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之看人的時候,神色認真又專注,仿佛眼裡隻餘你一人,甚至會讓你產生一種錯覺——
他傾心與你。
可這都是假的,他恨她還來不及。
魏央眼裡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就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如止水般的死寂。
又隱隱透了一絲嘲諷意味兒。
“沈總,我是您的私人秘書,替您擋酒是我應該做的。”
如果不是讓她替他擋酒,那他喊她過去做什麼?總不能是帶過去當花瓶給人觀賞的吧!
沈岑之忽然嗤笑一聲,看向她的目光幽邃,深沉,當帶了一絲審視。
但也僅僅一眼,便收回目光,提步離開。
魏央心裡咯噔一下,指尖不自覺地攥緊,見沈岑之立刻,她連忙跟上去,腳步略顯得淩亂。
車廂裡,氣氛沉重,似是凝固了。
昏黃的路燈光線打下來,襯得身邊男人的那張一臉晦暗,模糊。
唯獨那雙黑眸,亮得讓人無法忽視。
男人忽然扭頭看她。
魏央莫名心虛,連忙收回目光,低著頭,目不斜視地盯著自己如蔥白般的纖纖玉指。
“你怕我?”
男人嗓音低啞又暗沉,像大提琴末端的弦音。
魏央眉心一跳,指尖驟然捏緊,隻聽到“啪嗒”一聲,一陣劇痛瞬間席卷而來。
她的指甲崩斷了!
不等魏央開口,男人挑眉,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你怕我做什麼?我又不吃你。”
魏央垂眸,鴉青色的睫毛輕顫。
他跟以前一點都不像了。
判若兩人。
以前的沈岑之,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的沈岑之,誠實,正直,溫柔,謙遜,還有點自卑。
胃裡忽然有些翻騰,魏央想吐。
可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讓李程停車,沈岑之一定會笑話她,所以,她必須咬緊牙關。
見魏央一直不吱聲,男人許是覺得沒意思,也就沒再說什麼。
車廂內,氣氛又變得沉靜。
半個小時後。
李程剛把車停穩在路邊,魏央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下車,踉蹌著朝家的方向走去。
瞧著那一抹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沈岑之瞬間變了臉色,隻當魏央一如既往厭惡他。
又似想到什麼,他垂眸,薄唇緩緩地勾起。
回到家裡的魏央,暈乎乎地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連拖鞋也來不及穿,直接衝進浴室。
抱著馬桶,大吐特吐起來。
胃裡如翻江倒海般,幾乎連膽汁兒都要被她吐出來了。
魏央無力地癱坐在冷硬的瓷磚地麵。
“叮咚!叮咚……”
有人在按門鈴嗎?魏央眉頭蹙得緊緊的,掙紮著站起來,想要走去門口看看。
“誰啊?”
她倚在門框上,有些不耐地問。
門外,沈岑之聽著女孩兒軟綿綿的聲音,忍不住在心裡冷哼,還真是喜歡逞強!
“是我!”
沈岑之?魏央大腦宕機一下,纖眉蹙得更緊了,他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躊躇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找我有事兒?”
望著眼前緊閉的門,沈岑之沒由來的一陣怒氣,嘴角勾起冷笑,“給你買了醒酒藥,放在門口,你自己出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