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錦初被趙老夫人護在身後,趙氏也沒轍,或許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丫頭居然入了老夫人的眼。
趙老夫人發了話,其他人哪敢反駁。
氣氛僵持,趙氏沒待一會兒就借口有事帶走了盛嫣嫣。
人走後,趙老夫人才看向了盛錦初:“剛才為何不解釋?”
“母親她許是又犯病了,我擔心母親會氣狠了,愈發嚴重,再說,我們三個寄人籬下,本就打攪,不該再給趙家添麻煩。”盛錦初麵上浮現了一抹愧疚。
趙老夫人又氣又心疼,緊緊地拉著她的手,現在反而不理解自家女兒怎麼放著錦初這麼好的姑娘不疼,去寵小心眼多的盛嫣嫣!
很快大夫人就給盛錦初置辦了好幾套行頭。
衣裳,頭飾,鞋襪,一應俱全。
在趙老夫人麵前過了眼,趙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對著錦初說:“你小小年紀也不必拘在院子裡,時常和府上姐妹聚一聚。”
這話是說給大夫人聽的。
大夫人含笑聽著也沒離開,錦初看出,這是有話要單獨和趙老夫人說,於是便提議做些點心來。
人一離開,趙老夫人的臉就垮了:“我聽說今兒一大早祁國公府就派人來了。”
“是來打探消息的。”
沒有見過錦初之前,大夫人的確是覺得盛嫣嫣跟祁世子郎才女貌很般配,可對比錦初後,頓時又覺得祁世子瞎了眼!
趙老夫人瞥眼大夫人,示意對方繼續說。
“賞花宴後,祁國公府的意思就要下聘了。”大夫人欲言又止,不死心地再問一遍:“這事兒要是錦初鬨起來,趙家可解釋不清了。”
好好的盛家獨女被人分了一杯羹,還要被搶走婚事,能不鬨?
“她不會。”
大夫人見趙老夫人說得這麼篤定,也不好再表示懷疑,又聊起了其他的,片刻後被丫鬟叫走才起身離開。
出了鬆堂院就被趙氏身邊丫鬟給請走了。
大夫人掀開眉眼,當即冷哼:“有些人錯把魚目當珍珠,唉,造孽。”
繞過長亭見著了趙氏和盛嫣嫣後,大夫人臉上又揚起了笑容,趙氏著急打聽:“事兒不會有什麼變動吧?”
“放心吧,母親保證過會看住錦初,鬨不起來,隻等著賞花宴後,祁國公府下聘,這事兒也就板上釘釘了。”
盛嫣嫣聞言立即喜笑顏開,臉頰染上了紅暈,嬌羞看向大夫人:“日後嫣嫣一定不會忘了舅母的恩情。”
大夫人笑笑不語。
緊接著趙氏又想起趙老夫人對錦初的態度,抿了抿唇道:“大嫂,府上可還有空閒的院子收拾出來,母親年紀大了,又喜靜,錦初一直住在母親那也不是個事兒,不如單獨給她辟出個院子。”
大夫人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趙老夫人的態度明顯是很喜歡錦初,要護著她。
何況錦初剛退讓了婚事,趙老夫人這會兒正愧疚著呢,她現在去提讓錦初搬出鬆堂院,這不是明擺著膈應趙老夫人?
“妹妹,現在府上忙著賞花宴,一時半會騰不開時間收拾院子,等過一陣子再說也不遲。”大夫人解釋。
“她東西不多,找幾個下人簡單收拾一下就行了。”
趙氏覺得錦初前半輩子享福多了,不知天高地厚,也該吃點兒苦頭。
起初讓錦初去鬆堂院,是想以孝的名義將她困在那,趁著這個機會,趙氏帶著盛嫣嫣沒少參加宴會,揚名在外。
萬萬沒有想到錦初居然入了趙老夫人眼,這讓趙氏心裡很不舒服,她可不是要給錦初找靠山。
大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母親現在身子還不利索,怕是離不開錦初。”
“她就是嘴皮子甜,也不知給母親灌了什麼迷魂藥。”
趙氏皺著眉,談及錦初時,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厭惡表情。
盛嫣嫣輕輕拽了拽趙氏的衣袖:“母親,舅母說得沒錯,府上這陣子忙,不如等過陣子再說。”
再繼續說下去,大夫人就該不高興了。
趙氏隻好作罷。
這時小廝匆匆來報:“祁國公老太君帶人來探望老夫人,如今,人就在門口。”
大夫人蹙眉:“怎麼這麼突然?”
早上才派人來,這會兒又親自上門,祁國公府這究竟鬨的是哪一出?
