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
顧懷寧愣了一會兒,這才接上記憶。
真是糟糕。
顧懷寧顫了顫,一張小臉忍不住發白。
“清醒了嗎?”沈斂冷冷問。
他不明白,這位顧家五小姐為什麼總能致自己於險境。
一次又一次,總能出各種岔子。
顧懷寧白著臉點了點頭。
恢複些許理智的代價,便是感覺下腹疼痛加劇。
不管清不清醒,她都在承受雙重折磨。
她咬了咬唇,額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細汗。
“我沒……事了。”
顧懷寧沒再看他,努力撐著身體起來。
可下一秒,她便因為身體不支,雙腿一軟直接往地上摔去。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沈斂又一次抱住她,然後麵無表情將人放回軟塌。
哪裡是沒事了!
她看起來分明就是問題大了!
沈斂沉著臉,剛要開口這才發現她已經合上眼,完全昏迷過去。
質問的話卡在喉間,他沉沉瞪了她兩秒,才麵無表情出去命小二找人。
才出去一會,再進包間時,便覺得屋裡多了一股桃香。
隻是仔細若仔細辨彆,又能發覺今日這香味又有些不同。
沈斂看了顧懷寧一會,這才閉了閉眼,麵無表情坐下。
過了不一會兒,相熟的大夫趕來。
待診完,他也聽見林華箏找人的聲音。
沈斂記得她,兩個小姑娘關係好,經常形影不離。
他與顧懷寧到底孤男寡女,既然她好友找來,那便將人交還便是。
隻是才走到門邊,沈斂又皺了皺眉。
既是兩個小姑娘同行,又怎會隻有顧懷寧一人被設計?
思慮再三,他又沉著臉折回。
再醒來時,顧懷寧已躺在自己閨房中。
常氏皺著眉,滿臉皆是擔憂,眼眶紅紅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娘……”
顧懷寧還有些茫然。
常氏摸了摸她還有些發白的小臉,努力揚起笑。
“沒事,你先好好休息。娘就在這陪你。”
屋裡有她最喜歡的熏香,顧懷寧昏昏沉沉了一陣,又再次睡下。
夜已深,依著顧懷寧以前的情況,明日估計也是下不了床。
映書紅著眼滿臉自責,“奴婢今日就不該讓小姐出門的。”
常氏眸光微濕,而後迅速閃過厲色。
“敢害我寧寧的人,我定然不會放過對方!”
顧懷寧送回來時,身上的藥都還沒解。
大夫診完脈,因著她本就體虛再加來了小日子,壓根不敢輕易治療。
正說著,顧懷直沐浴完趕來。
“妹妹醒了嗎?”
常氏點點頭,“眼下又睡下了。”
她看著小兒子,眸光多少有些複雜。
雖然對方總惹是生非,但今日也恰巧是因為對方認識的狐朋狗友多,這才帶回了身體不適的小女兒。
顧懷直滿心擔憂朝裡頭瞧了瞧,其實心裡還有所疑慮。
今日前來報信的這事,委實蹊蹺。
自從醉香樓出事後,他答應了妹妹跟狐朋狗友斷絕往來,也確確實實跟眾人吵翻。
是以今日妹妹出事,分明是有人借著他們的名頭給顧家傳消息才是真。
顧懷直滿腦子疑團,但因著那藥物原因,幾個哥哥實在不方便進去探望。
如今看來,隻有明日等妹妹徹底清醒,才有可能知曉緣由。
夜裡,顧懷寧昏昏沉沉又醒過一次。
藥未解全,她總是不安穩。
身體本能的渴望隱隱叫囂,她夢了一整晚,全是和沈斂的種種。
哪怕是夢裡,他都是冷靜克製的。
就連行房這種事,都得她主動開口相求。
有些事不能回憶,換了一種心境後再重現,還是會委屈。
顧懷寧醒來好一會,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穩穩睡下。
而今晚睡不好的,也不隻有她。
沈斂從床上坐起,剛剛在夢境中出現的畫麵,卻仍曆曆在目。
“夫君……”
“遲一點結束了再走……”
夢中的顧懷寧比如今成熟了些,也更加嬌豔動人。
沈斂皺眉,而後閉了閉眼。
努力摒除此刻盤旋在腦海中的畫麵。
顧懷寧在祈求。
那樣卑微的樣子不像她。
可她也未著寸縷,白皙的肌膚半掩於被褥之下,半遮半露誘人且驚心。
“夫君……”
“夫君……”
沈斂閉上眼,喉間緊繃。
仿佛還能聽見她委屈又祈求的聲音。
直到下床灌下一壺冷茶水,他腦海中的聲音這才徹底被壓下。
沈斂一向冷靜自持,這還是第一次夢見這般清晰且露骨的畫麵。
最重要的是,那畫麵裡的人,非常明確。
……
常氏翌日一早過來了。
見女兒睡得沉,便沒再將人叫醒。
兩母女原是計劃今日去鎮國公府,如今肯定是去不了了。
想來,是女兒確實跟那國公府無緣。
常氏看了眼守在院中一晚的小兒子,過去開了口,“今日,你同娘一道去國公府。”
昨日是顧家將日期推到今日的,總不能又爽約。
顧懷直想起之前青樓那事還是沈斂幫了忙,便點頭應下。
待兒子回房換過衣物,兩人便按約出門。
馬車緩緩而行,常氏的眉頭一直沒鬆開過。
先是落水受涼,如今又是小日子時被下藥。
女兒那身體,她著實放心不下。
嚴氏等了十多天,為的就是今日。
可當門房來報,道是常氏攜子前來時,她終是倏地冷下了臉。
“豈有此理!”她摔了茶盞,整張臉都繃緊了,“是那顧五心悅我兒,又不是我兒非她不可!顧家這三番兩次的,是擺什麼譜!”
陳嬤嬤站在一旁,也是有些不忿。
但如今常氏已來,隻能溫聲相勸。
“夫人。先出去看看罷。”
親事不成便罷了,不至於結成仇。
嚴氏還是氣不過。
沈斂可是京中所有主母眼中的第一佳婿!
瞧瞧那日賞花宴眾女眷看她兒子的眼神!誰不希望同他們鎮國公府結親?
隻有這顧五,三請四請就是不來!
“夫人,顧夫人已在花廳候著了。”
丫鬟又上來通稟。
“就顧五這行事,難怪阿斂不喜歡她。我待會就同他說說!”
嚴氏冷著臉,到底去見了客。
就是臉色實在不太好。
高門主母,不至於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會裝。
可事關兒子,她便咽不下這口氣。
她走進花廳,語氣涼淡,直接單刀直入。
“怎麼?五姑娘又病了?”
上次賞花宴未來,便是用的這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