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荷臉色一變,顧不得太後還未說話,扶著越婈就坐在了椅子上:“娘娘,您怎麼了?”
越婈一開口就想吐,一手捂著嘴,一手輕撫著自己的胸口。
皇後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
她這是什麼意思?一見到自己出來就做出這副模樣,存心給她添堵是嗎?
“太後娘娘,皇貴妃似乎身體不適,不如找太醫來看看?”坐在越婈下首的安充儀幫她拍了拍後背,眉心間有些擔憂。
皇後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太後,許是皇貴妃長久不見臣妾,一時太過激動了吧。”
太後眉宇間微顯不悅:“皇貴妃,你這是怎麼了?”
越婈緩了一會兒才道:“太後娘娘見諒,臣妾聞到皇後娘娘身上的香粉味,實在是太過刺鼻”
皇後臉色頓時漲紅,緊緊捏著扶手才沒有直接站起來。
她嫌棄自己身上味道大?
太後下意識地聳了聳鼻尖,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老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皇後身上的脂粉味是有些大了。
被越婈這麼一提,殿內眾人都悄悄地動了動鼻子,坐得遠些的嬪妃更是好奇極了。
越婈臉色有些不好看,本想著過來讓皇後不痛快,但這會兒也沒這心思了。
她扶著雲荷起身:“太後娘娘,臣妾身體不適,就不打擾太後和其他妹妹們說話了。”
“你”太後指著她,想罵又有些忌憚,特彆是看到越婈臉色著實不好。
越婈敷衍地福了福身,就帶著雲荷回了蒹葭閣。
“去請太醫來。”
越婈坐在榻上,手掌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會不會是
雲荷顯然也反應過來了,目露驚喜:“娘娘,該不會是有了吧”
“您的月事可按著時候來了?”越婈剛剛回宮,雲荷也不知她的月事是否準時,忙開口問了句。
越婈回憶了一下:“約莫有一個半月沒來了”
“奴婢這就叫小鬆子去傳太醫。”
雲荷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越婈心緒翻湧,緩緩攥緊了衣衫。
君宸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怎麼了?”他身上還穿著繁瑣的朝服,剛下朝就聽說太後將皇後傳召了過去,越婈也去了壽康宮。
等他到了壽康宮才知,越婈身子不適提前一步走了。
聽到動靜,越婈這才回過神來。
“皇上”
君宸州將她抱起來放到腿上:“叫太醫了嗎?”
“雲荷剛去叫”
男人眉心微皺,目中有些不悅:“不舒服怎麼早晨不告訴朕?不舒服還出去,朕不是說過太後叫你不用理會嗎?”
越婈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表情很乖巧:“臣妾是去了壽康宮才不舒服的。”
君宸州一聽,就猜想是不是太後又說了什麼惹越婈不高興,她還擅自將皇後傳召了過去,皇後是自己下旨禁足的人,太後如今是越來越糊塗了。
見君宸州眉宇緊攏著,越婈伸出小手輕撫了下他的眉目:“皇上彆生氣,太後還沒說上兩句話臣妾就離開了。”
“這一回宮,臣妾就叫人去傳太醫,太醫院離這兒有些距離,皇上耐心點嘛”
君宸州撫了撫她的發頂:“是朕關心則亂。”
越婈嬌嗔了一聲:“知道皇上關心臣妾。”
她在男人臉上親了一下,君宸州頓時目光變得幽深,握著她腰肢的手也緊了幾分。
正當他想反客為主時,魏朝拎著藥箱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皇貴妃娘娘。”
“魏太醫不必多禮。”越婈輕聲道,“本宮有些反胃,勞魏太醫給本宮瞧瞧。”
“是。”
魏朝上前在她手腕上覆了方絲絹,這才屏息凝神地診脈。
殿內一時之間很是安靜,靜到越婈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君宸州依舊抱著她,卻見魏朝表情凝重,久久未出聲。
他越安靜,越婈就越是緊張,心口止不住的起伏著。
君宸州察覺到她的情緒,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無聲地安撫著。
“皇貴妃如何?”
魏朝猶豫了一瞬,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越婈:“娘娘最近除了反胃可還有什麼反常之處?”
“還有往日裡喜歡的牛乳、魚肉這些都吃不下了,聞到就犯惡心。”
聽到這裡,君宸州渾身僵硬了一息。
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一瞬不眨地盯著魏朝。
“月事也遲了些”
魏朝頂著君宸州的目光有些頭皮發麻,壓力頗大,他咽了咽唾沫,這才恭敬道:
“回皇上,娘娘的脈象如珠滾玉,應是滑脈,但月份尚淺,脈息很弱。”
君宸州下意識地站起身:“滑脈?”
“皇貴妃有孕了?!”
“應該是,隻是女子有孕初期不太好診斷出來,等再過幾日,許是脈象就明顯了。”
君臣周不由得攥緊了指尖,他驀地笑出了聲:“好!好!”
“去傳沈院判和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太醫,都來給皇貴妃診脈。”
楊海也很是驚訝,聽到吩咐這才連連道:“奴才這就去!”
越婈還來不及因為有孕而驚喜,就被君宸州抱在了懷裡。
他的歡喜之色溢於言表,絲毫不帶掩飾的,素來冷峻的眉眼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滿是欣喜。
君宸州激動得都想抱著她轉幾圈了,但理智抑製住了他的衝動,越婈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了,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自打她答應隨他回宮後,君宸州就日日夜夜地盼著兩人有個孩子。
他既想讓越婈不再提離開,也想兩人之間的遺憾能夠得到彌補。
日思夜想的事情終於實現了,君宸州恨不得昭告天下。
越婈還比他先冷靜下來,她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平平的一點也看不出裡邊有一個小生命。
“太醫說了脈象尚淺,萬一”
“沒有萬一。”君宸州打斷她,大掌也貼在了她的小腹上,“杳杳,我們有孩子了”
越婈有些嫌棄他這副不值錢的模樣,推了推他:“等沈院判和其他太醫來看了,皇上再高興也不遲。”
君宸州聽不進其他話了,一心沉浸在越婈有孕的喜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