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川溫柔地笑著，笑容溫暖明亮，一如從前。
從他的眼睛裡，葉思悠好像看見了大學時期那個自信開朗的自己。
“好久不見，陸學長。”
陸明川將展覽大賽的邀請函放在葉思悠麵前，柔聲道：“怎麼突然下定決心報名了？”
關於葉思悠結婚的事情陸明川略有耳聞，隻是不知道她的結婚對象是誰罷了。
婚後葉思悠為了家庭和孩子幾乎放棄了自己全部的事業，隻在沈氏集團設計部工作，出來的作品都署名集團。
“不會是和老公吵架了吧？”陸明川打趣到。
看著眉眼間帶著笑意的陸明川，葉思悠點點頭——
“沒有吵架，隻是準備離婚了。
離婚？
陸明川的眼中劃過一抹錯愕，隨後瞬間明白過來。
“你想清楚了就好。”
關於葉思悠要離婚這件事，陸明川是喜聞樂見的。
“展覽大賽考慮好了嗎？”陸明川將邀請函拿回來，“要不要加入我朋友的團隊？”
陸明川不是設計專業的，但是架不住人脈網廣，愣是在設計行業也有一些翹楚朋友。這次的展覽大賽，他朋友的團隊是受主辦方邀請參加的。
雖然陸明川的這個提議很具有誘惑力，但是葉思悠還是搖搖頭。
“不了吧。”葉思悠把玩著咖啡杯，“他們團隊都是老板親自招進去的，我突然加入，終歸是不太好。”
並且還是臨著大賽的關頭空降進去的，她不想連累陸明川。
陸明川失笑：“你還是這樣，我們認識少說也有五年了吧？對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不止，七八年了吧。”
葉思悠記得第一次見到陸明川是在大學報名的第一天，她找不到去宿舍的路，還是陸明川好心送她到宿舍樓下。
當時她是為了沈宴禮才選擇的清大，結果大學四年在學校見到沈宴禮的次數屈指可數。
倒是陸明川，時不時會找各種理由請她吃飯。一來二去，兩人也熟絡了起來。
本科畢業後還是在陸明川的邀請下選擇了考研，隻是碩士還沒畢業，就和沈宴禮結婚了。
“你隻記得七八年啊……”陸明川的笑容裡夾雜著一些無奈。
葉思悠沒有聽清：“陸學長您說什麼？”
“沒什麼。”陸明川搖搖頭，“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全力支持你就好，如果日後遇到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忙你就直說。”
“能夠幫到你的地方，我在所不辭。”
本來還有些低沉的情緒在聽到陸明川的話後頓時煙消雲散，隻剩下了感動。
能夠有陸學長這樣的朋友，是她的榮幸。
“對了學長。”葉思悠想起什麼，就猶豫半天後還是開口道：“你現在還是在學醫嗎？”
本科的時候陸明川就讀於清大的醫學係，後來選擇了碩博連讀，就是不知道現在……
“是啊。”陸明川歎了口氣，“現在你要我去乾彆的事情，我也不會了。”
“不過你要是找我看病，我興許還能幫到你。”
見葉思悠沒有說話，陸明川收起自己的笑容：“小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學長……你說有沒有什麼東西，會導致人性情大變？”
葉思悠看著他，終究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出任何沈念變成現在這樣的理由。她無法相信，自己乖巧可愛的女兒會把她視為仇敵。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沈念牙牙學語時最先喊的是‘媽媽’，剛學會走路時第一個奔向的也是她。
“性情大變？”陸明川皺眉，眸子裡劃過一抹暗色，“是短時間內性情大變嗎？”
葉思悠回憶了一下搖搖頭。
“可能最近一年左右吧。”
一年前宋清淺還沒有出現，沈念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老宅，雖然婆婆和沈宴禮的妹妹不喜歡自己，但是也不會在沈念麵前說不該說的話。
真要說起來，沈念的變化是在宋清淺出現之後才出現的。
她之前一直認為沈念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是因為宋清淺在她麵前說了什麼。但是今天見到了陸明川，她忽然想知道是不是他們給沈念吃了什麼。
“目前醫學上暫時還沒有足以讓人性情大變的藥。”陸明川如實回答。
他最近的課題研究確實也和這方麵有關係，但是目前來說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所以關於葉思悠的問題，他隻能給出否定回答。
這個答案讓葉思悠有那麼一瞬間的難過。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一年內或者短時間內性情大變，或者是性格上發生變化的話，隻能是自己的原因，和藥物沒有關係嗎？”
陸明川點點頭：“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是能夠導致一個人性情大變或者性格上發生變化的原因有很多種。”
“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受到了刺激。”
受刺激？
葉思悠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沈家人對沈念和沈瑞安兩兄妹可以說是近乎溺愛，把他們當成眼珠子一樣的寶貝，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會想辦法給他們摘下來。
所以外界刺激這一方麵，葉思悠是不多做考慮的。
“那除了受刺激和自身的原因之外，還會其他的原因嗎？”
在葉思悠看來，沈念的變化實在是太奇怪了。
雖然她已經在離婚協議上請律師多加了一條放棄沈念的撫養權，但是說到底，心裡對沈念還是有愧疚的。
畢竟沒有哪個媽媽能真的放棄自己的女兒。
“如果排除外界刺激的話，還有一種可能。”陸明川的神情格外的嚴肅，斟酌片刻後這才繼續補充：“心理方麵出現了問題。”
“如果有條件的話，可以帶她去醫院做一個全方麵的檢查。是你的朋友……”
“葉思悠？”
一道尖銳的女聲打斷了陸明川的話，葉思悠循著聲音看去，隻看見沈慕站在咖啡廳的門口。
沈慕？
“你怎麼在這裡？”沈慕居高臨下的看著葉思悠，目光中滿是不屑。
在她看來，葉思悠隻是自己哥哥沈宴禮的一個舔狗，根本不知道她沈家大小姐為此付出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