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心中有些激動,以他這些時日的觀察,太子遠勝於趙王。
不管陛下如何吹噓,如意類我這樣的話,其他人可能會當真。
但像陳平這樣的人精,隻會微微一笑,壓根不當回事。
也許劉如意很優秀,但畢竟沒有兌現任何天賦。
反倒是劉盈,再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展現出了自己的才華。
陳平很想答應,可最終還是躬身行禮,給予了拒絕。
“臣,隻能服侍將來的陛下,還望太子恕罪。”
“選擇勝利者,而非創造勝利者麼?我理解先生的難處。”
劉盈擺了擺手,笑道:“今日,不過是有感而發,先生不必放在心裡。”
“若是以後戚夫人要先生對付我,儘管動手便是,千萬彆為難。”
“不過先生放心,我還是會手下留情,畢竟千金易得,人才難求。”
陳平有些發懵,劉盈一席話說出去,反而令他不好意思。
哪怕日後遵從皇帝的旨意,依舊要為趙王一方出謀劃策,恐怕他也隻會劃水。、
“殿下有如此能力和胸襟,才是真正類陛下之人。”
陳平再拜,笑道:“希望臣能早日為殿下所用。”
說罷,陳平直接昂首闊步離開。
“有意思,難怪阿父稱陳平智有餘,難獨任。”
“想想將來惠帝死後,這些功臣對他後代的屠戮,我都不寒而栗。”
“唉!既然穿越一回,順便替惠帝討回些本錢吧!”
劉盈歎氣一聲,隨即離開未央宮。
按照韓信的計劃,他要帶著劉盈外出練兵,遠離長安,直到戰爭爆發。
——
未央宮。
劉邦與呂後共同召見了韓信,哪怕是麵對大漢帝後,韓信依舊慵懶。
“你啊,除了帶兵以外,簡直是一無是處!”
“老大不小也不成家!相中誰家姑娘說一聲,老子替你做主安排!”
劉邦大手一揮,霸氣十足,可惜韓信依舊不為所動。
“陛下,皇後,臣此次前來,是要帶太子外出練兵。”
“隻在長安周圍,根本無法起到訓練效果。”
“何況隻是兩千騎兵,後勤輜重也不會勞煩朝廷。”
呂後聽聞此言,不禁秀眉微蹙,她是真的關心兒子,不願意讓其上戰場。
本來就已經是大漢儲君,即便打贏了勝仗,也是封無可封。
一旦在戰場上出現什麼閃失,注定會使得己方受損。
可惜劉盈現在的性格執拗,屬於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那種。
這廝仿佛打仗上癮,肯定是被韓信教壞了!
“淮陰侯,此番太子外出曆練,總要有歸期吧?”
“將來討伐陳豨,太子獨領一路大軍,終究要跟陛下會和。”
韓信聽聞此言,搖了搖頭,笑道:“皇後此言差矣,太子的兩千騎兵,就是防不勝防的暗箭。”
“隻要出現,那便要立下戰功,使得敵方授首。”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徹底隱藏自身行蹤,連己方都不知道。”
眼看韓信如此神秘,呂後頗為無語,劉邦則不加以乾涉,畢竟行軍打仗,韓信是行家。
“那諸侯軍隊,又由誰來率領?”
“齊相國曹參,足矣。”
韓信給出了答案,“臣,會讓太子執掌諸侯軍,隻不過時機未到罷了。”
帝後麵麵相覷,韓信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會再透露任何事情。
“好,就按你說的辦!希望太子到時候,能給朕帶來驚喜。”
“謝陛下。”
韓信說罷,便準備起身離開。
“韓信!”
“陛下?”
“此番讓你輔佐太子,心中可有怨言啊?”
“為自家弟子,無怨無悔!”
韓信臉上露出笑容,終於能夠再上戰場,還有兩千騎兵,以及六千戰馬,能供自己驅使!
隔日。
太子劉盈與其手下兩千騎兵,便直接消失在長安城中。
具體去哪,去做什麼,可謂一切成謎。
即便是呂後,也不得而知。
這也給了趙王一脈,逐漸展露頭角的機會。
在陳平的輔佐之下,劉如意於朝中幾次提出建議,得到了劉邦的稱讚。
似乎太子的離開,是故意成全趙王,讓其重新贏得了一部分人的支持。
——
時過境遷,半年之後。
匈奴人與陳豨的關係,也從原來的蜜月期,變得如今矛盾重重。
起因說起來有些可笑,匈奴人沿用了蒯通所說的殯喪方法,卻導致冥幣和紙人價格上漲。
陳豨距離最近,且掌握了造紙術,卻來了個坐地起價。
這使得匈奴很是不滿,攣提稽粥幾次前去交涉,雙方都沒能達成一致。
蒯通則趁機進獻讒言,令自負高傲的冒頓單於,對陳豨頗為厭惡。
若非陳豨占據代地,是紮進中原大漢的一顆釘子,冒頓單於早就出兵討伐。
“單於,臣願親自前往代地,說服陳豨將冥幣和紙人價格降低。”
草原上疾病頻發,且年初大雪,凍死族人不少。
正是匈奴人要用冥幣和紙人的關鍵時刻。
冒頓單於想了想,同意了蒯通的建議。
他曾經也懷疑過蒯通的動機,認為這廝是為了竊取情報,才來到匈奴草原。
直到這廝老牛吃嫩草,娶了匈奴女人,還學起了跑馬放牧,令冒頓單於相信他是真的想在匈奴有個家。
“去吧,你的女人就留在草原。”
“單於放心,這是自然。”
蒯通麵色不改,他早就預料到,冒頓不會讓他帶走妻子。
如今的蒯通老當益壯,更是一發入魂,妻子也已經有了身孕。
顛簸到代地,哪怕進入中原,一路上舟車勞頓,也不利於養胎。
蒯通馬不停蹄,與妻子做出道彆。
“放心,我走了,肯定會保護你沒事。”
“到時候,我會讓單於親自將你送回中原!”
蒯通抱了抱懷中的女子,“我相信你!”
蒯通深吸一口氣,他這次不僅要先回到代地,還要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重新回到劉盈身邊。
縱橫家沒有戰場上的所向披靡,亦密友富甲一方的錢財,靠的隻有三寸不爛之舌。
“匈奴與陳豨已經有了隔閡,一旦朝廷討伐陳豨,匈奴隻會樂得看戲。”
“至於我的妻兒,隻要我蒯通在大漢身居高位,冒頓就不敢動他們!”
蒯通起身,來時一人,走時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