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莊不染赤足盤坐在一塊大石上,麵朝一望無際的大海,他突如其來的縱身而起,躍入大海之中,竟猶如飄然仙人一般行於海麵之上。
岸上的周伯通見狀,登現欣羨無已的神色,等青袍少年上岸,忍不住的道:
“你這身橫煉到底是如何練出來的,感覺火候比的上佛門幾近大成的《金鐘罩》。”
“現在已然能夠做到渾身筋肉硬時堅若鋼鐵,軟時柔若棉絮,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出手勁似風雷,身法輕若鴻毛,踏浪奔馳而不下墮。”
莊不染穿著靴襪:
“一半天成,一半自修,而今罩門僅餘半寸,過後得靠水磨功夫,方能圓滿。”
他站起身子,看向周伯通:
“功力臻入化境,當以後天化先天,不知王重陽的《先天功》,是否能破入所謂的先天之境?”
“應該能吧,不然王師哥怎能一舉成為天下第一。”周伯通搖頭晃腦的想了想,道:
“我曾打聽過《先天功》,除了必須用童子身習練之外,起步便能打通無形無象之竅,也就是後天通往先天的門戶,謂之玄關一竅。”
“不過此功又有些弊端,一旦運功過甚,或者為人療傷,自身便會元氣大傷,而我們人身之中的先天一炁與生俱來,本就不可補,傷了元氣,自然也就損了先天一炁。”
“王師哥早年並未專心練武,乃是一個抗金救國的義士,可戰場上刀槍無眼,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免受傷。”
“是以他多次受到過重創,致使老傷未愈又添新傷,如此就成了頑疾。”
“還有與其共同抗金的好漢們受傷後,怎能見死不救,肯定要為他們運功療傷。”
“長期以往下去,自是耗費了體內許多的先天一炁,從而損了壽數。”
“曾經在華山論劍時,又與黃老邪等人大戰七天七夜,勞累過度,以致舊疾複發,這才不到六十,便已坐化。”
周伯通說完以後,情緒難得低沉起來。
“所以,《先天功》真有讓我等武功再上一層的路徑。”莊不染總結道。
“你天資再不凡,距離功力臻入化境,怕是也要花個十來年吧,何須想這麼長遠。”
周伯通的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大咧咧的道:
“你若真到了這一步,屆時我幫你取來《先天功》便是,我也想看一看如今的自己,有王師哥全盛時期幾分的實力。”
“好,一言為定。”莊不染眼眸微凝:
“不出三年,莊某定上全真赴此約。”
“嘖嘖,夠豪氣,竟認為自己在二十歲左右,便能讓功力臻入化境。”
周伯通拍了拍莊不染的肩膀:
“那三年後老頑童就在終南山等你,倒要瞧一瞧你是不是真能勇猛精進至此。”
話落,他似是觀望到了什麼,視線內隱約出現一大兩小共三艘船。
“看來是黃老邪回來了。”周伯通趕緊開口:
“莊兄弟,等會你先彆出手,看我怎麼收拾他。”
“不止東邪,吹來的海風夾雜一股腥味,多半西毒也來了。”莊不染遠望破浪而來的大船。
“什麼,老毒物也來了。”周伯通急忙躲在青袍少年身後:
“莊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平生最怕蛇,可那老毒物卻最喜放蛇咬人,等會我跟黃老邪比鬥的時候,你可要幫我看住他。”
“西毒應該會第一時間找上莊某。”
“為何?”
“他有個後輩,明麵是其侄兒,暗地實則為親子,乃是與嫂暗通曲款的產物。”
“還有這等事?”周伯通最愛聽彆人講述一些新鮮事,道:
“記起來了,你原先就說《蛤蟆功》是從老毒物的後輩手上得到的,他此番前來,想必是來找回場子的。”
“是也不是。”莊不染波瀾不驚的道:
“既為找回場子,又為來報殺子之仇。”
“原來如此,我就說老毒物為何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前來。”周伯通麵現了然。
少許時間後,兩艘小船先行靠岸,便見一艘船上隻有黃藥師一人,另外一艘則站立洪七公和郭黃二人。
“老頑童,我聽蓉兒講,你不是被關在山洞裡,怎麼還出來了呢?”洪七公躍上岸。
“我若打不過黃老邪,自是不會出洞,現今我認為他不是我的對手,如何不能出洞。”周伯通叉腰趾高氣揚的道。
“就憑你?”黃藥師提縱上岸:
“若你真能勝的過我,怎會在我這島上困了十五年。”
周伯通大笑道:
“哈哈哈,那得多虧了年少時期的你,讓老頑童想通了許多事,方才明白你們這些個老邪、老叫花、老毒物,而今沒一個是我的對手。”
黃藥師一聽,心生不好的預感,不由地看向青袍少年。
“就算我不將《九陰真經》下卷給他,隻憑他練有的上卷,還有自創的功夫,便能把你打的東倒西歪。”
莊不染漫不經心的道:
“現在不過稍微推一把,讓你輸的更加乾淨利落一些。”
他末地又添了一句:
“因此,不用謝我。”
黃藥師聽的一臉難言,隻覺年少的自己太過麵目可憎,讓人止不住的冒火氣。
“莊兄弟說的甚是在理。”
周伯通縱身而起,立時一句嬉皮笑臉的話落下:
“黃老邪,來跟我過招吧,看我今日不狠狠的教訓你一頓。”
“笑話,今日你若輸了,那便破了不得隨意出洞的約定,就得交出《九陰真經》。”黃藥師追了上去。
“七公,老頑童怎麼突然將我爹爹引走?”黃蓉剛開口詢問,大船靠岸,就見大量毒蛇從船上冒了出來。
須臾間,一個手持蛇丈的白衣人從大船中躍至岸上,隻見此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臉須棕黃,英氣勃勃,眼神如刀似劍。
岸邊的氣氛隨之緊張沉悶,過後蛇群一窩蜂的朝青袍少年爬去,可就在其周身一丈之處停住,像是在懼怕什麼。
“西毒歐陽鋒?”莊不染語氣清淡。
“小子,就是你殺了我侄兒?”歐陽鋒雖是詢問,但語氣中充滿篤定。
“侄兒?”
莊不染麵露不解:
“我與你應該有殺子的血仇,何時又添了一筆殺侄的血債?”
他頓了頓,啞然失笑:
“莊某一向敢作敢當,可你也不要亂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