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聽沈梨落的名字,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有一個小賤蹄子還不夠,又來一個大賤蹄子。
難不成,認準她李氏是個軟柿子,這麼好欺負嗎?
她是多一眼都不想看到她們沈家人。
克星!
“彆走啊,母親……”
謝行驍杵在原地,忍不住多看了沈嬋玉幾眼。
妹妹美貌,姐姐倒也彆有風味,和沈梨落相比,倒是多了幾分成熟妖嬈的韻味。
他記得原本要嫁入侯府的便是這沈嬋玉吧。
嘖嘖嘖,真是可惜。
“母親彆急著走啊,聽聽這沈大小姐有什麼話說?”
他臉上浮出張狂的獰笑,曾幾何時,沈嬋玉還在侯府時,她是見慣了這副模樣。
沈嬋玉莫名地感到心慌,腦子嗡嗡的。
穿過擁擠的人潮,他們三人來到稍微安靜的後巷。
有了李氏的壓製,謝行驍並不敢對她做些什麼。
他隻是默默地舔了舔嘴唇,像一名獵人直勾勾的望著唾手可得的獵物。
聽說這沈大小姐,嫁去了西市。
西市,養著她的外室,還真是個風水寶地。
李氏不耐煩地開口:“沈大小姐,到底有何貴乾?”
“我聽說梨落替謝世子生育了一子,你們可見過那孩子,與謝世子是否相像?”
李氏的眼睛幾乎要合成一條縫,恨不得看穿沈嬋玉的所有的偽裝。
這大賤蹄子,話裡話外透著蹊蹺。
“沈大小姐,問這些到底意欲何為?”
沈嬋玉眉頭略略上挑,看似眼裡帶著笑意,笑意偏不達眼底。
“隻是那一夜,沈梨落憑何能懷上孩子?我隻是不想有人汙了謝世子的血脈。”
李氏很讚同她的話,她也不相信一次就中的概率。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連太醫院的太醫都親自證實了這一胎,我懷疑也沒用。”
“你說的可是陸家的陸寧安?”
“是的,據說是沈梨落的表兄。”
原來是陸寧安,怪不得……
沈嬋玉眼中的壓迫感,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將自己所知道的,全數告訴李氏:“陸寧安不僅是她的表兄,他們還曾經議過親。”
“什麼?”
這麼大的好消息,如同一個霹靂劈中了李氏的心坎。
兩個人議過親,說明曾有私情。
怪不得陸寧安不讓沈梨落在京城產子,還非得跑到偏僻的南城安胎。
看樣子,這一胎或許,壓根不是謝行舟的,而是陸寧安。
李氏想通其中關竅,望著沈嬋玉都順眼了兩分。
謝行驍在旁邊聽著全過程,對眼前的女子更多了幾分好奇。
沈梨落的親姐姐不幫著自家姐妹,卻要來告訴他們二房這些消息。
難不成是對他有所圖謀?
他眯縫著雙眸,目光有一絲貪婪:“沈大小姐,你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們,是有何目的?”
對上謝行驍的目光,沈嬋玉隻覺得脊梁上流下冷汗。
那般張狂、淫邪、下作的眼神……
她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扶著牆壁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我隻不過不想謝世子英明一世,死了還要替彆人養孩子。”
“我是不是空口無憑,想必謝二夫人自然能夠查得出來。”
她能說的都說的,相信著李氏也不是傻子。
現在,她隻想趕快離開這裡。
謝行驍直勾勾地望著她的背影,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母親,你看看這女人,是不是比沈梨落更有趣?”
鎮南侯府嫡孫周歲宴。
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侯府夫人穆夏雲已將傷心往事拋諸腦後,滿腔熱情逐漸化為一顆愛孫之心。
“昀兒,來,祖母抱抱。”
穆夏雲從乳娘懷中抱過謝子昀,謝子昀立馬對著祖母甜甜一笑。
這孩子,雖不太似自己那冰冷的兒子,但卻隨了兒媳的愛笑愛鬨。
一雙璀璨的笑眼,讓人看著就心生憐愛。
“母親,您的腰還沒好,怎麼又抱著昀兒了?”
