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便消散。
安置好太植,我獨自檢查青銅匣子。
母親的照片下壓著張泛黃紙條,父親工整的字跡:【鄭明喜找到燭陰之墓,欲借幽冥鬼王吞噬龍族。若見此信,速毀地宮第三柱下石匣。記住,中元節的龍吟是】
字跡在此中斷。
窗外電閃雷鳴。
我查看漢城地圖,“古井“位置連起來,正是皇龍寺盤龍柱的排列!
“尚德!太植呢?“我踹開隔壁房門。
床鋪空空如也,窗戶大開。
暴雨中傳來引擎聲,奉吉的越野車正駛向漢江!
尚德邊套戰術背心邊罵:“媽的!烙印控製他去找燭陰了!“
我抓起斬邪雄劍要追,師父攔住我:“兵分兩路。你去找石匣,我們攔太植。“他塞給我刻著“嶽“字的玉牌:“生死關頭捏碎。“
白蘭姐用斷尾卷來雨衣:“我熟悉地宮機關。“
暴雨中的皇龍寺如匍匐的巨獸。
我們從後山密道潛入。
白蘭姐的斷尾叩擊石壁,隱藏的龍紋逐一亮起。
我觸摸那些紋路,竟與斬邪雄劍斷口紋理吻合。
「龍族文字。」敖璃解釋,「記載燭陰的罪行」
密道儘頭是扇青銅門,中央凹陷呈龍形。
我鬼使神差舉起斷劍,斷口恰好嵌入。
機關啟動的轟鳴中,白蘭姐突然撲倒我:“小心!“
三支淬毒弩箭擦過。
門後站著雙眼翻白的吳叔,脖子上纏著菊花紋黑蛇。
“吳叔?!“
白蘭姐的銀蛇劍斬斷黑蛇,吳叔卻如提線木偶般攻來。
搏鬥中我扯開他衣領——心臟位置插著半截骨笛!是牧師的武器。
“他被做成活屍了!“我注意到他右手緊攥著什麼。
製服吳叔後,我掰開他手指,是枚特殊專案組徽章,背麵刻著坐標。
地麵突然震顫。
無數蜈蚣狀黑符從地縫湧出。
我們拖著吳叔衝進門,厚重青銅門在身後閉合。
眼前是環形地宮,九根盤龍柱圍繞中央祭壇。
第三根柱子已開裂,露出空蕩蕩的暗格。
“石匣被拿走了!“我衝上前,發現祭壇上青銅棺槨大開,棺內壁刻滿與太植後頸相同的烙印!
白蘭姐蛇尾繃直:“有人剛來過“
暗格裡有張字條:【想要石匣,拿龍仙來換。地點你知道。——d】
ddad?還是牧師doctor?
吳叔突然吐血:“小龍鄭明喜沒死燭陰契約“他胸口的骨笛自燃,綠色鬼火瞬間吞噬了他。
敖璃倒抽冷氣:「龍族禁術魂燼!」
整個地宮突然搖晃。
白蘭姐拽我衝向側門:“漢江方向!血祭陣啟動了!“
暴雨中,漢江上空浮現血色菊花。
江心升起九根青銅柱,每根都鎖著變異中的“太植“!他們後頸的烙印在雨中發光。
奉吉的越野車側翻在岸,尚德正苦戰白袍人。
師父和崔爺爺被九條黑氣鎖鏈纏住懸空。
“小龍!彆過來!“師父傳音炸響,“這是陷阱!他們要的是——“
黑影從天而降將我踩進泥水。
青銅麵具貼著我鼻尖,燭陰借太植之口獰笑:“抓到你了,守墓人。“
利爪刺入我胸膛,蘸著我的血在額頭畫龍紋!
「他在立血契!」敖璃尖叫,「用玉牌!」
我捏碎玉牌。師父的聲音如雷炸響:“乾坤借法,雷祖顯聖!“
萬丈雷光劈落,燭陰暴退。
我滾到岸邊,發現血色菊花中央浮現63大廈舊樓虛影!
白蘭姐突然指向江心:“青銅柱下麵!“
渾濁江水中,無數屍體正攀爬青銅柱。
最前排的赫然是半白骨化的父親!他仍保持著向前伸手的姿勢。
“爸?“我踉蹌著站起。
敖璃厲喝:「彆過去!那是」
九道黑氣衝天而起,凝成鄭明喜的臉:“多謝諸位相助。現在,見證真正的幽冥降臨!“
我這才驚覺,九柱組成的是龍族禁術“化龍台“!
燭陰要借活祭與太植的軀體重塑真身!
尚德滿臉是血爬來:“小龍石匣在柱子裡“
最近的青銅柱身確有方形凸起。
但江麵已成鬼域,屍鬼正爬上岸。
太植的身體開始崩解,青黑鱗片從爆裂的血管中鑽出——燭陰正在化龍!
敖璃突然決絕道:「讓我接管你身體。你血脈與燭陰同源卻相克,隻有這樣才能靠近化龍台。」
我看著異變的太植和江心父親的殘骸,暴雨衝刷著臉上的血。
“好。“
敖璃的龍魂如岩漿奔湧。
我的瞳孔變成豎瞳,皮膚浮現龍鱗。
斷劍感應龍氣,竟自動修複部分裂痕!
白蘭姐想阻攔:“你會被——“
“相信我。“我的聲音帶著龍吟回響,“也相信太植。“
縱身躍入江水的瞬間,屍鬼蜂擁而來。
斬邪雄劍化作金龍開路。越近中央青銅柱,阻力越大——燭陰在阻止我!
攀上柱子時,半龍化的太植盤踞柱頂,腹部裂開的巨口中是幽冥漩渦。
“自投羅網?“燭陰嘲諷道。
我故意褪去龍鱗露出脖頸:“你要龍仙,放了他。“
太植右眼突然恢複清明:“小龍跑“
燭陰暴怒壓製他的意識,利爪掐住我喉嚨:“你以為我在乎這具容器?我要的是——“
我猛地將斷劍刺入自己腹部,龍血噴濺柱身——父親字條背麵有隱形龍血字:【以血啟封】!
石匣所在位置轟然炸裂。
燭陰發出震天咆哮。
太植身體開始崩潰,幽冥漩渦失控。
我趁機抓住他後頸烙印,敖璃的龍魂順我手臂湧入。
「太植!」我在識海呼喊,「記得你說殺手不需要朋友嗎?」
太植殘存意識爆發出強烈抵抗。
烙印出現裂紋!
“現在!“我朝岸上喊。
尚德和奉吉同時拋出法器。
師父和崔爺爺掙脫鎖鏈施法:“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燭陰被迫脫離太植身體撲向我。
千鈞一發之際,敖璃燃燒龍元:
「以吾龍魂,封爾邪魄!」
驚天動地的爆炸中,我看到太植恢複人形墜落,而我的視線被強光吞沒
最後感知到的,是父親殘骸終於閉上的雙眼,和掌心多出的半塊青銅麵具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