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朝的任務並沒有完成。
許馨告訴她,那些外國人對霍景霄這個項目極為感興趣,就算拒絕,他們也不會放棄。
“這是學長的專利,沒有學長同意,他們還能怎麼樣?”
宋今朝伏在窗邊,透過窗子看出去,可以看到平靜的滿麵,以及江那邊的萬家燈火。
霍景霄的這處房子,位置很好,並不偏,甚至臨近江水,哪怕是像現在這樣,在晚上望出去,也能看到好景色。
“宋小姐,你不要那麼天真好嗎?如果所有的生意人都這麼守規矩,哪裡來的商戰?”
許馨的語氣裡似是透著無語。
宋今朝也是知道的,商場之上,沒有絕對是非黑白。
“可這也不是我能阻止的啊,我總不能跟他們說,斷絕與外國人的一切往來吧?”
“你可以提醒啊,你留在研究所,留在霍景霄身邊,時刻提醒他就好。”
許馨提出了一個毫無建設性的意見。
明明是在內心對話,但宋今朝還是翻了個白眼。
“許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我還不知道陸璟琛會對學長做什麼,如果我留下來……”
“要不你再去跟霍景霄親吻一下,我來提醒他。”
“閉嘴。”
宋今朝低吼出聲之時,臉上已然襲上了一抹紅暈。
那個吻,至今讓好印象深刻,她甚至還會時不時的想起。
“今朝,拋開正事不談,你問問自己,現在的這份工作,不是你喜歡的嗎?”
許馨說完後就再沒有動靜。
宋今朝坐直身體,抬頭望向夜空。
今晚是陰天,空中黑漆漆一片,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像一個大黑洞,如果不是城市的燈火明亮,隻怕連這個黑洞也看不見。
夜風徐徐,透過窗子吹進來,讓人覺得涼爽,也讓宋今朝的心明亮的幾分。
她喜歡現在的工作,科研,實驗,研究那些數據,將來用自己的實驗結果為國家做一份貢獻等等。
這些都是她一直以來的理想。
後來發生種種事,她結婚,成為豪門太太,那時的她覺得她此生都不能完成自己的夢想了,就算那時有對陸璟琛的愛支撐,她也依舊會有遺憾。
如今,她終於又躋身於自己的事業,如果因為外界的因素放棄了,那她多年的喜好與夢想,都變成一個笑話。
也是在這一刻,她下定決心。
宋今朝走出臥室,敲響了霍景霄書房的門。
“進來。”
裡麵的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好聽。
宋今朝走進去。
“這麼晚還不睡?有事?”
霍景霄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看著進來的人,他放下手中的筆。
宋今朝站在書桌前,微微點頭。
“今天在會議室,學長維護我,我想知道,是因為我們是熟人,還是因為我的能力?”
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了,但一直都沒有鼓起勇氣。
霍景霄輕笑,抬手扶了扶眼鏡,眼底閃過的一抹意外,沒有讓宋今朝看到。
“怎麼這麼問?”
“王露雖然是為了對付我,才說那些話,但也算是事實,何況我之前對陸……”
她想說,她曾經對陸璟琛可謂算得上言聽計從,但她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又繼續說道。
“我是說,我本身是帶著風險的。”
這是宋今朝的改變。
於霍景霄而言,宋今朝能當他麵問出這個問題,就證明她沒有逃避,而是難得的直麵問題。
“都有,你的能力出眾,在研究所能與你匹敵的也挑不出幾個,還有另一方麵,是因為我們相熟,我了解你的為人。”
霍景霄眼鏡下的眸子一片幽深,輪廓清晰的臉,總是會讓宋今朝覺得心安。
她暗暗的舒出一口氣,可見霍景霄的答案,讓她很開心。
“學長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突然這麼鄭重的說話,讓霍景霄不禁笑出聲。
“不要這麼嚴肅,像上學時跟導師彙報論文一樣。”
他半開著玩笑。
宋今朝也低頭淺笑,但再抬起頭想要說什麼時,卻正撞上霍景霄炙熱的目光。
隻那一眼,她心跳便漏了兩拍,甚至連自己想要說什麼都忘了。
“那,那學長先忙吧,我,我回去休息了。”
宋今朝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
霍景霄眼中的笑意更為明顯,卻並沒有再追問。
夜裡,下起了雨,幾道閃電照亮夜空,幾聲驚雷響徹雲霄,使原本就失眠的宋今朝更難以入睡。
所以,當她第二天頂著一對黑眼圈上班時,關夏一直在追問她昨晚為什麼沒睡好。
宋今朝隻能說是因為雷電,畢竟也不能說是因為某人的一個眼神吧?
雨後,空氣清新,隻站在窗前,都似是能聞到泥土的味道。
宋今朝是在午後接到的路錦州的電話。
電話裡,身為律師的路錦州告訴她,陸氏的律師已經通知他,此事到此為止,他們不再追究了。
這是結果,但關於細節,在電話裡一時說不清楚。
“學姐,不如我整理一下資料,到時候線上轉給你?”
路錦州詢問著。
宋今朝想了想。
“不用,晚上請你吃飯,你順便跟我說說大概就好。”
她不想將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陸家人身上。
路錦州答應下來。
另一邊。
陸璟琛剛剛下班,就接到了吳清清的電話。
“琛,我稍後在商場有幾個拍攝,離你公司很近,你要過來嗎?”
吳清清溫柔甜美的聲音傳來。
“不了,我稍後還有事。”
陸璟琛麵露疲憊之色,語氣聽上去也沒什麼興趣。
“啊?這樣啊,本來想著等我拍攝結束一起吃飯的,要不等我拍攝結束你再過來?一起吃飯?”
吳清清語氣裡都透著一絲乞求。
最終,陸璟琛答應了。
宋今朝與路錦州麵對麵坐在一家餐廳裡。
路錦州詳細的說了這段時間與對方律師的談判過程,總結下來就是,路錦州用了耍無賴的方法,對方律師無可奈何。
“學姐說的對,對方一開始就沒有準備起訴,所以周旋下來,他們也討不到好處。”
路錦州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有種少年的調皮感,與他律師的身份不符。
“隻是,我以為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們突然說到此為止。”
路錦州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