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蕭景琰打量著沈紹南。
沈紹南疑惑地看著蕭景琰。
“王爺,有何吩咐?”
此時蘇公公帶著一人進來,蘇公公一個眼神。
那人便走到沈紹南麵前,拿出量尺,開始測量沈紹南的尺寸。
“王爺,屬下有衣服,不必麻煩。”沈紹南說著便躲開了那人的手。
蘇公公看著沈紹南抗拒的表情,立即說道:
“沈護衛,王爺也是一片好心,你就不要推脫了!”
“屬下謝過王爺!”
說著那人又上前將量尺放到了沈紹南的胸前,沈紹南動作迅速地將那量尺擋下。
量尺寸的人一臉無奈,回頭看著一旁的蕭景琰,求助的眼神不言而喻。
蕭景琰不悅地拿過那量尺,走到沈紹南的身邊。
他眼神清冷,語氣強硬,不容拒絕:
“本王給你量。”
蕭景琰一步步走近沈紹南身旁。
他拿著量尺開始測量,卻不知先從什麼地方開始。
一旁量尺寸的人提示道:
“王爺,身高、腰圍、胸圍、臀圍依次丈量!”
沈紹南猶如一尊石像,眼波雖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內心卻如同擂鼓。
“抬手!”蕭景琰環過她的腰開始丈量。
接著將那量尺放到她的胸前。
蕭景琰略微蹙眉,看著量尺上的尺寸。
量尺寸的男子笑著說道:“王爺,沈護衛看著清瘦,實則很健壯!”
蕭景琰仿佛不滿這量尺寸的人對沈紹南的誇讚,將那量尺扔到他手裡。
那人正要上來繼續量,沈紹南將劍擋在身旁,眼神冷漠。
“不用量了,看著做!”
蘇公公上前:“罷了罷了!”
沈紹南來的那天,他便看出沈紹南比較冷淡,所以也不奇怪如今沈紹南的行為。
夜幕四合,又到了蕭景琰沐浴的時間了。
浴房在蕭景琰的寢殿裡,緊挨著臥榻,中間用一塊屏風隔開。
浴房內熱氣嫋嫋,蕭景琰勁瘦的肩膀袒露在外,顆顆水珠滑過,在他完美的線條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沈紹南在一旁伺候著。
蕭景琰雙目微閉,按節奏起伏的胸膛,似在表明他此刻內心的放鬆。
“王爺,您這寒毒伴隨您多少年了?”
蕭景琰薄唇微啟:“從出生便有,已有二十載!”
沈紹南微微蹙眉:“王爺可曾找過醫者問詢,難道沒有解藥嗎?”
蕭景琰側目:“你不就是本王的解藥嗎?”
“是!”
這一段對話開始得莫名其妙,結束得也莫名其妙。沈紹南自知自己不可能當他永遠的解藥。
“王爺,商隊令牌可有消息?”
最近都在忙這些事情,早已把那塊令牌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蕭景琰慵懶的聲音說道:“是本王疏忽了!”
“王爺可能確保在餘下的幾日找回那令牌?”
蕭景琰冷哼一聲:
“如果不想查沈家軍的事情,一切好說!”
原本蕭景琰就是要查沈家軍當年的案子的,誰料到沈紹南在暴露身份的時候,求蕭景琰能夠幫自己調查沈家軍的事情,蕭景琰隻好順水推舟,應下此事。
沈紹南知道自己理虧,便開口道:
“還請王爺一切以沈家軍的事情為重。”
蕭景琰微勾嘴角,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從他臉上消失。
“更衣!”
蕭景琰騰地一下,從水中出來,沈紹南立即將那巾布遞上前,於是又幫著他擦拭身上的水漬。
待一切收拾妥當,沈紹南正欲離開。
蕭景琰清冷的聲音說道:
“今晚留下值守!”
沈紹南拱手道:
“是。”
從宣城那次揭開她是沈家軍遺孤之後,蕭景琰就沒有再讓她在房間值守,今天卻又一反常態。
她沒有對蕭景琰的吩咐多想,隻是冷冷地回複了一個“是”。
月光如水,她躺在屏風外麵的軟榻上,摸著腰間的那瓶藥丸,還有七日的藥量,她必須要回一趟西域。
沈家軍的事情他隻能耽誤幾日了。
次日一早,沈紹南便向蕭景琰說明商隊有事情,需要回去幾日。
她先回到商隊租住的小院,商隊無一人在,估計都在運輸貨物的路上。
於是她又去了一趟林隱寺,走進殿堂,她往那長明燈裡加了油,雙手合十虔誠地祭拜。
隨後,她繞到後院,見了一鳴師傅。
一鳴師傅是她師傅的師弟,他和師傅師出同門,卻最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師叔,陳吉可有留下消息?”
一鳴師傅將那紙條交到沈紹南的手裡。
她看淡塵世的眼神猶如寒冰一般,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師叔,弟子此次回西域見師傅,您可有話要帶給他?”
“無!”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她聽師傅說過,師叔在醫術上頗有天賦,造詣也很高,深得他師祖的喜愛,隻是後來經曆了挫折,看破紅塵,遁入空門。
隨後,她打開陳吉留下的那張紙條,緊緊地握在手中,眼神清冷。
離開林隱寺後,沈紹南快馬加鞭前往西域。
一路上,她並未多做休息,正好七日便到達了西域。
她的師傅在西域醫術高明,被稱為楊鬼醫。
她牽著馬佇立在小院外麵,正如那鮮衣怒馬少年郎,猶如一幅優美的風景。
她微笑著看著不遠處,楊鬼醫在木椅上躺著,灰白的頭發垂落在椅背上,臉上蓋著一把蒲扇。
她雙手合攏,放在嘴邊大喊:
“師傅!”
正在曬太陽的楊鬼醫,身子如觸電一般一顫,險些從木椅上掉落下來。
什麼聲音?他拿開蒲扇,眯著眼從椅子上起來。
這時一張俊美的臉突然出現到自己的麵前。
他先是一怔,隨後就活蹦亂跳起來。
“乖徒兒,你終於舍得回來看師傅了。”
熱情了一番後,他又嫌棄地說道:“趕緊把這男裝換下來,師傅看著彆扭!”
她淡淡一笑,拉著師傅坐下。
一改之前冰冷的腔調,溫柔地說道:
“師傅,最近身體可好?”
楊鬼醫一副傲嬌的表情:“你師父是大名鼎鼎的楊鬼醫,身體怎麼會不好,倒是你!”
他隨即拿起沈紹南的胳膊開始把脈。
他緊蹙的眉毛,嘴唇緊抿著。
反倒是沈紹南神情淡定,這些年師傅一直也沒能解開她身體裡那莫名的火氣,她早已習慣了。
“師傅,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楊鬼醫鬆開他的胳膊,歎息著。
這三年來一直沒能搞明白自己徒兒身上的毒,他甚是感到沮喪。
“師傅,我的藥沒有了,又要麻煩您了!”
“哼,我早算到你這一日回來,藥剛給你做好,還熱乎呢!”
沈紹南撒嬌地挽著楊鬼醫的胳膊,依靠在他的肩頭。
“謝謝師傅!”
“師傅,那藥可否能多做些?”
“我倒是想啊!隻不過藥丸超過一個月,就失效了。”
於是她又將話題轉移到彆處。
“師傅,你可知這世上有一種毒,名叫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