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頓時語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可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想著讓自己死?就在李慕不知所措時,
小嬰怯生生地說道:“王嬤嬤,你不能這麼說少爺,憑什麼少爺就該死?”
“好了,小嬰,不要說了,人各有誌,我們沒辦法改變他人的想法。”李慕出聲打斷,
緊接著又道:“今日之事,我希望你彆多管閒事,否則彆怪我不顧的往日情分。”
聞言,王嬤嬤既不言語,也沒有再看他們,自顧自地拿著柴火離去。
經過王嬤嬤這麼一說,李慕竟然覺得她說得對,想著在娘親死之前自己先死去,會不會就沒有後麵這些事了。
柳氏怕的是他搶家主之位,畢竟他才是那個名正言順的嫡子。
“少爺,你彆聽信這小人之言啊!她就是不懷好意。”
“嗯,我知道的,隻是我不明白牧雲去哪裡了,他一個八境高手,不應該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才是。”
小嬰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少爺,都過去這麼久了,牧雲大哥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李慕長歎一口氣:“也是,都過去兩年了。”
不久,二人坐在屋簷下,李慕又吩咐道:“小嬰,把我的琴拿過來!”
片刻,琴聲幽幽回蕩,這一次,琴聲中滿是悲涼與落寞。一旁的小嬰不由自主地流下淚水。
與此同時,係統那期盼已久的聲音響起:“恭喜宿主,獲得來自未知悲傷20點。經驗剩餘20。高山流水一級,十麵埋伏一級,境界一境。”
經過反複確認得知,高山流水是用來獲取經驗的,而十麵埋伏則是用來殺敵的。
之所以之前那一次沒有收獲,是因為他所撫之音是殺意,故而毫無獎勵。
而每升一級則需要一千點。
李慕暗自感歎一聲:“太可惜了,在這深宅大院中,隻有小嬰一人為我提供經驗,得想辦法出去才行!否則光靠小嬰,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少爺,這曲子叫什麼,以前怎麼沒聽過,很好聽!”
李慕見小嬰那淚眼婆娑的目光,一時間有些語塞:“高山流水,你不知道的多著呢,以後會慢慢了解的。”
說著拿出手帕,讓她擦了擦眼淚。
小嬰笑道:“我就說少爺早晚都會學會的。”
聞言,李慕想起原身那刺耳的琴聲,不免露出一絲苦笑。
“少爺,還你。”小嬰擦了擦,又把手帕遞了過去。
“你留著吧。”李慕不以為意地揮揮手。
“少爺,這可是老夫人的呀。”小嬰滿臉不可置信。
“叫你拿著就拿著,我又不會哭。”
李慕本來想說,以後你會經常用得上,話到嘴邊,覺得這麼說不妥,便咽了回去。
見自家少爺這副模樣,小嬰也隻好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收進袖子裡。
深夜,李慕摸黑走到茅廁旁,突然,身後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少爺,還是奴婢來幫你吧?”
李慕尷尬一笑:“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雖說以前原身經常讓她幫忙,但來自後世的李慕,實在難以接受。
小嬰半信半疑地說道:“少爺,你以前可弄在褲子上不少回呢!”
李慕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後說道:“小嬰,以後不用了,你隻管扶著我走路就行。”
畢竟他得繼續裝下去,否則柳氏察覺到危險,很可能不顧書院令也要將他滅口。
次日,李府來了兩位大人物,聽說是皇宮裡的人。李慕也隻是在下人的討論中得知隻言片語。
李府中,一男一女緩緩步入。
男的正是皇宮大內高手魏晉中,身旁跟著一位約莫十五六歲、貌美如花的少女,她就是三公主陸雪梅。
此番前來,目的不言而喻,是為了大婚之事。
十年前,皇帝為與李大將軍結親,將三公主許配給李家老二。如今李家老二戰死,按理說這門婚事該就此作罷。
柳氏因此猜到他們大概是來退婚的,恭恭敬敬地將二人迎進府邸。
柳氏行禮道:“見過魏公公,見過三公主。”
魏公公不滿地瞥了柳氏一眼,她竟將自己的稱呼放在公主之前,此舉難免落人口舌。
好在三公主似乎並不在意,她環顧四周後,淡淡地開口問道:“李三公子呢?”
柳氏的身體下意識地一顫,這些年李慕的遭遇外人並不知曉。
況且公主不是來退婚嗎?突然問李慕那雜種乾什麼?就在柳氏不知所措時。
魏公公便尖聲催促道:“公主殿下跟你說話呢,速速道來。”
就在這時,李斯風風火火地走進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也被嚇了一跳,立馬跪下行禮。
柳氏微微抬起頭,低聲道:“慕兒近來有事外出,不在府邸。”
“原來如此。”三公主沒有刨根問底,朝魏公公微微點頭。
魏公公這才清了清嗓子,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府一門三將不幸戰死,朕悲痛萬分,故而婚姻不變。由李三公子,繼續成婚。”
聞言,柳氏母子二人額頭冷汗直冒。他們心裡清楚,若此事繼續隱瞞,一旦皇帝知曉李慕的真實情況,他們便犯了欺君之罪,那可是誅九族的大不敬之罪。
權衡利弊之後,柳氏顫顫巍巍地說道:“公主殿下,慕兒如今怕是配不上公主殿下啊!”
“此話何意?”魏晉中疑惑地問道。
“慕兒不幸失明,怕是……”
“放肆!你不是說他外出了嗎?失明還外出?”三公主立刻打斷了柳氏的話。
“公主恕罪,民女知罪。”柳氏明白再也藏不住了,隻好硬著頭皮吩咐李斯:“斯兒,快去叫你三哥過來!”
李斯被嚇得雙腿發軟,魏公公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了。除此之外,擔心李慕過來會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還不快去,愣著乾嘛?”柳氏見自家兒子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催促道。
李斯踉踉蹌蹌地離去。不多時,李慕在小嬰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三公主第一眼就注意到主仆二人身上單薄的衣裳,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李慕雖能看清眾人,但還是裝作看不見的樣子,直挺挺地站在一旁。
在小嬰的提醒下,二人齊齊行禮:“見過三公主殿下,見過魏公公。”
三公主即便見李慕這副模樣,仍開口問道:“李慕,你可願與本公主成婚?”
李慕聞言,一臉茫然,心想這公主好好的,為何非要嫁給一個瞎子?
於是說道:“公主殿下,草民不敢奢望公主大恩。”
他想著這樣說,公主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可不想當什麼駙馬,公主不是一般人能娶的,就連同房都需要提前請示。
駙馬看似風光無限,實則處處受限。況且公主還能養男寵,這誰頂得住,也就是說,哪怕明著給你帶個帽子,你也得受著!
對於向往無拘無束的李慕來說,哪怕娶個丫鬟,都比娶公主強。
更何況這是武道昌盛的世道,誰願意被困在這小小的皇宮之中?
然而公主的下一句話,讓他愣住了:“我不介意的,隻要你願意就好!”
李慕咬咬牙說道:“還請公主殿下收回成命。”
“放肆!你敢抗旨不尊!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魏晉中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李府。
李慕心裡想著就此抗旨被誅九族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於是高呼一聲:“此罪當誅九族,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草民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