責備的話語,從遠處傳來。
沈梨落剛進入主院,便看著母親抱著孩子。
她知道母親愛孩子,但也不能不顧及自己身子,前日,她才剛剛扭傷了腰。
沈梨落上前抱回孩子,好一頓數落。
“母親,您得好好將養著身子,那刀還得您親自傳承與我呢。”
說起那把寶刀的曆史,沈梨落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把刀竟然是禦賜之物。
穆家一脈,雖無男子,但家中女子個個不輸男人。
這把刀也一直傳了下來,直到她婆母這一代,作為穆家最後一代女將,刀也隨著她一同嫁進了侯府。
而傳承寶刀的重任,現在也交給了她這個兒媳婦。
這段日子,婆母的日常除了練武、練侯爺還多了一項,練她這個兒媳婦。
她雖然每日腰酸背痛,但望著婆母逐漸從喪子之痛走出來。
倒也值得。
“好了,母親不抱了。”
侯爺謝明無奈地搖了搖頭:“還得是梨落說了你才聽,我說了都沒用。”
“胡說什麼,那是梨落說得對,我自然要聽她的,哪像你,天天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聽了都煩。”
穆夏雲白了謝明一眼,目光又立刻落在昀兒頭上。
“希望昀兒長大了,千萬彆像你祖父一樣,成日婆婆媽媽。”
沈梨落抿嘴一笑,拋開那糟心的二房不說,這侯爺和夫人感情好到不行。
謝明對外說一不二,內裡卻十分畏妻。
她猜想,或許是因為臥房內那把大刀,鎮住了侯爺的心魄。
看樣子,等她傳承了那把大刀,她也要掛在臥房裡。
“父親,您可彆再惹母親不高興了。”
謝明聞言,故作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是是是,我哪敢惹夫人不高興啊。”
此話一出,引得周圍的丫鬟婆子捂嘴笑了起來。
連帶綠竹,都習慣了這幅場景。
眾人一番說笑後,氣氛愈發輕鬆。
門外,小廝來報:“少夫人,陸太醫來信了。”
“哦?”沈梨落將孩子遞給乳娘,當著眾人的麵拆開信封。
沈梨落拆開信封,目光迅速掃過信紙,抿了抿嘴角。
穆夏雲湊了上來,“陸太醫說了什麼?”
若說這陸太醫,她可是一百個滿意,不僅給幫她護住了孫兒,還時常過來給她問醫送藥。
“回母親的話,表哥沒說什麼,他說因緊急醫事在外,無法如約參加昀兒的周歲宴,此外,他在信中提到說我字跡變化太大,險些讓他沒能認出。”
沈梨落用帕子捂嘴輕笑一聲,賠笑道:“或許是近日隨著母親練刀,我這手時常抽搐,連筆都提不穩了,字跡也變化了許多。”
“哈哈,原來如此,練刀練到字跡都變了,我們梨落真是努力啊。”
穆夏雲大笑著拍拍沈梨落的肩膀,眼中滿是欣賞。
原本一個嬌嬌女,現在每日跟著她練刀,倒也是不說一句辛苦。
不愧是她謝家的好媳婦。
沈梨落應下這些誇讚,心虛的要命。
自己的那狗爬字,又如何會有原主的影子,她隻能有空就窩在書房,照著書房的字帖練習。
如果她沒有看錯,她練習的正是那位入土為安的夫君筆跡。
就算日後有心人問,她也可以說是思君心切,故而改了字跡。
原本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被陸寧安看出來。
果然,初戀哥,愛得深沉。
……
周歲宴上,各路賓客雲集。
李氏坐在角落裡,冷眼看著這一切。
今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為的就是在今天的宴會上,收拾沈梨落這小賤蹄子。
根據沈嬋玉提供的線索,她沒少往外使銀子,終於讓她查到不少線索。
果然,宴會進行到一半,李氏突然站起來,高聲說道:“各位親朋好友,今天是小世子周歲的大喜日子,但我有一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