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大皇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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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宮。

君宸州趕到的時候,殿內傳出女子的哭喊聲,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太後與皇後先一步趕過來,縱然齊更衣背上了謀害小公主的罪名,但她肚子裡可是貨真價實的龍胎,君宸州本就膝下單薄,不論是男是女,也許都會給齊更衣帶來一線生機。

內殿中,侍畫牢牢守在床邊,齊更衣緊緊握著她的手,呼痛聲不斷從口中溢出。

“娘娘,您用點力,已經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產婆心急如焚,這齊更衣上次受了驚嚇便有些虛弱,今日更是連遭貶斥,狀態很不好。

胡太醫從裡邊出來時,太後急忙問道:“如何?”

“太後娘娘放心,齊貴齊小主已經足月,胎兒一直康健,隻是今日受了驚嚇,恐怕要廢些力才能生下來。”

“一定要保住孩子。”

胡太醫麵有愁色,齊更衣受了驚嚇使不上力,若是孩子被憋在肚子裡太久,恐怕也不樂觀。

但是在太後麵前他隻能儘可能講些寬慰的話。

太後不斷撥弄著手中的佛珠串,嘴裡念念有詞。

皇後看著產房緊閉的木門,心中卻有了彆的想法。

若是齊氏沒有被貶,以她貴嬪的位份是可以自己撫養孩子的。

可如今她謀害小公主,陷害越婈,被貶為更衣幽禁瑤華宮,往後這個孩子的去處就有待商榷了。

皇後心中隱隱有些興奮,她是中宮之主,若這是君宸州的第一個皇子,放在自己膝下撫養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悄然看向君宸州,卻見男人麵上異常冷漠,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皇後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難不成越婈被冤枉一事,竟然比齊氏生產還重要嗎?

齊氏懷著孩子他都這般冷漠,可是剛才

想到自己從乾元殿離開時看到的那一幕,皇後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澀。

她從未見過男人那般溫柔的神色。

想到此,皇後深吸一口氣,既然自己得不到寵愛,那這個孩子,就必須是她的。

一個時辰後,君宸州離開去上早朝,可齊更衣還未生下來。

太後年紀大了也熬不住,皇後隻好讓人先送她回去:“母後放心,臣妾會守在這兒,直到齊氏平安生產。”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皇後就多費心了。”

皇後笑了笑:“都是臣妾的本分。”

下朝後,君宸州徑直回了乾元殿。

可進了寢殿,卻看到床上空空如也。

“人呢?”

正在整理床褥的琦玉嚇了一跳,急忙跪下:“回皇上,越婈姑娘她回了自己的廂房。”

君宸州陡然沉下臉。

想起夜裡越婈眼中來不及掩飾的害怕,他便眼底一片冷然。

自己為她出頭,可她竟然怕他。

君宸州本想不再理會她,可不知不覺間,已經停在了越婈的門前。

楊海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了他一眼,皇上這一天一夜,脾氣陰晴不定的,今日早朝有臣子提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言語間都是不讚成。

君宸州當場貶了那人,其餘言官見狀什麼都不敢再說了。

低氣壓一直持續到現在。

片刻後,木門突然被推開。

阿嫣端著藥碗走出來,猝不及防地和君宸州打了個照麵。

她心口突突跳著,急忙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越婈的房間很小,君宸州站在門邊便能將整個屋子一覽無餘,透過帷帳能瞧見女子側躺著的身影。

“她如何了?”

阿嫣等了半晌才聽到男人問話,她更低垂著頭:“回皇上,剛才太醫來看過,說越婈姑娘受了驚嚇又吹了風,有些發燒。”

“她剛剛喝過藥,已經睡著了。”

君宸州越過她,進了廂房。

楊海連忙將門帶上,自己守在了外邊。

床榻上,女子睡顏安寧,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臉色不似昨日那般蒼白,許是因為發燒還透著一股潮紅。

君宸州坐在床沿,抬手撫了撫她有些發燙的額頭,指腹順著她額頭、鼻梁緩緩向下,落在了她的櫻唇上。

她睡著的時候倒格外乖巧,沒有醒時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抗拒和害怕。

君宸州驀然冷嗤一聲,指腹重重碾過她嬌嫩的唇瓣。

不知過了多久,楊海才聽到木門打開的聲音。

君宸州負手走出來,楊海急忙稟告道:“皇上,齊更衣生下一位皇子。”

“隻是小皇子有些虛弱,齊更衣大出血,太醫診斷日後可能難以再有孕了”

君宸州冷冽的目光看向遠處,聲音淡漠:“齊氏幽居瑤華宮,大皇子送去皇子所。”

楊海微微一怔,隨即連忙應了下來。

他還以為皇上會為大皇子擇一個出身高貴的生母,畢竟這是宮中第一位皇子。

可如今看來皇上也不怎麼上心,大皇子是被齊更衣連累了啊。

旁人都說母憑子貴,殊不知這宮中也同樣是子憑母貴。

壽康宮。

太後折騰了一晚上,聽到齊更衣誕下皇子的一瞬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阿彌陀佛,皇帝膝下總算是有了皇子。”太後撫著胸口,隻覺得一晚上的鬱氣都消散了。

“恭喜太後娘娘。”夏嬤嬤被抬下去養傷,至今還未蘇醒,如今在太後身邊伺候的是大宮女素心。

素心也同樣是在太後身邊伺候了近十年的宮女,雖比不上夏嬤嬤那樣太後的陪嫁侍女,但也算是半個心腹。

聽到素心的話,太後又想起了夏嬤嬤了,她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問道:“夏嬤嬤如何了?”

“奴婢去請了太醫來看過,夏嬤嬤年紀大了又受了重刑,恐怕”素心沉默了片刻,“太醫說若是能熬過這幾日,便沒有性命之憂了。”

太後坐在椅子上,麵容有些頹敗:“哀家是如何都沒想到,皇帝這次竟然下如此重手!”

“夏嬤嬤服侍哀家三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是為了一個宮女,他連哀家的麵子都不給。”

不僅僅是心疼夏嬤嬤受刑,更多的是太後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君宸州從小就性子冷漠,但兩人母子之情一直融洽,這還是第一次,他這麼忤逆自己。

素心站在她身後給她揉著肩膀:“太後娘娘,恕奴婢直言,既然皇上喜歡那個宮女,您若是和他作對,難免會和皇上生分了”

“放肆!”太後突然怒聲道,“因為一個宮女,他要和哀家生分?”

素心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請罪:“奴婢失言,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沒理會她,隻是撥弄著佛珠的手指慢了下來。

她心中隱隱不安,若君宸州隻是如同從前寵愛穎昭儀、李婕妤那般,她自然什麼都不會說。

可是他現在整個人的情緒都被人牽動著,這對一個帝王來說是大忌。

身為帝王,他就不該有情愛。

“那個宮女,留不得了。”

素心愕然抬頭:“太後娘娘,奴婢鬥膽,若是您真的處置了那姑娘,恐怕皇上不會善罷甘休。”

太後捏緊了手串,縱然不願承認,可素心說得不無道理。

她不喜越婈,不想讓君宸州有軟肋,可她更不想母子離心。

許久,太後才歎息道:“罷了,哀家也不是什麼惡人。”

“找個機會,將她送出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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