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越看鬱寒深,越感覺他不懷好意。
尤其是此時男人的眸色深沉,似乎在醞釀著什麼陰謀詭計。
眼看離貢院越來越近,司桐一向清冷淡泊的眉眼流露出些許急躁。
回家之後她不可能不吃不喝,彆墅裡又都是鬱寒深的人,他到時候想給她挖坑,那真是太容易了。
況且以他的老謀深算,動起真格來,她壓根不是對手。
“不舒服?”鬱寒深察覺到她的不安,轉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掌中。
司桐對上他的眼,他的眼神明明平波無瀾,司桐卻感覺到一股危險。
不行,她得跑。
緊急避孕藥七十二小時內有效,她得熬過這三天。
這時,邁巴赫路過一處商場,司桐看見商場門口的奶茶店,忽然開口:“我想喝奶茶。”
這時前麵紅燈,鬱寒深平穩地把車停下,側頭看過來:“我記得你不愛喝這些。”
司桐抱住男人的胳膊撒嬌:“我現在想喝。”
鬱寒深看著她,目光深邃,帶著審視。
司桐被看得一陣心虛,隻好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半晌,鬱寒深明知她心懷鬼胎,還是無奈妥協,摸了摸小妻子的腦袋,沒再說什麼,綠燈時,通過路口後在調頭車道,把邁巴赫調了個頭。
商場前的路邊有停車位,停好車,解開安全帶,見小妻子坐在副駕駛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他開腔:“下車。”
男人的語氣溫情,卻是強勢的命令腔調,似乎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車裡。
司桐壓了壓不穩的心跳,抿了抿嘴唇,豁出去似的解開安全帶,撲到駕駛室抱住鬱寒深的脖子。
“老公去給我買,我的腿被你弄得很酸很累,而且腳脖子還疼,不能走路。”
她親了親鬱寒深的薄唇,臉頰浮上紅暈:“老公好厲害,弄得我很舒服,我還想要,回家我們繼續無套做好不好?”
鬱寒深的眼眸,因為她沒羞沒臊的話而變得深遠滾燙,抬手捏了捏小妻子細膩的臉蛋,嗓音有點啞:“怎麼變得這麼不知羞?”
司桐仰起頭,耳根發熱,嬌羞地看著他:“那你喜歡嗎?”
鬱寒深沒回答,隻是低頭吻住她的唇,男人的舌尖頂開她的唇縫齒關,勾弄她的舌頭。
司桐被吻得動了情,酥軟在他懷裡。
許久,鬱寒深從她口中退出去,啄了啄她的嘴角,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眼裡:
“老公早晚死在你身上。”
這話,鬱寒深之前說過一次。
再次聽到,還是叫司桐臉紅心跳,她眼神迷離,臉埋進男人的脖底:“要死也是我先死,被你弄得舒服死。”
鬱寒深聽了,眸色更深,抬起她的臉,再次吻住那兩片叫人欲罷不能的軟唇,又過了許久,他低著聲開腔:“小妖精,一會兒回去就讓你舒服死。”
“乖乖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回來。”鬱寒深說完,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推開車門下去。
司桐靠著副駕駛的靠背,好一會兒,才從乾柴烈火的那股勁兒裡緩過來。
隔著不算遠的距離,能看見鬱寒深站在奶茶店的點單台前,男人高大挺拔,氣質威嚴矜貴,把本就不怎麼大的奶茶店襯得更加逼仄狹小。
他的周圍被旁邊人自動隔開安全距離,看得出來,店裡的人都挺怵他,不敢靠近他。
司桐想到剛認識的時候,她也不大敢靠近他。
而現在,她和他變成了世上最親密的人,做儘親密的事。
那邊,鬱寒深應該是手機有電話進來,司桐看見他從西褲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舉到耳邊。
她趁男人的注意力不在這裡,推開副駕駛的門。
邁巴赫的附近,圍著幾個保鏢。
剛才鬱寒深下車後,特意把保鏢隊長叫到跟前囑咐了幾句話,司桐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但他離開後,保鏢隊長就叫來其他保鏢,把邁巴赫給包住。
雖說平時這些人跟著她,也會這樣分散在她周圍,可今天明顯感覺他們圍得比平時緊密。
司桐朝他們招了招手。
幾個保鏢立刻圍過來,低頭看著地麵,兩手交握在身前,看得出來訓練有素。
異口同聲地恭敬叫司桐:“太太。”
司桐微微一笑:“鬱總把你們安排到我身邊,有沒有說讓你們聽我的話?”
