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柔被她這話說得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
她上下打量著沈微瀾,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我說,你出門忘帶腦子了是吧?”薑柔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然後,她直接從沈微瀾身邊走過,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她。
這種段位的綠茶,她見得多了。
想在她麵前耍心機,還嫩了點。
“你……”沈微瀾被她這麼一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卻又強忍著怒意。
秦寂川看著薑柔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
他剛才離開醫院的時候,隱約看到薑柔去見了溫絮。
再結合沈微瀾的話,他心裡已經信了幾分。
他轉過頭,看著沈微瀾,“我會找絮絮談談的。”
沈微瀾見狀,自然地順著他的話往下,“你也彆太生氣,她隻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這樣對我。”
秦寂川臉色更沉了幾分,“她就是太任性了,真以為自己還個是小孩子,一點都不考慮彆人的感受。”
這幾天的事情,讓他越發覺得溫絮不懂事了。
沈微瀾見目的達到,心情好了不少。
她輕輕地扯了扯秦寂川的衣袖,動作親昵而自然,聲音嬌媚入骨,“彆生氣了,我會心疼的。”
秦寂川看著沈微瀾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心頭的煩躁消散了些許,嘴角微微勾起,“我先送你回去吧,姣姣找不到你又要鬨了。”
兩人下樓的時候,溫絮坐在車裡遠遠地就看見了他們。
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浮現在她唇邊,她拿出手機,對著那兩人親密的身影拍了一張照片。
秦寂川和沈微瀾並肩走了出來,兩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得刺眼。
沈微瀾今天穿了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襯得她整個人更加嬌俏可人。
溫絮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
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秦寂川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
溫絮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在哪兒,姣姣怎麼樣了?”
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秦寂川略顯敷衍的聲音,“我現在在忙,晚點再跟你說。”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溫絮握著手機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她抬眸,正好看到秦寂川走到一輛黑色轎車旁,紳士地為沈微瀾打開車門。
他微微俯身,用手護住沈微瀾的頭頂,防止她磕到車框。
動作溫柔得讓溫絮覺得諷刺。
曾幾何時,這樣的溫柔和體貼,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黑色的轎車消失在車流中。
溫絮的心也隨著那輛車的遠去,一點點沉入穀底。
薑柔拿著一份文件從大廈裡走了出來。
她徑直走向車子。
“氣死我了!”一上車,薑柔就忍不住抱怨。
她把文件往後麵一扔,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
溫絮側頭,看著她。
兩人目光交彙,薑柔原本想脫口而出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著溫絮蒼白的臉色,還有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哀傷,心裡頓時明白了什麼。
溫絮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聲問:“秦寂川是去找你的吧?”
薑柔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你看到了?”
溫絮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望著遠處,“嗯,看到了,他帶著沈微瀾剛走。”
“沈微瀾?”薑柔皺起眉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她猛地一拍方向盤,“我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沈微瀾啊!”
薑柔發動車子,緩緩駛離。
她一邊開車一邊說:“我高中那會兒雖然忙著學習,但學校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沈微瀾是我們學校當時的校花,當年在文藝節上跳了一曲《霓裳夢》,那叫一個驚豔,是多少男生心中的白月光啊。”
“我也看了,確實美,那身段,那舞姿,嘖嘖,連我一個女生看了都心悅誠服。”
她話鋒一轉,“但是,這人品也是爛得沒誰了!”
溫絮挑眉,忍不住問:“你認識她?”
薑柔搖搖頭,“不認識,但是知道有這麼個人。”
“那你怎麼知道她人品爛。”溫絮有些好奇。
薑柔不是一個容易情緒化的人,身為律師的她,甚至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因為心態不穩,是她們這行的大忌。
麵對溫絮的問題,薑柔抿著嘴,似乎還有些顧慮,溫絮又問:“秦寂川找你乾什麼?”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其實已經猜到七七八八了,大概率跟沈微瀾有關吧。
秦氏的事秦寂川都很少主動出麵找薑柔,現在卻願意為了沈微瀾親自跑來,看樣子,她在他的心中還真的是不一樣啊。
薑柔眉頭皺著,她知道這些事情遲早溫絮都是要知道的。
而且看溫絮這副樣子,她知道的也許遠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
薑柔重重地呼了口氣,拿著手機,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
然後,她把手機遞給了溫絮,“自己看吧。”
溫絮接過手機,指尖冰涼。
她點開了視頻,屏幕上出現了事務所前台的監控畫麵。
畫麵很清晰,聲音也很清楚。
溫絮看完了全程,將手機還給薑柔時,出乎意料地表現得很淡然。
可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些許端倪。
她隻是輕輕地嗬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這段可笑的婚姻。
“離婚的話,這個可以作為他出軌的證據嗎?”溫絮平靜得不像話。
薑柔看著她,心疼得無以複加,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具體要看法院那邊怎麼判定。”薑柔如實回答。
溫絮看向窗外,腦子裡空空的,心裡也空蕩蕩的。
離婚兩個字,還是讓她覺得好不真實。
“好,知道了。”她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波瀾。
薑柔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秦寂川這個王八蛋,背地裡居然玩這套,惡心誰啊!”她忍不住低聲咒罵了兩句。
可罵完之後,看到溫絮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她又覺得自己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隻會讓溫絮更難過。
“絮絮,你彆怕,沒事,有我在。”薑柔空出一隻手來,握住溫絮的冰涼的手。
溫絮感覺到薑柔手心的溫度,微微側過頭,看著她,勾了勾嘴角,“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