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她不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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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盛集團總裁辦,鬱寒深掛了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在大班桌上。

拿起手邊的煙盒抽出一根香煙咬在嘴邊,隨著‘叮’一聲清脆好聽的打火機開蓋聲,薄煙從男人唇縫間徐徐彌漫。

他起身走到身後的玻璃牆前,單手斜插褲袋,俯瞰樓下繁榮的商業盛景,一雙眼眸深邃幽暗。

這時,辦公室外響起敲門聲。

姚助理推開門進來,看見自家老板挺拔深沉的背影。

他把一摞文件夾放在大班桌上,“鬱總,這些合同需要您過目簽字。”

鬱寒深轉身,把手裡的半截煙撚滅在煙灰缸裡,戴腕表的手拿過一本文件夾,垂眸快速翻看。

姚助理正要出去,忽地又停住,轉頭看向眉眼肅然的老板:

“剛才海大物理院的高院長打電話過來,問您有沒有時間參加新能源交流峰會。”

類似的交流會海大各大學院經常舉辦,同時邀請相關行業的企業領導人過去。

表麵上是交流技術和探討發展前景,其實更重要的,是為了給學院的科研項目拉讚助。

國家提供的科研經費有限,能做的研究也有限,想要有更大的突破,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經費問題。

鬱寒深坐在老板椅上,腰背筆直,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簽字筆,在合同法人代表處流暢地寫上自己的商務簽名。

“我替您回絕高院長?”姚助理知道鬱總向來不參加這種無用活動。

以往這類邀請,呈不到鬱總麵前,助理和秘書會代他拒絕。

隻是,姚助理是海大畢業,母校有事請他幫忙,不好推辭。

見鬱寒深不答,姚助理心裡有了判斷,抬腳走出辦公室。

即將帶上深灰色實木門,聽見大老板平淡的語氣:“把二十七號下午的時間空出來。”

二十七號下午,正是一周後的座談會時間。

姚助理意外了一下,不過沒多言,恭敬地點頭應下。

鬱寒深晚上在皇廷會所有個飯局,等結束應酬,回到貢院已經快十一點。

走進客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立在沙發邊的黑色行李箱,行李箱上擱著一個棕色信封。

楊姨說:“這些是太太留下的,說是給你的。”

鬱寒深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看了會兒那個信封,伸手拿過來。

入手的瞬間,他就知道裡麵是什麼。

三張銀行卡,一張是司桐還沒高考時,他給她的,當時小丫頭經濟拮據,依然不肯收,即便被他威逼誘哄著收下,也沒動過裡麵一分錢。

一張是司桐第一次正式去鬱家,鬱老夫人給的一百萬零花錢,也沒動過一分。

還有一張,是鬱寒深借著幫她賣首飾,變相給她的九千多萬。

除了在不知情時給舅媽轉過幾百萬用來還債,也沒有再動過一分。

金錢在鬱寒深眼裡,隻不過是一串數字,他本人也沒有怕女人接近他是圖錢的顧忌。

甚至有時候希望小丫頭能現實一點,勢利一點,貪財一點。

可她偏偏淡泊這些,隻看重親情。

臥室裡,除了衣櫃裡那一排嶄新的女裝,和整體粉色調的裝潢與布局,以及空氣裡殘留的淡淡體香,再也找不出一點女孩子居住過的痕跡。

鬱寒深扯鬆領帶,解開襯衫紐扣,在臥室裡走了一圈,轉身去書房,書房是除臥室之外司桐待得最久的地方。

和曾經沒什麼不同,深沉又冷清,除了沒了那道坐在書桌後奮筆疾書的倩影,以及每次他推開門時,就能看見的燦爛笑顏。

鬱寒深走到書桌後坐下,點上一根煙,高大的身軀微微後仰,靠著椅背慢慢抽著。

餘光忽地瞥見桌旁的垃圾桶,裡麵有一團揉成團的白紙。

一起生活這麼久,早就發現小丫頭很少製造垃圾,所以垃圾桶裡什麼都沒有,顯得那張紙團格外惹眼。

鬱寒深頓了片刻,俯身過去撿起來。

那是一張草稿紙,寫滿了數學符號,他的視線定格在右下角的位置。

一個數字‘2’的最後一筆,延伸出和滿紙數學符號格格不入的漢字:

