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一想到現在他是李恪禦賜的護國公,手持尚方寶劍,有生殺大權,很快又換上一副看似熱情的麵容迎了上去。
李恪殺他可能還要顧慮許多,可是這程咬金可是大唐皆知的莽夫,真是一劍給他殺了,誰也沒辦法。
於是,剛還一臉凶相嗬斥程咬金的長孫無忌,此時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哎喲,這不是程老將軍嘛,剛才就是給你開個玩笑,莫要生氣啊。”
程咬金大大咧咧地擺擺手,說道:“長孫老兒,少來這套虛頭巴腦的,我今兒來,可是有正事找你。”
長孫無忌心中不悅,但還是陪著笑臉道:“程將軍請講,隻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儘力。”
程咬金一拍大腿,歎氣道:“唉,你是不知道啊,陛下讓我暫理國事,這事兒可麻煩大了。”
“你想想,這麼大攤子事兒,上上下下都得我去打理,到處都得花錢打點,我那點家底兒,早就折騰光了,就連房子都抵押出去咯。”
長孫無忌一聽,心中暗喜,表麵卻裝作關切地問:“啊?程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程咬金嘿嘿一笑,突然話鋒一轉:“所以呢,我尋思著,你這府邸寬敞,我就打算在你這兒借住一段時間,你不會不歡迎吧?”
長孫無忌頓時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心裡一萬個不願意,這程咬金簡直是無理取鬨,哪有跑到彆人家裡借住的道理?
但他又不好直接拒絕,畢竟現在李恪勢大,程咬金又是李恪安排暫理國事的人,萬一得罪了,後患無窮。
長孫無忌尷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說:“這……程將軍,我這府邸雖還算寬敞,可……”
程咬金根本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道:“彆可這可那的了,就這麼定了,我現在累得不行,得找個地方歇會兒。”
說著,程咬金眼睛一掃,盯上了長孫無忌書房裡那張舒適的搖椅,二話不說,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就躺了上去。
長孫無忌眼睜睜地看著程咬金大大咧咧地躺在自己心愛的搖椅上,氣得牙癢癢,卻又毫無辦法。
程咬金舒舒服服地躺在搖椅上,翹著二郎腿,還不忘調侃道:“嗯,你這搖椅還挺舒服,比我家裡那張強多了。”
長孫無忌臉色鐵青,卻隻能強顏歡笑:“程將軍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程咬金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慢悠悠地說:“行啦,你也彆忙活了,我先睡會兒,以後我在這兒住下了,吃喝拉撒你可得給我安排妥當咯。”
長孫無忌咬了咬牙,擠出幾個字:“是,程將軍放心……”
看著程咬金心安理得地在搖椅上睡去,長孫無忌心中暗暗叫苦。
原本清淨的府邸,從今往後怕是不得安寧了,而且這程咬金住進來,自己行事必定諸多不便,往後的日子,可真是麻煩大了。
但此刻,他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另一邊,武家冶煉工坊內。
到處都彌漫著熾熱的氣息與金屬碰撞聲,李承乾、李治和李泰三人正灰頭土臉地忙碌著。
他們穿著破舊的粗布衣服,手上滿是油汙和傷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融入這悶熱嘈雜的環境中。
三人竟然在做絲襪!
李承乾一邊費力地操作著機器,一邊抱怨道:“原以為投靠武家能有好日子過,沒想到這武家竟然投靠了李恪!現在咱們過的這叫什麼日子,一天比一天慘!”
李治也滿臉疲憊,附和道:“是啊,早知道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能落到這般田地。”
李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惡狠狠地罵道:“都怪李恪那個混蛋,要不是他,咱們何至於此!”
就在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咒罵李恪的時候,工坊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恪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了工坊,他身著華服,氣宇軒昂,與這滿身狼狽的三人形成鮮明對比。
李承乾、李治和李泰看到李恪的那一刻,都愣住了,臉上的咒罵瞬間凝固。
李世民假扮的親衛兵也跟在李恪身後,看到自己的三個兒子如此落魄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
他雖然讚同李恪之前對他們的判罰,但骨肉分離之苦實在難以忍受,隻能暗自歎氣,眼神中滿是擔憂,默默希望李恪不要對他們下狠手。
李恪也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三位兄弟,稍微愣了一下之後,臉上立即露出熱情的笑容,快步走上前說道:“三位皇兄,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你們。”
三人都一臉懵逼,完全不明白李恪這唱的是哪一出,剛才三人的謾罵可是都傳到李恪耳朵裡的。
這李恪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啊!
李承乾警惕地看著李恪,問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李恪絲毫不在意他們的態度,依舊笑著說:“皇兄們誤會了,如今前線戰事吃緊,正需要人手。”
“我看皇兄們在此勞作也是辛苦,不如給你們一個機會,上場殺敵報國,立下戰功,說不定還能重振往日威風呢!”
李承乾冷哼一聲:“哼,李恪,你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這分明就是想借刀殺人!”
李治也在一旁冷冷地說:“你會這麼好心?恐怕我們前腳剛上戰場,後腳就死無全屍了。”
李泰更是怒目而視:“你就彆假惺惺了,我們是不會上當的!”
李世民在一旁聽著,心中五味雜陳,既心疼兒子們的遭遇,又對李恪的做法感到意外。
他看著李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恪神色坦然,認真地說:“三位皇兄,我李恪真心實意給你們這個機會,戰場雖危險,但也是建功立業的好地方,若你們能在戰場上證明自己,我李恪絕不再追究過往之事。”
李承乾三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懷疑和猶豫。
他們不知道李恪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但此刻身處這般境地,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李世民微微皺眉,心中默默想著:李恪這孩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真要借刀殺人?
但他也明白,此刻隻能靜觀其變,隻希望這幾個兒子不要再惹出什麼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