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芳芳被急救車拉走以後,楚一辰坐在床沿,有些唏噓地感慨:“我以為她是我這些年遇到的第一個好人呢,結果她也想著害我,她剛剛說她兒子怎麼了?”
雖然牛芳芳要害他,但他還是可以從剛剛牛芳芳說的話中聽出他兒子也遭遇了不好的事情,明明自己險些喪命,還覺得現在牛芳芳出了事兒他兒子豈不是也沒了依靠,生出些許憐憫。
楚瑤小腿一蹬,坐到楚一辰的身邊。
剛剛被牛芳芳掐著的時候,楚瑤就已經看到這裡麵的因果。
“牛芳芳的兒子在一個很多人喝酒唱歌,還很多器材燈光的地方上班!”
“瑤瑤那是娛樂會所。”楚一辰糾正道。
楚瑤點點頭:“反正就是那個地方,他特彆的愛欺負人,經常把彆人罵得狗血淋頭,被罵的都叫他經理。”
做人太囂張,彆人就容易記仇,他也不例外。
被他欺負過的服務員攀上了一個富婆,富婆知道自己看上的人被欺負了,便要為服務員出頭,讓人拿著幾十瓶酒砸在牛芳芳兒子的頭上。
鮮血直流了也沒有停下,一直到最後他被送進了醫院,醫生說腦部嚴重受損,以後都隻能癱瘓在床,不能自理。
牛芳芳去報警的路上被富婆的人攔下來警告,要是趕去的話,讓她兒子連做植物人的機會都沒有。
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人找到了她,給了她一張借命符,隻要找一個看著身體還不錯的年輕人讓他將這張符壓在身下滿整整一年,倆人的身體狀況就會調換。
“所以三叔你今天待在劇組,是一定會出事的。隻是我沒想到,你今天有這樣的劫數,居然是人為的。”
那個指點牛芳芳的高人,一定認識三叔,能夠讓牛芳芳跑到距離自己家那麼遠的劇組去找他,就是蓄謀已久。
楚瑤皺著眉頭,小臉滿是擔憂喃喃地說:“看來咱們楚家想要徹底恢複命格,還有好多的未知的困難!也不知道暗處藏著多少壞心思的家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
但隨即她的臉上又充滿鬥誌,鼓起腮幫,眼神堅定:“不過,沒關係!師傅說過邪不壓正,我們一定可以把那群壞家夥打得落花流水!”
楚一辰微微俯身,抬手輕輕摸了摸楚瑤的頭,嘴角掛著一抹無奈的笑意:“對不起啊瑤瑤,雖然今天這事兒解決了,可咱們明天就沒地方去,要無家可歸了!”
剛認回自己的親人,卻沒有一點能力保護她,楚一辰的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酸澀。
楚瑤笑嘻嘻說道:“沒關係的,師傅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這趟下山本來就步履艱難,有困難是在所難免的。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指不定明天咱們能有好運呢?”
“好運……”楚一辰聲音減弱,毫無底氣地自嘲:“真是個陌生的詞啊。”
清晨的陽光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柔,俏皮地在劇組的仿西歐建築大樓上跳躍,留下溫暖的光影。
“街道”旁,楚瑤和楚一辰一動不動地蹲在那兒。
楚瑤手肘撐在肉肉的腿上,白白嫩嫩的小手托著圓嘟嘟的臉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圓,眼神卻直勾勾地發著呆。
昨天,楚瑤還精致得如同頂級工匠手中雕琢的瓷娃娃,今日,畫風急轉直下!
她的頭發在楚一辰那“生疏手藝”的擺弄下,變得亂糟糟的。楚一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隻能用皮筋把頭發胡亂地紮在腦後,整個小腦袋活脫脫一個小型鳥巢。
楚瑤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師傅每天看似隨意的手法,全是精湛的技術!
工作人員們陸續到來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隨即都被楚瑤萌笑。
即便是如此“草率”的裝扮,也藏不住這孩子臉上的靈氣。
劇組正在準備,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駛入“街道”,車門推開,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落地。
另一邊,司機匆匆推開車門,腳下步伐急切,迅速撐開一把太陽傘,穩穩舉在女人頭頂。
緊接著,一個與楚瑤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從車上下來。
她腦袋高高揚起,滿臉寫著傲嬌,那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腳下。一頭高馬尾束得極為精致,身上一襲公主裙,麵料上乘,做工精細,綴著的細碎亮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活脫脫一個從童話裡走出的小公主。
女人掃視了一圈劇組,不耐煩地開口:“馬川呢?”
“找我做什麼?”
女人話音剛落,導演身後跟著一些工作人員,架機器的架機器,布置場地的布置場地,各有忙碌。
馬上盯著監視器的位置,“挪過去一點,這裡太亮了。”整個過程完全忽略了趾高氣昂的女人,頭都沒有多抬一下。
這個女人不是彆人,正是現在瀾江市的首富,淩家的少奶奶馮雪。
而她身邊驕傲的小女孩,正是昨天鬨脾氣而離開罷演的馮笑笑。
馮雪仰著下巴,鼻孔朝天,眼睛斜睨著馬川,語氣裡滿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指責:“馬導演,你可真有膽子!在瀾江市我們淩家是什麼地位你心裡沒數嗎?笑笑不過是離開一小會兒,你倒好,竟然隨便找了個不知道從哪旮旯裡冒出來的野丫頭頂替了笑笑!”
馬川冷笑:“進組拍戲是很辛苦的,既然令愛吃不了這份苦,也沒有這個天賦,我換一個更適合的小演員合情合理。”
馬川對角色的選角要求一直很高,一開始淩家自薦的時候他本就是不樂意的,隻是看到淩笑笑的形象很合適,在當時長時間的選角下暫時無可替代,便定了她。
結果她是不聽不學不上心,這樣拍出來的戲份絕對無效!
昨天楚瑤的出現,馬川也覺得是天意,形象演技都十分合格,才配得上自己精心打磨的劇本。
馮雪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輕蔑,扯著嗓子尖聲罵道:“我們家笑笑不過是一時沒適應過來,她可是天生的主角坯子,走到哪兒都是焦點。你不用笑笑,以後哭都找不著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來的野丫頭不知死活地搶笑笑的角色,趕緊把她給我拎過來!”
話一出口,她那如刀般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瞬間惡狠狠地落在了不遠處的楚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