保鏢對視一眼,點頭。
“很好。”司桐笑容更深,伸出手,掌心朝上:“車鑰匙拿來。”
保鏢不知道她要車鑰匙乾什麼,但大老板吩咐過,他們要無條件服從太太的命令。
司桐接過保鏢遞來的車鑰匙,問了句:“有備用鑰匙嗎?”
“有。”保鏢以為她想要備用車鑰匙,主動解釋:“不過不在車上,在宿舍裡。”
司桐點點頭。
那邊,鬱寒深已經接過奶茶店店員遞過來的紙袋,轉身推開奶茶店的門往這邊走。
司桐趕緊坐進邁巴赫的駕駛室,她開了一年多的車,很熟練地啟動車子,把車往後倒一點,向左打了一圈方向盤,緩緩把車開出停車位。
保鏢隊長意識到她要開車走,嚇了一跳,忙攔在車頭,“太太,鬱總還沒回來,您不能走。”
其他幾個保鏢也紛紛上前阻攔。
“讓我走,等我回來,給你們漲工資。”司桐的語速很快。
“不然我就讓你們鬱總把你們都開除,跟了我這麼久,你們應該知道鬱總很聽我的話。”
“是卷鋪蓋走人,還是漲工資,你們考慮清楚。”
幾個保鏢麵麵相覷。
鬱總多重視鬱太太,他們當然知道,隻怕鬱太太都不用開口,隻需指著他們皺一皺眉,稍微流露點不滿,鬱總就會叫他們滾蛋。
幾個保鏢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哎你們幾個沒出息的!”保鏢隊長氣得瞪了幾個手下一眼。
他整個人都趴在邁巴赫的引擎蓋上,一副‘要走就從我身上壓過去’的視死如歸樣。
“您不能走,鬱總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把您看住,您要是走了,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眼看鬱寒深快速往這邊過來,司桐急了,“誰把他拉開,等我回來誰就是保鏢隊長。”
這話一出,那幾個保鏢立刻上前抓住隊長。
司桐馬上踩油門,揚長而去。
“哎哎哎!反了反了!你們幾個臭小子!”保鏢隊長又怒又怕,“完了完了,我們死定了!”
這話說完,鬱寒深到了跟前。
他目光陰沉地看著疾馳而去的邁巴赫,片刻後收回視線,掃了眼被控製住的保鏢隊長。
隻一眼,就知道大致發生了什麼,他的聲線緊迫:“上車,追。”
說完他率先走向最近的那輛保鏢車。
保鏢隊長趕忙附和:“對對,趕緊追!”
“那個……”其中一個保鏢弱弱地開口:“車鑰匙……被太太拿走了,追不了……”
“……”保鏢隊長猛地一拍腦門,哎呀!真是太狡猾了!
司桐要走車鑰匙的時候,他壓根沒想到這層,所以沒阻止,鬱寒深確實說過,跟在太太身邊,要聽太太的話。
這簡直,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這兩口子一樣狡詐。
察覺到鬱寒深看過來的視線帶著淩厲,保鏢隊長的頭皮一陣發緊,後背跟著滾了一層汗。
“對不起,鬱總,是屬下辦事不力……”
鬱寒深的手還握著車門把,五官線條緊繃,“車鑰匙也能被拿走,你們這保鏢當得真是可以。”
保鏢隊長垂著頭,不敢說話。
剛才說話的保鏢聽了,弱弱地又開口,小聲嘀咕:“是您叫我們聽太太吩咐的……”
鬱寒深看過來。
“……”說話的保鏢縮了縮脖子,閉上了嘴。
鬱寒深低頭看向插好吸管的奶茶,片刻,把奶茶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明知道小妻子在跟他耍心眼,卻還是受不住她的嬌纏,去給她買。
鬱寒深左手扶著腰側的皮帶,右手拿手機給司桐打電話。
那邊響了一聲就被掛斷,再打,關機。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過去一陣,被氣笑。
自己慣的,怨不了彆人。
他撥出另一個號,等那邊接通,鬱寒深的語氣帶上生意人的客套:“陳局,我是鬱寒深,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
半小時後,陳局回電:“鬱太太上了啟揚高速,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