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周伯通撓了撓後腦勺:“你彆說自己都學會了?”
莊不染笑而不語,擺出拳架,一開始尚在一板一眼的打《空明拳》,可打了二三十路後,竟顯得很是精熟。
周伯通瞧青袍少年一看就會,一練就精的架勢,直接愣在原地。
天才他不是沒見過,自己也稱的上是資質極佳之輩,可料想強如五絕一般的存在,怕是都不能在初學的情況下,一練即登堂入室,能有一二十年的火候。
莊不染打完拳法,又展露了好似已練二十餘年的《履霜破冰掌》,隨後竟將《一炁化三清》和《全真劍法》化作兩門指法。
看的周伯通愣了又愣,不過他天生的胡鬨頑皮,人家罵他氣他,不去惱,愛他寵他,也不放在心上,轉念就覺得十分有趣,不停的拍手叫好。
“有道是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堅強處下,柔弱處上。”莊不染站定,笑道:
“莊某尤擅拳腳功夫,所練武功儘得道家上善若水之真意,是以對你傳授的諸多功夫,一看便能領悟要訣。”
“是嗎?我不信。”周伯通哈哈一笑,裝個鬼臉,神色甚是滑稽:
“我有一門功夫,就屬你這種聰明伶俐之人不可能學會。”
他擺了擺手:
“如你這般心思深,想的多的人,無論碰到何事,隻怕心中會轉動千百個念頭。”
周伯通說話之間,擺出一個怪模怪樣的攻架,左右手倏地打起架來,且左攻右守的打得甚是猛烈。
莊不然雙眸凝實,便見他雙手拳法詭奇奧妙,匪夷所思,互相攻防拆解之間,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擊自己要害,同時又解開自己另一手攻來的招數,心中自是了然,這就是《左右互搏術》。
“這些年來待在洞內,無任何繁瑣事纏身,便一心練武,可一人悶練,雖自知大有進境,但苦在沒人拆招的境遇下,隻好左手和右手打架。”
周伯通收勢而立,笑哈哈的道:
“不知不覺就練成了這門功夫,你覺得你能學會嗎?”
“我若學會,你待如何?”莊不染含笑反問。
“你該不會想謀奪我的《九陰真經》?”周伯通突然麵露警惕。
“哈哈哈,無所謂你的《九陰真經》,反正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是以不管我是否能學會,都會給你一樣讓你喜不勝收的東西。”
莊不染抬手示意:
“請教吧。”
周伯通嘿嘿一笑,他這人孩子脾氣,生平最喜歡玩,而與人賭鬥、較勁對於他來說其樂無窮,而且他好勝心強,不贏還不罷休。
所以,還真不信了,這個青袍少年一看就是黃老邪那種鬼精鬼精的性情,怎能學的會。
“放心,老頑童一貫願賭服輸,你要是真能學會,我再教你幾門功夫便是。”
周伯通說到這,邁步過去:
“常言心無二用,又說左手畫方,右手畫圓,則不能成規矩,我這《左右互搏術》卻正是要人心有二用,而研習之時也正是從左手畫方,右手畫圓起始。”
“來,你撿兩根枯樹枝,在地上畫一畫,讓我瞧你有沒有練這門功夫的資質。”
莊不染嘴角上揚,半蹲在地上,隨手拾兩根枯樹枝,左右手竟在地上一氣嗬成,同時畫出一方一圓。
“這”
周伯通瞬間驚掉了下巴。
“且不論莊某常年修煉靜心守意的觀法,習武練功之際,也都是心境澄澈,不作他想,可謂是晶瑩剔透,不染雜塵。”
“再者,又知曉了一些道門清心守靜內功,如何不能一心二用,乃至三用、四用。”
“行,是老頑童小覷了你。”
周伯通話不多說,將《左右互搏術》訣竅精要儘數傳出。
“你方才不是說自己乃一看就會,一練就精的武學奇才,不如我們直接來玩四個人打架遊戲,你我左手是一個人,右手是一個人,四隻手就是四個人,四人互不相幫,混戰一場,定是非常有趣。””
話落,他一手掌勢陰柔,卻精妙淩厲,一手夾帶柔中帶韌的拳風朝莊不染打來。
青袍少年不慌不忙,以一手降龍,一手空明招架,周伯通突然怪叫一聲,左手跟莊不染的雙手一同打自己的右手。
莊不染眼見他的右手招架不住,自家左手與其化作同盟,二三十回合後,周伯通的左手跳反,瞬間變成三人圍攻之勢,
兩人你來我往,純以招式打了上千招,方才儘興收招。
“兄弟,你這天資著實罕見。”周伯通似是想通了什麼,興致勃勃的問道:
“該不會是因為稟賦非凡,得了五絕的青睞,這才”
他說到這,忙不迭的搖頭:
“不對不對,要說那個老叫花和黃老邪,倒是有可能傳你武功,若是老毒物,你又不姓歐陽,他憑什麼傳你。”
“憑莊某的悟性和武功,何須他人傳授,就不能憑自己本事嗎?”
莊不染麵帶一絲懶散:
“西毒的後輩跑到中都為趙王府做事,不巧撞到我手中,因此獲得《蛤蟆功》,應是不怎麼難。”
“我與北丐比鬥一個多月,他的《降龍十八掌》,在我麵前來來回回打了幾千遍,若這般還學不會,乾脆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南帝的徒兒戀上自小收養的義女,於是前去大鬨婚禮,好死不死又撞到我的手上,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一陽指》也就到手了。”
“至於東邪的《彈指神通》,莊某便是少年時期的黃藥師,不知怎麼來到四十年後,會這門功夫,豈不是理所當然。”
“什麼?”
周伯通一開始聽的還連連過癮,覺得甚是有趣,可聽到最後,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地在青袍少年周身轉了一圈又一圈。
“誒,還真是越看越像,若不是更為年輕,身材又挺拔高大一些,說你是黃老邪也不過。”
“方才我就以為看花了眼,或是沒睡醒,怎麼一段時日不見,黃老邪居然還越活越回去了。”
他在青袍少年麵前站定,念念有詞:
“倘若如你所言那般,也就難怪那個小丫頭不曾說過有你的存在。”
“不管你信與不信,說了要給你一件讓你喜不勝收的東西,那便一定要給你。”
莊不染一甩衣袖,周伯通順勢接住。
他略顯疑惑的看了看手上似布非布、似革非革的東西,見其寫滿了字,凝神盯去,卻發現密密麻麻的都是練功的奧秘和口訣,稍看十多個字,就知這居然是《九陰真經》的經文。
周伯通一臉驚愕的抬頭望向青袍少年,便見他雲淡風輕的笑道:
“是不是喜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