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陷下一塊,白幼薇手裡的手機被抽走,落在了地毯上,南迦的語音接著響起:“薇薇,要不要跟我打賭,看你家沈總到底能忍多久?”
白幼薇察覺到危險,起身要逃,卻被男人壓住了。
“沈時序,你抽什麼瘋?”
白幼薇的浴袍,穿得齊齊整整,白皙的脖頸上,還是能看得清昨天夜裡的那些痕跡。
而反觀沈時序,浴袍敞著,濕發下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睫毛濃長,眼角微微上翹,帶著渾然天成的薄情和挑逗。
麵對白幼薇的質問,沈時序並沒說話,而是又靠近了幾分,語氣帶了些慣常的漫不經心,“你跟人打賭?”
養尊處優的上位者,目光中帶著審視和壓迫。
“沒有,隻是幾句玩笑話。沈總該不會一點玩笑都開不起。”白幼薇絲毫不懼,對上了那雙眼睛。
沈時序看著白幼薇那雙杏眼,目光穩定,他忽然很是懷念昨夜在床上的那雙眼。
那雙侵染了情欲的眼睛,比此刻的這雙,要更吸引他。
白幼薇生的一副好皮相,沈時序喜歡她的身體,即便是兩人之間毫無感情,但這睡的次數多了,沈時序有些食髓知味。
居高臨下看著白幼薇,男人的眼眸中,欲色翻滾。
臉是白的,唇是紅的,說出口的話,卻是帶了刀子的。
沈時序低頭,聲音低沉,“想怎麼開?”
麵對男人的刻意引誘,白幼薇氣定神閒,抬手將男人的頭推開,“今晚也沒見沈總喝酒,怎麼就一直在說醉話。”
隻是,推開的手,就這麼被人抓住了。
男人溫熱的掌心,貼著白幼薇微涼的手背上,相觸之下,沈時序隻覺得手心的肌膚滑膩。
他低頭去親她的唇,卻被白幼薇躲過了。
“沈時序!”
白幼薇的語氣,終於有了波瀾。
“說好的一周兩次,這周的額度已經用完,要發情去找你的小情人,彆在這裡礙眼!”
“嗡——”手機震動聲,打破了微妙氣氛。
沈時序鬆了手,伸手去拿電話,白幼薇攏了攏浴袍,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白幼薇躺下的同時,抬手關掉了這頭的壁燈,房間裡頓時暗了很多。
沈時序站在床邊接電話,語句很短。
白幼薇聽見他說:“好,我知道了,你乖一點,明早我讓人去接你。”
很耐心地哄弄,和白幼薇印象中的沈時序完全不同。
雖然聽不見對方的聲音,但白幼薇知道,這通電話,是餘瑤打來的。
通話結束,沈時序也沒了求歡的心思,雖然喜歡白幼薇的身體,但他還不至於到餓狼撲食的地步。
今晚和白幼薇同居一室,實屬無奈之舉。
要不是為了保護餘瑤,他也不至於委屈自己同白幼薇共處一室。
等風聲過後,他便能繼續將餘瑤護於羽翼之下。
至於白幼薇,一向有主意,根本不需要他。
這一點,餘瑤跟她完全不同,看著那麼柔弱的女孩,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他再丟下她不管,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便再也沒有人愛了。
就在沈時序講電話的時候,白幼薇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身體其實十分疲憊,沒多會,便進入了夢鄉。
這邊,沈時序講完電話,也關了燈。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餘下白幼薇安靜的呼吸聲。
沈時序在床的另一頭躺下。
睡夢中,白幼薇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她認識了鄰家哥哥,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哥哥。
“阿年哥哥……”
囈語輕輕,沈時序閉著眼睛,聽得並不真切。
待睜開眼眸,聲音消失。
是白幼薇的電話在響。
房間裡,開了一盞燈,亮光趕走了沈時序的睡意。
他聽見白幼薇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慌亂。
“我馬上趕回去。”
一向沉靜的臉龐,竟然出現了沈時序從未看過的神情。
但是,也就那麼一瞬間。
白幼薇下床換衣服,動作很快,扣襯衫扣子的動作,還是泄露了一絲不安。
“發生了什麼?”沈時序靠在床頭,看著白幼薇的背影,問。
“沈總,幫個忙,我現在必須回到榮城,最近的航班是明天上午。”
此刻是淩晨一點三十分。
申請臨時航線,特事特辦,兩個鐘頭後,白幼薇坐上了博世集團的私人航班。
這邊,陳最剛睡下沒多久,被叫醒,協調,送人,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快天亮。
兩個半鐘頭後,飛機將抵達榮城機場。
而這些,對沈時序不過是一通電話。
這一刻,白幼薇除了對外婆安危的擔心,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權力和財富的優越。
關於白幼薇急著回榮城的原因,沈時序沒太大興趣,他隻是享受白幼薇求著他。服軟的美人,莫名戳中了他的喜好。
美人低頭,最是嬌羞。
醫院搶救室,白幼薇麵色焦急,緊緊攥著的手,泄露了內心的恐懼。
她自幼跟著外婆長大,榮城是她的故鄉,躺在手術室裡的老人,給了她幸福快樂的童年。
她的少女時代,青春年華,都是外婆陪伴。
但是,在大學的時候,她沉浸在初戀的悸動中,卻忽略了外婆逐漸衰老,最終確診為阿爾茲海默症。
她急於長大賺錢,隻換來病症的延緩,外婆還是變得越來越記不住人。
同沈時序結婚前,白幼薇經曆了人生最低穀,外婆病重,不得不送入療養院,高昂的治療費壓得她喘不過氣。她靠著沒日沒夜的工作,入不敷出,而支持她走下去的,是她的戀人阿年哥哥。
隻是,當被白家找到的那天,她以為自己有了家人,雖然對於親生父親毫無記憶,但她的身體裡,流淌著一半白家的血。
但現實最為殘酷。
她被打包成一份精致的禮物,被沈時序拆開。
那一刻,心如死灰。
顧不上悲傷,因為外婆的醫藥費,還等著她去賺回來。
站在搶救室門口的白幼薇,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慈祥的外婆,一會是聲色厲荏的白家人。
精致的指甲,在她的掌心留下了印記,她接到了姑姑的電話,對方上來就問:“你跟時序,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