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中途離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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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雨滂沱,重重雨水砸下,屋內也清脆作響。

夜已深,鎮國公府廊下的燈籠被風水吹得一陣搖晃,但主院的下人們還在等屋內主子傳喚。

屋外雨聲如雷,徹底遮住了裡頭的動靜。

所以今夜的顧懷寧放鬆了些,沒忍住嬌嬌低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今晚的沈斂有些放縱。

情濃時,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總覺得他那雙眼睛彆往日都要亮些。

隻是才進行到一半,外頭便有小廝緊張敲了房門。

“少爺,香憩閣那邊出事了。”

聞聲,上方的男人倏然頓住。

顧懷寧還沒從激情中回過神,沈斂便已下床穿衣。

周遭的熱意瞬間淡去,愉悅也在中途被打斷。

顧懷寧剛未聽清外頭說了什麼,此刻見狀隻能愣愣起身。

“夫君,你這是……”

“有事。”沈斂迅速穿著衣服,邊回道。

雖不儘興,但顧懷寧還是很懂事的沒有吵鬨。

隻是下一瞬間,作為女子的直覺猛然浮上腦海。

有事?

什麼事能著急到行房一半中途打斷?

她無意識地攥了攥被褥,試探詢問:“是聖上有所交代嗎?”

沈斂抬眼,似在研究她是否在明知故問。

而後,淡然開口:“我要去香憩閣。”

顧懷寧因激情而泛紅的小臉,在這一刻變得煞白,一顆心控製不住得狠狠一揪。

竟是為了香憩閣裡的那個女人!

“可不可以……”顧懷寧忍著羞恥懇求:“遲一點結束了再去?”

大婚三年,她一直未能懷上子嗣,婆母嚴氏已經對她非常不滿。

而沈斂一直對她非常冷淡,夫妻之事也不過一月一次。

上個月,嚴氏請了一位很厲害的大夫。

不僅開她開了方子,還規定了今晚必須要同房。

沈斂若是現在走了,那這段時間的努力必然又是一場空。

麵對她的乞求,他隻是冷淡收回視線。

“你好好休息。”

言畢,顧自離去。

房門打開的一瞬,外頭的風雨猛地落進屋內,也將室內的旖旎擊了個粉碎。

熱意在她眼眶中打轉。

她咬著唇,努力了好久才沒讓眼淚落下。

沈斂半途離開的消息,甚至沒等到第二日天明,就直接傳到了嚴氏那。

顧懷寧當晚便被帶去了祠堂,整整跪了一夜。

翌日,嚴氏沉著臉氣衝衝出現。

顧懷寧的膝蓋已經腫了,酸痛讓她整個人不由自主發著抖。

“顧懷寧!你究竟如何為人妻子的,都那種情況了,你還能讓他走了!?”

嚴氏非常憤怒,哪怕已經過去了一晚。

顧懷寧跪了一整晚,小臉憔悴慘白。

她低著頭,眼眶一陣發熱,根本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夫君在行房至一半時離開,這對女子而言,本身就是一件極羞辱的事。

“我已經不指望你母家能給他帶來什麼助力了,若你連個孩子都沒辦法替他生,那我們沈家要你這個兒媳何用!”

而嚴氏的聲音很大,祠堂內裡裡外外都聽見了。

顧懷寧出身將門,曾經也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貴女。

然而,兩年前顧家因在新皇奪嫡一事中被牽連,滿門被抄斬。

自此,顧懷寧痛失親人,也徹底沒有母家庇護。

若不是碰巧早一年出嫁,她定然也被處決了。

而沈斂也有心儀之人,是尚書家的三小姐魏清音。

但嚴氏看不上魏家,更中意手握兵權的顧家。

可誰能想到,一年後的顧家會被處決。而魏清音成了王妃如今已生育一子,她的親妹妹更是做了皇後。

每每一想到此,嚴氏就氣得想吐血。

一招錯,步步錯。

“若是當初我兒娶的是清音,我還用得著如此煞費苦心嗎?!”

嚴氏本就極度不滿,昨晚兒子離府,更是將她的憤怒推到了。

“你娘究竟怎麼教得你!你要真不會伺候男人,就讓那些窯姐教教你!”

顧懷寧的滿腹委屈,在聽見這句話時瞬間衝破了理智。

“你怎麼可以侮辱我娘!”

她可是堂堂將門出身,婆母竟拿她跟青樓女子比!

嚴氏本就憤怒,因她一句反抗,頓時怒火中燒一巴掌扇到了對方臉上。

“放肆!你這不孝的東西竟還敢頂撞婆母!”

指甲鋒利,顧懷寧的臉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細細的鮮血立刻緩緩滲出。

刺痛在臉上傳來,顧懷寧卻笑著落下淚。

不孝?

自從嫁給沈斂,她做了一個出嫁女能做的一切。

可就因為她家族失勢,丈夫不愛,就全是她的錯了?

“你笑什麼!”嚴氏質問。

顧懷寧笑著抹了抹眼淚,目光淒楚回答,“母親,我究竟是錯在不孝;還是錯在眼下還活著,生生占了沈斂妻子之位?”

嚴氏被質問的胸口一堵,眸中卻有冷芒在這一瞬飛逝而過。

顧懷寧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一夜,這才被下人送回了小院。

一雙膝蓋已經腫的沒了知覺,貼身伺候的侍女映書哭腫了眼。

顧懷寧睜著眼躺了一夜,臨近天亮時,沈斂從外頭進來。

她其實也沒注意到自己哭了,但枕上濕了一片。

沈斂皺著眉,語氣冷淡。

“下人說你頂撞母親,所以被罰跪祠堂。”

顧懷寧看著他反問:“你信嗎?”

成婚這三年,她究竟是怎樣的人,他難道還不清楚嗎?

沈斂厭煩捏了捏眉心,“下次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我母親絕不是無理取鬨之人。”

顧懷寧明明蓋著被褥,卻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全身發涼。

他竟是如此覺得的……

“沈斂。”

她眼含淚意,終於將忍了三年的問題問出口,“你既然如此厭惡我,為何要答應這門親事。”

若是她家,是絕不舍得強逼她嫁厭惡之人的。

沈斂皺眉,“如今再討論此事,已經沒有意義了。”

顧懷寧聽著他的回複,眸光閃了一瞬。

是啊。

已經沒有意義了。

沈斂沒久留,很快便換了衣服離去。

不久後,有人悄悄進了房間。

“夫人,喝藥了。”

顧懷寧睜開眼,看見的卻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生麵孔。

女人端著藥,臉上笑靨如花。

“夫人喝藥吧。喝了,便可以去見地下的將軍和夫人了。”她將湯勺遞到顧懷寧唇邊,而後慢慢吐出最後一句話。

“都兩年了,夫人還猜不出,將軍府之所以被牽連,是誰栽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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