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漪此話一出,凜夜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原本就沒打算吃。
這具身體被他不要命的糟踐了這麼長時間,內裡早已是千瘡百孔。
如今連正常進食都變得困難。
但凜夜完全沒想過時漪會拒絕。
甚至連一分一秒的猶豫都沒有。
這時他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凜夜抬眼看過去。
發現原本臉色陰鬱的墨隱不知何時嘴角高高揚起,看上去心情頗為愉悅。
好啊!感情自己成了他們兩夫妻調情的工具了。
凜夜心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才降下去沒多久的高溫又再次卷土重來,攀附在他的每一寸皮膚上。
那火焰越燒越旺,燒得凜夜險些失去了理智。
他深深地看了時漪一眼,然後獨自憤憤離去。
時漪目送著凜夜一直到了樓梯口,才不緊不慢的收回了視線。
墨隱兀自看著,忽然又沒那麼高興了。
“你是故意的嗎?”他問。
“什麼?”時漪歪著腦袋看向墨隱,像是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墨隱沒有回答,他盯著時漪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又開口,說了一句:“沒什麼。”
不管時漪剛才當著凜夜的麵稱呼他為丈夫的目的是什麼。
墨隱隻知道,他現在很滿足。
也很開心。
那就彆再計較太多,讓這情緒停留得再久一點。
聽見墨隱這麼說,時漪也沒再繼續追問。
她已經吃飽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坐在位置上,一直到墨隱吃完,才起身。
畢竟墨隱做飯辛苦了,她要是吃完就走,那多沒禮貌啊。
所以時漪耐心的等到了現在。
“時漪。”墨隱開口叫住她。
時漪轉過身,看向墨隱:“嗯?”
“凜夜不開心,你也會哄他嗎?”墨隱問。
就像那晚哄他一樣,時漪也會像親吻自己一樣,親吻凜夜嗎?
在看到剛才時漪始終目光追隨著凜夜的背影時,這個疑問就從墨隱腦子裡跳了出來。
他猶豫著要不要問出口,但最終還是沒能贏過自己的在意。
他在意時漪給旁人和他同樣的親近。
墨隱問完,便徑直看向了時漪的眼睛,緊張等待著她的回答。
“你也會哄他嗎?”
這句話在時漪腦子裡來回轉了好幾個圈。
墨隱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他嘴上被時漪咬傷的位置還未好全。
時漪這才反應過來,墨隱真正想問的,到底是什麼。
真是的,說半句藏半句,有話就不能直說嗎?
還得她費心思去猜。
“不會。”時漪回答。
旁的暫且不說,就是看著凜夜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她也提不起興趣。
或許是因為“她”和墨隱是夫妻關係嗎?時漪暗自看了墨隱一眼。
她覺得自己內心好像更願意,也更親近墨隱一些。
要是換成其他三個的話,她是不可能去哄的。
更彆說是用那樣的方式。
啊,星瀾不算。
她對他就是單純的食欲。
聽到答案的墨隱這才放下心來,開開心心的收拾起桌麵。
吃飽喝足,時漪正打算回房間再睡上一會兒。
然而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計劃。
電話剛一接通,對麵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我親愛的妹妹,你休息好了嗎?”
“老師讓我轉告你,說你已經落下了太多課程,你要是再不回來,她可就要把這件事告訴給母親了。”
身為托比斯城未來的主人,“時漪”自然不可能隻是個一心隻想著吃喝玩樂的紈絝。
理由很簡單,因為時苓不允許她是。
從原主很小的時候起,時苓處理政務的時候就時常把她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導她,要是遇到什麼情況該怎麼去處理。
但那時原主年紀太小,根本沒什麼心思去學習,長大後倒是明白事理了,可惜此時的時苓已經分身乏術,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能拿來栽培她。
於是隻好另外給她找了老師。
雲宛之,一位雌性狐獸人,跟在時苓身邊多年,頗受信任,說是托比斯城的二把手也不為過。
但原主非常!非常不喜歡她,就更彆說跟著雲宛之學習了。
為此,原主跑到時苓麵前哭過也鬨過,但無奈時苓偏生在這件事上鐵了心,任她怎麼哭求也不為所動。
就這樣,她最終還是成為了雲宛之的學生。
一開始原主還算老實,但裝模作樣了兩天後便徹底暴露了本性。
說謊也好,裝病也罷,反正就是不肯去。
“喂!時漪,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時清獨自說了半天也沒聽見聲響,還以為時漪把電話掛了。
“聽得到。”時漪說。
“那你怎麼半天不出聲?”時清有些不高興。
“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就這樣吧,你愛來不來!”
時清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最好彆來……”時清低聲喃喃。
等老師把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給母親,她就不信母親不會對時漪失望。
城主的位置,當然是能者居之。
而她,就是那個能者!
時清隻是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就忍不住激動得笑出聲來。
時漪還是去了。
反正她呆在彆墅裡也無聊。
雲宛之負責教導的,不僅有時漪,還包括時苓的其他孩子。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這些早已搬出時家莊園獨自生活的孩子們才會重新聚在一起。
看到時漪出現時,不止雲宛之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坐在裡麵的其他貓獸人,也紛紛變了臉色。
其中剛和她通過電話的時清表現得最為明顯。
時清的本體是一隻橘貓,和時漪長得有幾分相似,就是臉上比她多了兩道貓紋。
但顏色很淡,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除了時清這個姐姐以外,時漪對在場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沒什麼印象。
畢竟原主很早就搬出去了。
“喲,我體弱多病的少主大人總算是來了。”雲宛之眼神戲謔,笑著問:“這回可是身體好全了?”
“該不會今天來了,明兒又不來了吧?”
不愧是狐狸,聲音裡都像是帶了一條鉤子。
勾得人心神亂動。
見時漪不理會自己,雲宛之也不在意。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坐下吧。”
時漪走過去,原本坐在第一排的年輕貓獸人立即讓開了位置。
“時漪姐姐,你坐這兒吧。”黑發貓耳少年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