鬱寒深

字跡娟秀大氣,像是無意識寫就,每一筆都帶著無法言說的思念,被一滴淚暈染,有些模糊。

鬱寒深把煙送去唇邊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白煙時,夾煙的手緩緩拂過那滴淚痕。

彆墅門鈴響,楊姨過去開門,莫煦北帶著一臉笑意走進來,“你們鬱先生回來了吧?我來他這蹭住一晚。”

走進客廳,瞧見地上被打開的行李箱,裡麵裝滿金條現金,他樂了:“知道你們鬱先生錢多,也不用擺得到處都是吧。”

楊姨想著莫先生跟自家先生關係好,沒準能幫著勸勸,於是把先生和太太鬨矛盾的事說了。

莫煦北聽得越笑越開心,鬱大老板這是在小丫頭手底下吃了多少癟?

“莫先生彆笑了,先生在書房,你去勸勸吧,兩口子再這麼鬨下去,沒準真分了。”楊姨忽然覺得先生的這位好友不太靠譜。

莫煦北給了楊姨一個‘放心’的眼神,拍著胸膛道:“包我身上。”

楊姨:“……”感覺更不靠譜了。

莫煦北上樓,一進書房,就看見鬱寒深往煙灰缸裡輕磕煙灰。

鬱寒深掀眼看過來,“你怎麼來了?”

莫煦北走過去拿起煙盒和打火機,給自己也點了一根,吸了一口才說:“做了一天手術,回到家還得應付女人,煩得很,過來你這邊躲躲。”

司老夫人最近給他相中了個姑娘,直接把人領家裡了。

鬱寒深語氣沉穩:“要是不願意,跟老人說清楚,總不能一直躲著。”

“還說我,你呢?上次在醫院還說非小丫頭不可,這才幾天,就膩味了?”

莫煦北笑道:“居然讓人搬走了,我跟你講,海大俊男才子可多了,你家小丫頭長得那麼漂亮,追求的人肯定一抓一把,小心被彆人挖牆腳了。”

鬱寒深交疊著腿輕點煙灰,沒接腔,看起來一點不著急的樣子,氣定神閒得莫煦北替他著急。

“她到底怎麼回事?”莫煦北收斂起玩世不恭,一本正經地問。

鬱寒深這人,行為處事分寸有度,從不讓矛盾過夜,聽楊姨的語氣,這兩人鬨了有大半個月了。

問題大概率出在小姑娘那。

沒等鬱寒深回答,莫煦北靈光一現,反應過來:“她因為賀清瀾的事遷怒你了?”

鬱寒深不語。

莫煦北跟著沉默,抽了會兒煙,開口道:“賀清瀾為了你,害死小丫頭的親人,擱在誰身上,一時都難以消化。”

“真就這麼放手了?那你這不是如了賀清瀾的願?這可不像你,以我對你的了解,就是綁,你也應該把人留下。”

過了會兒,鬱寒深緩緩出聲:“不是沒想過困著她,隻是看她不開心,我心裡也不好受。”

“先讓她冷靜冷靜,正好賀氏集團那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我明天去趟京城,處理完賀氏的事再說。”

莫煦北見他已經有打算,也就不再替他著急,吸了一口煙,又開始幸災樂禍:

“你也不怕她冷靜下來,發現你這個老男人其實也不怎麼樣,真把你給踹了,轉頭找一個校草才子什麼的。”

聞言,鬱寒深勾了下薄唇,語氣篤信:“她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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