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人滿門,斬儘殺絕。”
昆侖派掌門一臉深沉:
“不愧是讓江湖人都稱作在世閻羅的大魔頭。”
“閻羅?”莊不染偏了偏頭:
“這綽號是不是有些露骨,稱作閻君應該更好聽一些。”
他忽地一笑: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今後我姓莊,名不染,字閻君。”
眾人聞言,臉上儘是難言之色,說你嗜殺成性,冷血無情,你反倒在意綽號好不好聽,還開始給自己取起字來。
“以老夫看來,魔頭二字,與你更配。”紅臉老者冷笑。
一粒小石子夾帶異常響亮的破空之聲,轉瞬打爛紅臉老者的脖頸。
“老人家一向覺少,為避免他再腦袋發蒙的不會說話,乾脆送他長眠好了。”
莊不染輕捋鬢發:
“莊某一直不理解,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稱不上是什麼魔頭吧。”
“莫不是現今江湖規矩變了,被人追殺,隻能逃竄,不能反擊。”
三人望著喜怒無常,動輒殺人的青袍少年,心中警鈴大起,愈發覺得果然是有起錯了名字,沒有叫錯了的綽號。
“莊閻羅,你生殺無忌,罪惡滔天,還有臉說自己不是魔頭!”長須老者怒氣衝衝。
又乍響一道破空之聲,長須老者亦被一粒小石子打爛脖頸。
“唉,看來年老體衰之後,不僅覺少,還耳背。”莊不染略顯無奈的道:
“莊某不都已經說了,閻羅太過露骨,你當稱閻君才是呐!”
“魔頭,你未免太過猖狂,真把我們視作你任意宰割的魚肉了。”
黑發老者拔劍而出,一掠而起,施展《雨打飛花劍法》,隻見其劍法全走斜勢,但七八招斜勢之中,偶爾又挾著一招正勢,令人難以捉摸。
莊不染站在原地,上半身左閃右避一會兒,便摸清劍法,頓感無趣,說了一句:
“不然呢?”
黑發老者被一股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打中頭顱,“砰”的一聲,砸落在地,就此身死。
“如今貌似隻剩下你這個掌門了。”莊不染笑道:
“你就不能懂點事,舉派上下都去了黃泉路,你是不是應即刻拔劍自儘,也省了莊某動手。”
“好一個暴厲恣睢,心狠手辣的大魔頭。”
昆侖派掌門說話之間,握住長劍手掌氣勁一震,周身似有暗勁橫流,風力激蕩。
莊不染見狀,道:
“聽聞昆侖派相傳的內功,乃是道家呼吸吐納之法,其內力講究淤積淤厚,抱一守元,當達於極限時,便能做到相觸無聲,暗勁橫流。”
“算你有見識,這便是本派的《天罡歸元氣》。”
昆侖派掌門提縱而來,怒喝一聲:
“莊魔頭,納命來!”
隻見他的劍法,先聚內力,以氣禦劍,盤空下擊,蓄勁彈出,劍聲嗡嗡,有若龍吟。
“這劍法倒是不差。”
莊不染並指作劍,指上似有一柄無形之劍,橫劍一掃,凜冽的劍氣,便迫得昆侖派掌門連忙避退。
“可惜內力不濟,蓄勁彈出的劍速遠遠不如莊某。”
昆侖派掌門麵露狠色,極力催發丹田內力,再照劍勢發勁吐力,出招之快,猶如霹靂迅雷,長劍顫處,瞬息萬變。
“都說了你內力不濟,為何你就是聽不懂。”
青袍少年猛地一拳打出,昆侖派掌門隻感拳勁勢大力沉,讓人不可抵擋之外,還有或剛猛、或陰柔、或橫出的諸般拳勁。
頃刻間,手上利劍就被打斷,心口處結結實實的受了一拳,硬生生的在青石地板上砸出一個淺坑,化作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骸。
不多時,昆侖派駐地燃燒熊熊大火。
三日後。
明教總壇光明頂,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莊某沒有記錯的話,這段時日,貴教也在偷偷摸摸的打探我的蹤跡。”
頓時,尚在大殿議事的幾人麵露警惕的站起,將端坐在主位上年過花甲的老婦護在身後。
“是不是覺得自家總壇戒備森嚴,怎可能有人潛入至此。”青袍少年輕聲一笑:
“嗬嗬,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的不可能,莊某隻要想,何處去不得。”
他眸光橫掃眾人:
“到了昆侖山方知明教的威名,上下以教主、左右光明使者、四大護教法王、五行旗為教中架構,光明二使統禦天、地、風、雷四門,銳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聽從教主指揮。”
“四大護教法王麾下又有眾多教眾,勢力之強,難怪時不時便造反舉事,之所以在江湖名聲不顯,是因為乾的都是一些不涉及江湖事的造反大事。”
莊不染的眸光落在依舊神色自若的花甲老婦身上:
“隻是令莊某沒想到的是,這一代的明教教主是一介女流之輩,應是叫餘五婆對吧。”
“既是貴客駕到,你們無須這般大驚小怪。”餘五婆示意讓左右二使,幾大護教法王退至兩旁,繼續道:
“就你這副乖戾傲慢的性情,再加上一身堪稱是登峰造極的武功,怪不得引得江湖上的正邪兩道喊打喊殺。”
“老身早就在教中下令,我教謀的天下太平的大事,不得去過問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且教中又不是沒有諸般神功絕學,沒必要生出什麼貪心。”
莊不染聽後,意味深長的道:
“或許是一個文官給了貴教太過深刻的教訓,以至於讓一些教中後輩念念不忘。”
此話一出,不免讓左右二使和幾位法王臉色冷上三分。
“你這嘴倒還專戳人痛處。”餘五婆不以為意,態度依舊親和:
“現今老身已處置了對《九陰真經》生出貪念的教眾。”
“此外,虎王更是在終南山下被你所殺,他不聽教令,早已犯下大過,是以我教並無追究的心思,從而我們之間也沒什麼恩怨。”
“莊某著實沒料到餘教主這般通情達理,難怪能憑女子之身壓服教中上下,既然如此”
莊不染語氣平和:
“聞貴教有蘊含武學奧理的寶典《乾坤大挪移》,天下武功不過運力使力的法門,此寶典可謂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不勝心向往之,還請餘教主予之。”
他臉上浮現一貫懶洋洋的笑容:
“莊某見餘教主這般雅達,應是不會讓我徒勞而返吧。”
光明左使一聽青袍少年想要教主才能修煉的神功,再也忍不住了,怒喝:
“放肆!”
莊不染抬手一劈,兩丈開外的光明左使本能運功招架,可隻感覺力達千鈞,完全抵禦不住,眼見身軀就要往石壁撞去時,餘五婆及時出手,運勁一引,將那股沛然大力化去。
“倘若莊某放肆,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青袍少年視線轉移到餘五婆:
“雖說方才我隻用了五成力,但一見餘教主舉重若輕的架勢,便深知這一趟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