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空蕩的武道教室內，擺放著正在運轉的機器，又拉起簾子做了區域劃分。
幾個穿著白大褂、醫生裝扮的工作人員正忙碌著手上的工作，走進教室的同學駕輕就熟。
第一步，在四肢與軀乾貼上精密動態探測器，在空曠場地中打一套開脈拳。
第二步，抽血，隨後工作人員用專業儀器分析氣血值。
從教室後門走出來的同學，手裡拿著自己的測試報告單。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垂頭喪氣，有人麵無表情。
排隊過程中，相繼又來了其他幾個班的人，走廊上鬨哄哄一片。
當餘不餓和武楊走進武道教室時，看著走在前麵的徐虎，武楊低聲罵了一句：“晦氣！”
徐虎回頭瞥了他倆一眼，冷笑一聲。
“這話我說才對，餘不餓，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就算你現在打通了十道靈脈又如何？注定與武道學院無緣。”
旁邊的男同學跟著附和：“虎哥，你上一次檢測，就是十一道靈脈，這一次怎麼著也得是十二道靈脈了！”
“是啊老徐，你是穩了，咱們的大學霸就算是有開脈丹，也夠嗆了，彆打擊人家！”
餘不餓看了眼說話的三人，搖搖頭，隻覺得幼稚。
“都高三了，還搞這種小團體，能不能像我一樣成熟點？”
“嗬，我隻是看不慣有人明知道沒希望，不僅耽誤其他同學的時間，還浪費檢測資源。”
武楊不耐煩道：“徐虎，差不多得了，排後麵的同學都不急，你急什麼？還浪費資源……怎麼，你讚助了幾個億啊？”
徐虎麵色一沉，剛要說話，卻聽見一聲嗬斥。
“你們這才是耽誤時間，後麵還有其他同學呢，趕緊的，誰先來！”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臉上滿是不耐煩。
徐虎收起氣焰，趕緊露出笑容。
“我，我先來！”
說著快步上前，在白大褂的協助下，將動態探測器貼在身上。
每一塊動態探測器，都在燈光下泛著冷礪的金屬光澤，雖隻有硬幣大小，內部構造卻無比精密。
戴著金絲眼鏡的白大褂，將剛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對徐虎有些不耐煩，不斷催促著。
“手腳快點！你不是最怕耽誤彆人時間嗎？磨磨唧唧的，還笨手笨腳！”
可等抬起頭看向餘不餓時，眼神卻溫和許多。
“小同學。”
“啊？”
“調整好心態，不要受到其他人的影響，不著急的。”
餘不餓感受到對方釋放的善意，咧著嘴笑了笑，重重點點頭。
徐虎急得一腦門汗，現在聽到這話，臉都青了。
不是……那到底急還是不急？
武楊和餘不餓有些幸災樂禍，另外兩人則在為徐虎加油鼓氣。
“老徐，加油！相信自己！”
“虎哥，你肯定沒問題的，提前祝賀你進入武道學院了！”
徐虎看向他們，情緒平複了些許，可忽然對上餘不餓明亮的眸子時，忽然心頭一緊。
“徐虎同學。”餘不餓輕輕揮了下手，“你最好，真的打通了十二道靈脈。”
徐虎眉頭一皺，心裡有些膈應，索性不去搭理。
等打完一套開脈拳，徐虎又在指引下去抽血。
等報告單的過程，還是有些煎熬的。
同樣打完了開脈拳的同學，坐在徐虎旁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虎哥，放心吧，你沒問題的！”
另一人也笑嗬嗬道：“老徐，苟富貴，勿相忘啊！”
徐虎笑著點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可想到餘不餓先前沒頭沒腦的那句話，忽然心中一慌，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將目光投了過去。
餘不餓幫著武楊在身上貼著動態探測器，一切準備就緒後，拍了拍他的後背。
“加油！”
“嗯！”
武楊先前一直安慰餘不餓，其實自己心裡也挺緊張。
上一次靈脈檢測，他距離十一道靈脈隻差臨門一腳。
隻要這一次有所提升，那餘下的時間就可以加緊衝刺，進入武道學院仍有希望。反之則難度倍增，希望渺茫。
結束了開脈拳步驟，他立即去抽血，隨後折返回來，幫助餘不餓貼動態探測器。
“老餘，好好表現！我相信你！”
“嗯，我也相信我自己。”餘不餓咧著嘴笑著。
走廊不少同學透過窗戶張望著，武道教室的門沒關，也能聽見外麵的動靜。
“那不是一班的學霸餘不餓嗎？他也來檢測靈脈嗎？”
“沒必要吧！他不是沒有武道天賦嗎？”
“據我所知，他隻打通了八道靈脈，何必將時間浪費在武道上呢……”
武楊聽見這些議論聲，當即變了臉色，下意識看向餘不餓。
後者臉上笑容平靜。
“放心，我不會受到影響的。”
武楊鬆了口氣，退到一旁。
當動態探測器與肌膚緊密貼合時，餘不餓能清晰感知到金屬的冰冷。
他閉了閉眼睛，摒棄雜念，幾個深呼吸後，慢慢進入狀態。
仿佛天地間隻剩下自己一人。
立樁，起手，挪跨，開背，遊龍，走氣……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的動作，早已成為了肌肉記憶，與氣血融為一體。
就像拿筷子夾菜往嘴裡送，不會去想，手指該捏在筷子的什麼地方，以什麼樣的角度，又該用上多大的力。
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站在旁邊，看看餘不餓，再看看眼前桌子上的顯示屏幕。
手裡的筆在紙上沙沙作響，記錄著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可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推了推金絲眼鏡，他往後退了兩步，眼神牢牢黏在演練開脈拳的餘不餓身上。
武楊起先並未在意，可隨著餘不餓漸入佳境後，他緩緩起身，微微張著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就覺得，老餘打的開脈拳，怎麼和自己學的有些……不一樣？
徐虎和另外兩人，本還在聊著閒天，忽然聽見窗外傳來的聲音。
“咦？餘不餓這打的是開脈拳嗎？”
“感覺是，又感覺哪裡不對……”
“這出拳的角度，招與招之間的銜接，我焯！老表我悟了！”
“等等，這第三式【走青山】，是不是不對？教學視頻裡不是這樣的啊！”
“話是這麼說，可餘不餓這顯然更流暢啊！我現在才明白，這一式為什麼叫【走青山】！”
徐虎轉臉朝著窗外看去，走廊上的同學們，全部聚集在窗前，一個個踮著腳往裡麵看，恨不得人在外麵，將眼珠子扔進來。
他不嘻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