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時間以來,靈鷲宮裡數百女弟子皆有些適應莫名出現的少年和尚,也有些適應自家尊主的全新形象。
這一日。
莊不染站在縹緲峰頂,俯瞰天山。
隻見群山連綿,白雪皚皚,雲霧繚繞,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近處的雲霧如海浪般翻滾,不由地的令人心曠神怡,心情大好。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已然將《周流六虛功》徹底完善,可惜此功的威力,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大,不過於此世之中,亦稱得上是遠超同儕。”
“接下來在練神一境,又要靠水磨工夫,所幸修煉了六虛功之後,體內的八股真氣便能自主不斷增強,著實輕便了不少。”
正當少年和尚眼角浮現一抹愉色之際,一道身影提縱而來。
卻見這是個身為淺紅衣裙,眼如點漆,清秀絕俗的女子。
“虛竹先生,我家尊主特請您回宮一敘。”
莊不染一聽,立刻想到天山童姥將自身內功修繕後,還治愈了走火入魔的舊疾,眼看著也到了時間,掐準李秋水定會來上門尋仇,便示以敵弱,欲借此施以暗算。
過程很是成功,一記六陽掌打在李秋水吐血不止,身受重創,連連逃竄。
天山童姥深知機不可失,趁勢追殺而去。
少年和尚望著不遠處翻湧的雲海,漫不經心的說道:
“梅劍,你家尊主出去了一兩個月,此番應是得償所願了吧。”
“虛竹先生,尊主的情況不太好,一回來就吐了一大口血,而且看著還蒼老了許多,不複下山前二三十歲的模樣。”
淺紅衣裙女子麵帶焦急:
“請虛竹先生快隨婢子回宮裡相見尊主。”
莊不染眉梢一挑,心中頗感意外,又升起一絲好奇,與原劇情截然相反的情況下,還沒了自己這個第三者,到底又引發了什麼樣的蝴蝶效應。
他腰間藤蔓倏地瘋長,纏繞住梅劍纖腰,便帶著她從峰頂一躍而下。
不多時,雲霧之中,先後落下一男一女,看的周圍駐守靈鷲宮的眾多女弟子驚疑不定。
隻見梅劍一臉暈乎乎的落地之後,差點沒站穩,就要摔倒在地之時,還好腰間依舊纏著蔓藤,這才站定,等蔓藤斷裂,耳邊便傳來始終保持平淡的聲音:
“還不趕快帶和尚去看見你家尊主。”
“呃婢子這便領路。”梅劍愣了愣後,連忙帶起路來。
好一會兒,莊不染在梅劍的引領下,來到一間寢臥,就見天山童姥較為虛弱的靠在床榻上,身邊隨伺三名與梅劍容貌一模一樣的侍女,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婦在旁恭敬的站著。
“童姥,你明明占儘優勢,怎麼就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一身功力竟隻剩下兩三成。”
先前舊疾儘去的天山童姥,身形高挑,容貌極美,秀眉入鬢,眼角之間隱隱蘊含濃鬱至極的威嚴。
而此時的她,由於功力大損的緣故,致使頭發花白,臉上皺紋明顯,讓本來最多也就三十上下的容貌,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十歲。
“咳咳,什麼兩敗俱傷,我已徹底將那賤人除去,若不是中途冒出個傻小子,我如何會遭此劫難。”
少年和尚走到床榻邊,稍微看了看天山童姥,搖頭道:
“功力大失,體內元炁亦是損耗甚多,童姥本就是近百歲高齡,遭此劫後,長則月餘,短則十天,怕是就將駕鶴西去。”
此話一出,其餘人臉色大變,梅劍想起方才某個少年和尚踏雲而下的風采,不禁跪倒在地:
“虛竹先生,你一看便是無所不能神仙人物,請你救一救尊主。”
其餘三女和老婦一聽,想到此前自家尊主對這位的少年和尚的態度,也不禁跪倒在地,無比誠懇的請求。
“沒救了,等死吧。”莊不染再度搖頭。
天山童姥深知自己的傷勢,擺了擺手:
“好了,你等先出去吧。”
“是。”幾人起身走出。
“此番追殺那賤人,怎料遇到無崖子師弟的傳人,如此方知許多事情,而那賤人趁我心神不定的時候出手,也將我打傷。”
莊不染聞言,語氣中帶著玩味:
“若是和尚沒記錯的話,無崖子徒弟中,武功還算高明的隻有一個,便是丁春秋。”
“彆提這個逆徒,就是他和李秋水害的無崖子師弟全身癱瘓,殘廢多年。”
天山童姥怒不可遏的道:
“我這師弟為複仇,特意又收了一個弟子,姓段名譽,大理人士,為此將平生功力以及逍遙派掌門之位都傳於他。”
“段譽這小子有一身無比精純渾厚的北冥真氣,以致周身的每一處穴道,都可以吸納外來的內力,並將其化而為北冥真氣。”
“正因如此,我與那賤人爭鬥之際,陰差陽錯的將大半功力灌入他體內。”
她說到這,嘴角泛起似苦澀又似暢快的笑容:
“我因小師弟傳授的武功,哪怕先前一個不慎,但過後險之又險的及時收手,這才保下兩三成的功力。”
“而那賤人卻是硬生生被吸成枯槁,就此絕命而亡。”
莊不染聽完,心中一陣啞然,果然是天道好輪回,他毀段譽奇遇,自身原劇情線奇遇又被段譽所得。
“嗬嗬,童姥怎麼沒將段譽帶回靈鷲宮?”
莊不染臉上帶著一貫懶散的笑意:
“和尚與段譽可謂是頗有緣分,他應該是十分的想見到我。”
天山童姥冷聲道:
“宮中九天九部的奴婢找我後,我傳了一些逍遙派武功給他,便將他打發走了。”
“那小子瞧著是呆頭呆腦,但背地裡儘是一些花花腸子,這種朝三暮四的無恥之徒。”
“我若不是念在他是師弟唯一能夠複仇的徒弟,彆提從我這學什麼武,隻會給他種下《生死符》,好生炮製一番。”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老婦領著梅劍四女快步走來,她躬身行禮:
“尊主,本宮舊屬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一眾奴才,也不知是如何知曉尊主有難,居然大膽作反。”
“據鈞天部的哨騎來報,現今一眾奴才在一個叫做慕容複的人帶領下攻打本峰,而鈞天部、朱天部、成天部、幽天部、玄天部、鸞天部正在嚴守上峰道路。”
“那個賤人打傷我後,便對外大肆宣揚,說我功力儘失。”天山童姥似是早已知情,道:
“算一算時間,這些個奴才是要到縹緲峰了。”
她看向少年和尚:
“小師弟,我知你是個閒散性子,先前我與李秋水的恩怨,亦是不願牽扯到你。”
“現在我功力所剩無幾,也活不了多少天了,從今以後你便是縹緲峰靈鷲宮的主人,宮裡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皆由你一言可決。”
莊不染恍若未聞,側眸看向老婦:
“你說正在帶人攻打縹緲峰的人,叫做慕容複?”
“沒錯。”
“天堂有路無人走,地獄無門人自敲。”少年和尚頷首:
“好,先不提做不做靈鷲宮的主人的事,和尚對此人的性命很感興趣。”
說罷,便讓老婦領路,而寢臥則留下兩女服侍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