想歸想,但祁國公老太君上門,大夫人豈敢將人拒之門外,她趕緊起身,趙氏緊跟其後:“嫂嫂,我陪你一塊去迎。”
“也好。”
……
大門口,祁國公老太君扶著丫鬟的手慢慢下了馬車,身後還跟著祁夫人和祁予安。
大夫人親自出門來迎,臉上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老太君來了!”
“心裡惦記著你婆母,便過來瞧瞧。”
“母親前幾日還提過您呢,隻是腿腳不方便,不輕易出屋,若是知道您來了,一定很高興。”
祁國公老太君笑著拍了拍大夫人的手背,幾人往裡走。
身後的盛嫣嫣伸長了脖子看向了祁夫人身邊的祁予安,嬌羞一笑,祁予安立即回應了個溫柔笑容。
到了大廳時祁夫人拉住了大夫人和趙氏,笑著說:“老太君有些話想單獨和老夫人聊聊,咱們這些晚輩就彆去打攪了。”
大夫人微愣,而後笑著點了點頭叫來丫鬟去給祁國公老太君帶路,又叫人去準備茶水點心。
幾人落座後,祁夫人使了個眼神,大夫人立馬會意,讓奴仆們全都退下。
偌大的廳裡靜下來,祁夫人也不拐彎抹角了:“京城裡有關嫣嫣身世的流言還有不少,今日我來是要個準話。”
盛嫣嫣眼皮一跳,著急地看向了趙氏。
趙氏難為情地解釋:“此事說來話長了,嫣嫣和錦初都是我女兒,隻是知曉的人並不多。”
祁夫人麵露好奇。
“這是當年懷她們姐妹時,一位高人指點,嫣嫣及笄之前必須要遮掩鋒芒,所以隻能掩藏身份當個丫鬟,否則就有性命之憂,我不得已,才這麼做。”
趙氏紅了眼眶:“誰曾想錦初這孩子隨口胡說幾句,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祁夫人半信半疑。
“母親,此事是真的,兒子已經查過了。”祁予安站在祁夫人身後小聲嘀咕。
其實祁予安心裡知道,盛嫣嫣壓根就不是什麼盛家嫡女,他隻是為了打消祁母的疑心,故意這麼說的。
盛錦初根本就配不上自己,她就是個掃把星,克死了盛家,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甚至就不該出現!
祁夫人手捧著茶輕抿了兩口,若有所思起來,趙氏見狀便忍不住道:“兩個孩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將來……”
“話也彆說太早了。”祁夫人出聲打斷,她心裡疑慮未消,畢竟是兒子的終身大事,加上她本就看不上商女出身的盛嫣嫣,要不是有婚約在身,她絕不會同意對方進門。
“祁國公府和趙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有些事還是謹慎些好。”
祁夫人漫不經心地將茶杯放下,手裡提著帕子輕輕擦拭嘴角。
話落,趙氏和盛嫣嫣臉色不約而同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祁夫人恍若未察覺,又繼續說:“我隻有一個要求,下聘之前,京城裡的流言蜚語要解決,世子夫人的位置不是誰都可以坐的,嫣嫣,你能理解伯母的良苦用心嗎?”
盛嫣嫣緊緊咬著唇瓣,淚水浮現,委屈得不行。
祁予安趕緊開口:“母親,這事兒已是定局……”
“予安!”祁夫人嗬斥:“世人皆知盛家隻有一個獨女,哪來的兩個姑娘,你娶親是大事,怎能馬虎?”
對上祁夫人陰沉的臉色,祁予安動了動唇,到底沒有反駁。
趙氏呼吸一緊:“那祁夫人的意思該如何?”
“對外宣稱那位錦初姑娘是養女,是盛家旁支的姑娘,如何?”祁夫人道。
趙氏未開口,大夫人忍不住了:“這怕是不妥,兩位都是趙家的表姑娘,不能因為一個委屈了另一個,流言止於智者,等賞花宴一過,我相信就不會再有人質疑嫣嫣的身份了。”
祁夫人眼神閃了閃,失笑道:“倒是我欠考慮了。不過,當年定下婚約時,太國公曾給了盛老爺定親信物,是一枚極品龍鳳玉,鳳佩給了盛家,後日賞花宴,安兒會佩戴龍佩,我希望嫣嫣能戴上鳳佩。”
龍鳳玉的事,趙氏根本不知情,她麵上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就穩住了,暗暗盤算著等人離開了就去找錦初要。
趙氏皺著眉正準備找借口拒絕,一旁的盛嫣嫣率先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