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多太多,多得他都快記不清了。
在外人看來,他的娘親是因為鎮國將軍離世傷心過度而殉情。
但李慕知道,是柳氏為了當家做主,綁架了他的娘親,讓管家玷汙她的清白。
娘親最終不堪屈辱,一頭撞在柱子上含恨而終。
那一夜,娘親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李府,卻無一人敢指責柳氏的不是。
等一切結束,柳氏還給娘親扣上一頂與下人私會的帽子。
而他則被綁在一旁,眼睜睜地目睹管家玷汙自己的娘親,卻無力阻止。
想到過往種種,李慕死死握緊拳頭。這仇在原身的記憶裡積壓了足足三年。
這三年,他活得豬狗不如,無時無刻不在被虐待,最後被活活折磨至死,被剝皮抽筋,屍骨無存。
許是老天垂憐,讓他重活一世,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好在這一世他身上還有書院令,才沒有被除掉,因此永遠被禁足在這破敗的柴房之中。
片刻後,他壓下心中的怒火,輕聲道:“會好起來的,走,進去吧。”
小嬰擦了擦鼻血,一瘸一拐地起身,嬌軀微微顫抖,也不知是冷還是痛。
這話李慕是真心實意說出來的,
不過在小嬰看來,少爺這純粹是自我安慰罷了。
畢竟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都是常事,逃不掉,掙不脫,
好起來,何其艱難!
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想著少爺能找到自我安慰的法子,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李慕此前沒有仔細留意,一踏入屋子,才發現,這裡彆說一張床,甚至連條被子都沒有。
地麵上僅僅簡單鋪著一層薄薄的乾草,權當是床了。
李慕看著眼前這番景象,暗自歎了口氣,心想這個冬天恐怕不好熬。
扶著小嬰坐下,查看一番傷勢左手骨骼斷裂。
怕是要受苦好久,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怒火難以壓製,這李府真沒把他倆當人。
心中想變強的欲望,愈發強烈,當下找來一些小木棍將手架了起來。
小嬰強忍著沒有叫出聲,眼中的淚則是止不住地流。
“少爺,為什麼掛在脖子上。這樣奴婢無法洗衣了。”小嬰看著被綁著掛在脖子上的手問道。
李慕在一旁坐下,低聲安慰道:“以後咱們不伺候他們了,”
“可是少爺,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放心吧!有少爺在呢!”
李慕言語間,拿出一旁那把破舊的琴,這是娘親留給他的唯一物件。
係統也真夠摳門的,連琴都得就地取材,不過這倒也有好處,如此一來就不太容易引起那對惡毒母子的注意。
李慕盤膝而坐,將琴平穩地置於大腿之上,手指輕輕撫弄琴弦,悠揚的琴聲便在這小小的院落裡緩緩流淌。
本該是溫和舒緩的曲調,此刻卻裹脅著凜冽的殺意。
此時,屋牆外一位容貌絕美的女子正在練武,聽到這琴聲,秀眉微微蹙起。
以往她也常常聽聞這琴聲,不過這次卻截然不同,少了往日那不堪入耳的雜亂音律,今日反倒多了一絲……殺意?
她抬手擦去額頭冒出的細密汗珠,隨後坐在一旁,細細品味這琴聲。
正當她閉目靜聽之時,琴聲戛然而止。
“砰!!!”
一名身著錦繡華服、頭戴珠翠的華貴女子,猛地一腳踹開房門闖了進來,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
緊接著,一聲充滿怒意的叫罵傳入兩人耳中:“小雜種!竟敢打傷我兒,你真是狗膽包天!”
李慕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正是柳氏那個惡毒女人。
“你想怎麼樣?”李慕一臉警惕地看著眾人,
“怎麼樣?嗬嗬嗬……我要讓你再看一次你母親死前的場景。”柳氏惡狠狠地說著,
隨即轉頭吩咐身後的管家,“趕緊把她綁了,這丫頭可比那賤人當年嫩多了。”
聞言,管家兩眼放光,眼神不善地盯著一旁的小嬰,一步步緩緩靠近。
李慕胸腔裡頓時怒火翻湧,積攢多年的怨恨瞬間如火山般爆發,他來不及多想,猛地揮出一拳直直地砸了過去。
這些年他一忍再忍,換來的卻是柳氏母子變本加厲的欺辱。
拿娘親的遭遇羞辱他也就罷了,現在竟還敢覬覦小嬰,實在是忍無可忍。
與其繼續任人宰割,倒不如拉著柳氏這個罪魁禍首墊背,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一死。
柳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同時歇斯底裡地大喊:“小雜種,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李慕眼中充滿殺意,
哐當!
刹那間,柳氏身後的護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穩穩接下這一拳。
李慕隻覺手臂上傳來陣陣發麻,整個人被震得踉蹌後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腳步。
強……太強了!
至少是五境修為,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對手。
李慕剛好被震退到管家旁邊,不過此時管家眼裡隻有小嬰,
根本顧不上一旁的李慕,或許他覺得李慕掀不起什麼風浪。
見狀柳氏氣急敗壞地吼道:“管家,先把這小雜種給我綁了!”
管家還沉浸在齷齪的幻想中,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李慕重重地踢了一腳,踉蹌著摔倒在地。
眼看仇人近在咫尺,李慕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趁著管家還沒回過神,他縱身一躍,伸手狠狠往管家襠部一抓。
後者麵容瞬間扭曲,齜牙咧嘴地怒吼:“啊啊啊……你……給我放開!放開……你個小雜種想乾嘛?”
李慕咧嘴一笑,笑容逐漸扭曲可怖,
“哈哈哈……乾嘛?當初玷汙我娘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
言罷,猛地往回一扯,管家的命根子就這麼硬生生地被扯了出來。
緊接著,管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嘶~”
柳氏邊上的兩名護衛,下意識地捂住下體,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見此一幕,一旁的柳氏被嚇得雙腿發軟,連連往後爬。
“你們……愣著乾嘛?快上,給我狠狠地打,打死這個狗雜種。”
李慕也被自己的舉動愣住了片刻,他這個來自法治社會的青年,彆說殺人,連一隻雞都沒殺過,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發愣的這片刻,一根木棍重重地砸在其後腦勺。
被打得直挺挺倒地,眼前一片模糊,隱隱有昏迷的跡象。
用力甩了甩腦袋,心想不能就這麼暈過去,他深知柳氏自然不會殺他,但柳氏這瘋女人,指不定真敢讓人玷汙小嬰。
片刻後,主仆二人都被綁得嚴嚴實實。
柳氏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故作鎮定。
“小雜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了管家?”說著緩步靠近,
蹲在李慕麵前嘲諷一笑,在他臉上“啪啪啪”連續扇了幾下。
“來人,把他的賤奴給我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