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狩獵便開始了。
這一天諸位朝臣都要下場,獵得獵物最多的人會得到皇帝的賞賜。
想當年裴慎就是在秋獵上一舉奪魁,這才一躍成了禁軍統領。
隨著高台上君宸州射出第一支箭,眾人便紛紛進了山林。
女眷們都坐在席上,今日是給臣子們表現的時候,之後的幾日才是自由狩獵。
越婈覺得無聊,坐了會兒就起身離開了。
太後看著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火氣。
大家都還在這兒等著,偏偏她嬌貴。
穎昭儀今日全部心思都在自家兩位兄長身上,瞥見越婈離開也沒在意。
逐漸到了午時,高台上的眾人心思都有些浮躁。
周菀今日一襲水藍色宮裝,打扮得十分低調,端著茶水來到穎昭儀身旁。
“昭儀娘娘。”
穎昭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團扇:“周寶林有何事?”
周菀本就不得寵,皇後被禁足後更是在宮中處境十分艱難。
如今皇後靠不住了,她得給自己找一個靠山。
上次穎昭儀幫她解圍,周菀覺得她不似皇後說的那般可惡,找到機會便走了過來。
周菀小心翼翼地坐在穎昭儀身旁,為她斟了杯茶:“嬪妾在閨中便聽說薛大公子武藝超群,今日定然能得到皇上青睞。”
穎昭儀含笑點頭:“借妹妹吉言了。”
後邊的馮若嫣看見周菀這狗腿子的模樣,忍不住冷笑一聲。
日暮西沉。
營地裡燃起了篝火,狩獵的人都逐漸趕了回來。
越婈來的時候眾人都已經落了座。
她看著下方唯一一個空著的位置,竟然是在賢妃下首,穎昭儀前邊。
越婈微微挑眉,這是想挑撥她和穎昭儀鬥起來啊。
正當她思考要不要坐過去時,身後便響起熟悉的男聲:“怎麼站在這兒?”
越婈停下腳步,轉過頭朝他看過去。
君宸州剛從獵場回來,他走過去牽住了她的手,感受到一陣涼意:“手怎麼這麼冷?”
“風有些大。”初秋的季節不算多冷,但越婈的手卻一直很冰涼,白天在外邊坐了一會兒她就受不了了。
回寢殿休息了一天,聽到前邊宴席已經開始,她這才過來。
楊海在君宸州身旁加了一個位置,另一側是太後,太後看見她坐過來,心中更是生厭。
她撇過頭,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下首不少人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有些隱晦的視線打量著越婈,果真是個美人,難怪能這般得寵,短短時間便坐上了修儀的位置。
君宸州獵到了一隻老虎,他看著那厚實的虎皮,便想著等入冬了,可以給越婈做一件大氅,她素來畏寒。
裴慎帶著人下場去清點獵物,最終獵得最多的是薛家大公子薛毅。
君宸州賞了他許多東西,並且將他由正四品監軍提拔為三品中護衛。
穎昭儀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她看了眼坐在對麵的父親,他眼中也是十分滿意。
至於她的二哥薛承,雖然不及大哥,但也沒有在這麼多人中落了下乘。
令人震驚的是,此次隨靖遠獵得的獵物數量竟然是第三。
越婈下意識地看向他。
快一年的時間未見,隨靖遠眉目間更加硬朗,聽到這消息麵上的表情也是很平靜。
君宸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淡聲道:“果然少年英才。”
隨靖遠不卑不亢地躬身道:“謝皇上讚賞。”
君宸州藏在桌下的手突然掐了掐越婈的手心,越婈立馬回過神來。
她垂下頭,隨手拿起茶杯喝了幾口。
君宸州又捏了捏她,冷哼一下到底沒再說什麼。
不多時,宮人們將烤好的肉呈了上來,都是剛才眾人打到的獵物現烤的。
越婈麵前放了幾碟烤肉,還在滋滋地冒著油光。
她正想吃,君宸州就推了一碗湯放在她麵前。
“先喝點湯,暖暖身子。”男人睨了她一眼,“中午都沒用膳,墊墊肚子,免得胃疼。”
太後聽到這話忍不住翻白眼。
她是三歲孩童嗎?吃個飯還要人叮囑?
