瘋?”
“您行不行,”周琮痞裡痞氣的,“良宵苦短,還有空接我電話。”
“”
周琮:“趕緊的,明天希望我媽巫女士能傳來喜訊。”
周和正:“你等著,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你們生,”周琮商量,“我來養,行不?”
周和正頭疼:“少在這裡胡鬨,你媽這兩天心情不好,彆鬨她。”
周琮鼻息輕哼:“巫女士怎麼了?”
“療養院來了電話,說你小姨情況不大好,”周和正說,“你媽打算過去一趟。”
說到正事,周琮斂了表情:“我陪她去。”
“好,”周和正說,“是該你陪,你小時候車禍,要不是你小姨把你護在懷裡,當時毀容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