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賜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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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寂靜。

冰涼的雪花在黑夜中飄揚。

君宸州不知道自己在屋外站了多久,久到肩上都已是一層厚厚的積雪。

他麵色蒼白,眼中黯淡無光,整個人都仿佛被籠罩在陰影之中,落寞的背影格外消沉。

裴慎等人趕來時,便看到君宸州這副狼狽的模樣。

他們都是縱馬來的梵音寺,無奈君宸州的坐騎跑得太快,其餘人這會兒才堪堪趕過來。

“皇上!”

裴慎焦急地上前扶住他,待看到他頭上臉上都是斑駁的血跡,頓時嚇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皇上,您受了傷,必須要處理”且這天寒地凍的,他都能感受到君宸州身上的涼氣,也不知他到底在此處待了多久。

君宸州拂開他,化了的雪水沾在他的發梢和眼睫上,衣服也被汙血和雪水弄得一團汙漬。

他愣愣地望著緊閉的房門,裡邊一丁點聲音都不再有,可越婈剛才模樣卻牢牢印在了他的心中。

是他將她逼成那樣的。

越婈的每一滴淚水,都像是驟雨砸在了他的心上,將他骨子裡的傲骨一寸寸地變得彎折。

君宸州腳步踉蹌了一下,裴慎一咬牙趁其不備一個手刀打在了他的後頸上,男人高大的身軀頓時晃了晃。

“卑職得罪了。”

若是再讓君宸州在這冰天雪地裡待著,到時候龍體有損,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他強硬地將男人帶走了。

屋外逐漸安靜下來,混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越婈靠著門板坐在地上,埋頭在雙膝上。

翌日。

都快到巳時了,還未見屋內有動靜,雲荷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卻被滿地的狼藉驚呆了。

“讓人來收拾了。”

旁邊突然響起女子有些沙啞的聲音,雲荷這才發現越婈坐在榻上,眼下的烏青昭示著她昨夜恐怕都未休息。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雲荷急忙走過來,將披風裹在她身上。

“無事。”越婈站起身,身形卻晃了晃,她一手摁了摁眉心,“你先出去吧。”

越婈拂開她的手,徑直走到床邊拉下了帷幔。

雲荷心中疑惑,卻不敢再打擾,隻能先叫外邊灑掃的宮人來收拾了房間。

她關上房門走出去,本想去小廚房熬些熱粥,卻驀然發現梵音寺的守衛似乎多了很多。

“前些日子有這麼多人嗎?”雲荷撓撓頭。

午後。

雲荷端著藥走進來,屋內熱騰騰的炭火驅散了冬日的寒意,越婈靠在榻上閉著眼假寐。

“娘娘,藥煎好了,您趁熱喝了吧。”

越婈抬手接過來,輕咳了幾聲才勉強將藥喝下。

雲荷忙拿過蜜餞遞給她:“剛才太妃來問過您身子如何了,奴婢說您還在歇著,太妃讓您好生休息,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去和她說。”

“嗯。”

見越婈眉眼懨懨的,雲荷絞儘腦汁地想些新鮮事情和她說:“奴婢聽說江寧謝家進京途中遭遇大雪封路,如今也在這梵音寺中暫住。”

“謝夫人剛剛遞了帖子想要拜見娘娘。”

“謝夫人?”越婈用絲帛沾了沾嘴角,眼中閃過疑惑。

“謝氏是江南一帶最大的商號,謝家先祖曾是皇商,雖說後來漸漸沒落了,謝家如今隻偏安一隅,但在江南一帶,謝家的名頭還是很響的。”

“原來如此。”越婈了然,她的家鄉在離江寧城不遠的山村裡,好像以前是聽過什麼謝家,是江寧最大的商號。

但她不認識這些人,更彆提她現在沒精神見任何人。

“改日再說吧。”越婈躺回榻上,懨懨地閉上眼。

越婈連著幾日都未出門,直到這日晚膳的時候德太妃來了她的廂房。

“太妃?”越婈隻著了一件素衣,見她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書冊起身迎過去,“天寒地凍的,太妃怎麼過來了?”

德太妃笑道:“你看誰來了?”

君淑元從太妃身後蹦出來:“杳杳!”

“我來看你啦!”

德太妃拍拍她的手:“你們好好聊,哀家先回去了。”

君淑元一來就抓著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秀氣的眉毛皺起來:“你怎麼又瘦了?再瘦下去,我真怕一陣風都能把你吹倒。”

“哪有那麼誇張?”越婈拉著她坐下來,讓雲荷去端了熱茶和糕點進來。

“外邊風雪這麼大,你怎麼來了梵音寺?這一路上可還好?”

君淑元湊到暖爐旁烤著手:“還好啊,謝清崖帶我來的,聽說我想要見你,他馬上就帶我來了。”

“你和謝大人”

淑元癟癟嘴:“皇兄給我們賜婚了,明年秋天就成婚。”

越婈驚訝:“這麼突然?”

淑元坐在她身旁,腦袋靠在她肩上:“我都二十了,早該成婚了,從前不懂事,總想等顧如璋,但是我現在弄清楚了他不喜歡我,那我就要找一個喜歡我的人。”

“這天底下男人多了去,又不是非他不可。”

“謝清崖是朝廷新貴,家中關係簡單,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很合適啊。”

越婈低頭去看她,摸了摸她的小臉:“真的這麼想?”

淑元點頭:“杳杳,你要知道,作為公主我已經很幸運了。”

“皇兄與我關係好,母妃脾氣也好,我不想嫁人他們也從未催過我。”

“而且皇兄治理天下有方,如今天下太平,也不需要像前朝一樣,常年派公主去和親,能夠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已經是幸福了。”

看著君淑元由衷的模樣,越婈都有些驚訝她的豁達。

她垂下眸子,輕聲笑了笑:“那我得給你準備賀禮了。”

“還早著呢。”淑元笑著,“到時候你和皇兄都要來看我成婚。”

越婈眼神閃了閃,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見她一時沒說話,淑元表情有些暗淡下來:“皇兄生病了。”

“聽他們說,病得還挺嚴重的,杳杳,你不想回去見見他嗎?”

越婈搖頭,她透過窗戶看向遠方:“沒有什麼好見的。”

如今不用見,往後也再不用見。

她和君淑元不一樣,淑元是從小在愛中長大的孩子,她身後有母親兄長,就算一次兩次挫折她也會振作起來。

可是她不同。

她什麼都沒有,就會格外吝嗇將自己的愛寄托在彆人身上。

被傷過一次後,她就隻想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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