越婈喝了幾口湯,眼巴巴地看向男人。
君宸州輕笑一聲,這才夾了幾塊肉放到她碗中。
越婈突然嫌棄地皺了皺小臉:“不要肥的。”
“那吃鹿肉。”君宸州給她夾了幾塊其他的,將上邊肥的地方剔掉才給她。
太後深吸一口氣,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能生氣。
簡直沒眼看。
靠得很近的順妃見到這一幕也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她扯了扯嘴角:“昭修儀入宮時間短不懂規矩,你該給皇上布膳才是。”
越婈抬起眼眸,突然嬌聲嬌氣地問身旁的男人:“皇上需要臣妾布膳嗎?”
“不必,你自己吃。”
君宸州都沒理順妃,又給越婈盛了碗熱湯。
順妃覺得沒麵子,特彆是聽到賢妃的一聲嗤笑時,更覺得丟人。
這場宴席,除了越婈吃得開心外,其餘人看著兩人親親熱熱,心裡酸得都要冒泡了。
天色漸晚,君宸州和下方的臣子說著話,越婈百無聊賴地吃著水果解膩。
她瞥見男人麵前有一壺沒動過的酒,想起上次桃花酒的味道,一時有些饞。
越婈拿過酒壺倒了一小杯,等君宸州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喝了下去。
“杳杳”君宸州欲言又止,這可是鹿血酒
鹿血酒性溫,喝了容易燥熱。
越婈回味了一下,味道怪怪的,沒有阿嫣她們釀的桃花酒好喝,她問道:“這是什麼呀?”
君宸州倏然彎了彎嘴角,頗有些意味深長:“杳杳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把女子的杯子拿走,喝一小點可以增加點情趣,喝多了可不好。
宴席散後,越婈臉頰有些微紅。
她靠在男人胳膊上,一路吹著風往回走。
“要不要坐鑾輿?”男人低下頭摸了摸她的臉頰。
越婈搖頭,嬌聲嬌氣的:“不要,好熱”
她一雙杏眸泛著絲絲水霧,眼尾都染上了嫣紅,她腳步越來越慢,就在君宸州打算直接抱著她回去時,越婈指了指一旁專供休憩的營帳:“想去坐會兒。”
“朕抱你回去好不好?回去坐。”
“不要。”越婈推開他,自己三兩步就走到營帳中坐下。
她也不是很醉,腦子還是清醒的,但不知為何身上熱得很。
特彆是
越婈看著君宸州高大挺拔的身材,可恥地臉紅了。
好想貼貼。
想著想著她就直接上手了,抓著男人的袖子就把他扯到身前。
女子呼吸間有些淡淡的酒香味,在君宸州的手碰到她臉頰上時,越婈舒服地眯了眯眸子。
君宸州眼色有些沉,他冷聲對著楊海吩咐道:“離遠些。”
營帳四周的帷幔垂下來,擋住了無邊的夜色。
越婈跨坐在男人腿上,抱著他的脖子毫無章法地吻著他。
“杳杳”
他突然捏著女子的後頸,迫使她離遠了些:“你今天看了那人三次。”
“什什麼”越婈磕磕巴巴地咬了咬唇,他無聊吧,竟然記這個。
他溫熱的手掌撫摸著女子的後背,越婈衣衫半解,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看了他幾次,朕今晚就要你幾次。”
越婈微紅的臉頰透著勾人的魅惑,她想求饒:“我沒看你汙蔑我”
君宸州不說話,隻撩起了她的裙子,從外看兩人還是衣冠楚楚,誰能想到內裡竟是這般親密無間。
聲聲嬌喘透過帷幔消散在夜色中,楊海老臉一紅,趕緊擺擺手讓其他人都走遠些。
“楊公公。”
正當他低著頭數螞蟻時,突然有人叫了他。
楊海呆呆地抬頭,才發現竟然馮嬪走了過來。
馮若嫣看見楊海守在這兒,猜測八成君宸州在這裡,這才過來看看。
她的目光望向那垂著帷幔的營帳,正想上前一步楊海就擋在了她跟前。
“娘娘留步。”楊海語氣恭敬,但態度卻強硬,“皇上在休息,吩咐了不讓人打擾。”
在這兒休息?
馮若嫣皺起眉,正想說話就聽到裡邊傳來一聲令人臉紅心跳的女子嬌吟。
男人的聲音低啞且充滿情欲:“再敢看他,看朕怎麼罰你…”
越婈哭著求饒,在一波波浪潮中她更加意亂神迷。
秋風將帷幔的角落吹起,透過細細的縫隙,她迷離的目光對上了馮若嫣猩紅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