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良而言,劉盈要是跟他談什麼治國興邦,張子房興趣不大。
年輕的時候,就險些刺秦成功,還能夠全身而退。
至少在劉盈看來,張良的刺客天賦,顯然比荊軻強得多。
如今幫助劉邦完成了反秦大業,順便擊潰了西楚霸王項羽。
張良已經覺得自己功德圓滿,沒必要再牽扯進朝堂爭鬥。
隻不過是為了先秦貴族,這才參與到編纂教材之中,誰知道那些個小九九,還被劉盈一眼識破。
要是提起修仙,那張良可就不困了!
“太子殿下,此言當真?”
張良一臉期望地看向劉盈,“若是元始天尊為太子開智啟蒙,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殿下之前瞞著掖著,微臣還以為您被妖怪奪舍,時時刻刻不得安生。”
“就連皇後娘娘,也多次詢問此事,您早點說出來就好了!”
劉盈汗顏不止,感覺自己還是輕視了張良這頭老狐狸!
這廝竟然早就在懷疑自己,轉念一想也對,且不說劉盈之前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就是那人間人欺的性格,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
再看他對戚夫人的強硬態度,以及與韓信、蕭何的關係,難免不讓人多想。
“不知,天尊他老人家,可傳授給太子殿下什麼修行之道?”
張良老臉一紅,他必勝所望已經實現,如今一心求仙問道,想要超脫凡俗。
我特麼哪知道?
劉盈心中暗罵一句,更是撇了撇嘴。
眼前若是不忽悠過去,誰知張良還要添什麼亂?
自己可以不需要張良輔佐,但絕不能讓他太安生。
“敢問留侯之前,都是如何修行?”
劉盈這麼一問,讓張良興奮不已,仿佛終於見到了求而不得的修仙發燒友。
畢竟整個大漢,張良一提修仙,其他人都是滿臉問號。
“自然是找一山清水秀之地,然後打坐修行……”
“錯!大錯特錯啊!”
劉盈歎氣一聲,卻讓張良驚慌失措。
“殿下,這是何意?不知微臣錯在哪裡?”
張良心中忐忑,生怕自己修行有誤,耽誤了以後的原地飛升。
“留侯應該清楚,秦末之際民不聊生,尋常高山哪裡還有靈氣,全都被怨氣所替代!”
“留侯若是想得道成仙,就要找到一處靈氣充裕之地。”
這……
張良聽聞此言,趕緊詢問道:“太子殿下,可否為微臣指出一條明路?您既然已經提出此事,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劉盈心中暗笑,誰能想到足智多謀的留侯張良,也有著屬於自己的軟肋。
世人隻道神仙好,可惜神仙根本不存於世!
“好說,我知道巴蜀之地,有一名山喚作青城山。”
“此地不曾被戰亂波及,聽說更有天師傳道受業。”
“隻是青城山距離長安太遠,留侯此去恐怕……”
不等劉盈說完,張良整個人已經想要起身離席。
吃飯喝酒,哪裡有修仙重要?
“留侯且慢!”
“殿下,等不及了,人生不過五十年,微臣已經過了一半有餘!”
見張良這幅模樣,劉盈還是打算認真叮(hu)囑(you)幾句。
“留侯,你隻知道青城山有神仙,可如何見到神仙,你知道方法麼?”
“這……是微臣著急,還望太子殿下解惑!”
張良躬身再拜,劉盈示意其落座,二人繼續攀談。
“青城山有神仙不假,但要見到他老人家,也需要有機緣才行。”
劉盈侃侃而談,直言道:“修道之日,需要辟穀。平日裡隻喝清水,堅持五日,方可繼續食用五穀雜糧。”
“唯有持之以恒,方能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讓天上謫仙人注意到!”
“留侯切記今日之言,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就連阿父都被我瞞著呢!”
張良如今看向劉盈,隻覺得太子殿下越看越順眼!
至於之前答應舊貴族,幫助他們維係貴族政治,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去特娘的貴族政治,什麼都沒有修仙重要!
“太子殿下的金玉良言,微臣全都已經記下了!”
“不錯,孺子可教!”
劉盈拍了拍張良的肩膀,笑道:“留侯,年紀輕輕正是闖的時候!想做什麼就去做,千萬彆在意他人的目光!”
“阿父那邊有我撐著,你儘管去修仙便是!日後若是得道成仙,可彆忘了庇護大漢!”
張良連連點頭,多好的儲君,多仁義的太子!
想當初他不過是跑到山頭裡修仙幾日,就被劉邦多次派人騷擾。
再看看人家太子殿下,不僅鼓勵修仙,還讓他放手去做!
“臣,隻恨沒有早點與太子殿下交心!”
“現在也不晚!”
劉盈心中暗道:“忽悠留侯去修仙,總比讓他在朝堂搗亂強得多!”
畢竟留侯張良,還是他父親劉邦的好友,名望直逼蕭何。
劉盈一些政策實施起來,難免會觸動張良身後貴族的利益。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張良安靜修仙,以後少碰朝堂之事。
“那在下就告辭了,今日便收拾行囊,往青城山而去!”
“留侯慢走,有什麼事情寫信便是!”
劉盈親自送張良離開長樂宮,後者隻覺得受益匪淺,太子殿下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殿下,臣妾從未見過,留侯高興成這個樣子。”
蕭瀟淡然一笑,“想必是在殿下這裡有所收獲吧?”
收獲?收獲的全是忽悠!
“哼!他就會騙人!”
墨狐扭著纖細腰肢前來,不滿道:“還跟人家談什麼修仙?他倒是每日沉溺於美色!”
劉盈也不氣惱,反而調侃道:“墨狐,今日不聽話,看來晚上還需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墨狐扶著腰,趕緊一路小跑,遠離了劉盈。
——
椒房殿。
審食其淨身之後,才得知呂後與張良達成了某種交易。
聽說是呂後當政,會幫助張良遍訪仙道,求尋長生之法。
“皇後娘娘,留侯已經消失不見!”
“聽人來報,他早就已經打包好行囊,不知去了何處!”
呂後聞言大怒,“張良,焉敢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