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信筠繼續說:“官府可不信他們隻拐到一個小孩子。於是繼續在院子裡仔細搜。勢把院子的每一寸都要搜過。”
張朝陽好奇地問:“搜到沒有?還是什麼都沒有?難道這幾個人販子出師未捷身先死?”
如果是這樣,那真的好好笑,剛拐了一個小孩子,就直接被撲滅了。
黎信筠搖了搖頭說:“官差還在繼續搜索的時候,從外麵又進來了五六個人。嘿嘿,官府守株待兔,人販子自投羅網,哈哈哈。”
孫山幾人也樂嗬嗬地笑了,想不到人販子歸家,而家裡早就有官府候著。
孫山想了一下說:“在院子本來就有五六人,後來回來了五六人,加上兩個最先被捉到。豈不是十幾人了?大團夥作案啊!”
經過孫山這麼一提醒,柳文喚等人也想過來了,十幾人組成一個團隊,是挺大的一夥人,這些人販子是打算做大案啊。
黎信筠搖了搖頭說:“不止十幾人,差不多二十人,後來陸陸續續地回來幾人。今天端午節,他們出去看熱鬨了。但他們聰明,知道不能聚在一起出去,所以分批出去,各玩各的。”
張朝陽臉色煞白地說:“阿筠,你這麼說,是二十個人販子準備在端午節這天趁人多拐小孩?”
孫山不認同地說:“阿筠,後來回來的那些人販子有沒有拐到小孩,被衙門人贓並獲?”
剛才黎信筠沒說這點,孫山忽然覺得漳州府並不是人販子的目標地。
黎信筠讚賞地看了一眼孫山,低聲說:“那些人販子真的隻出去看熱鬨,並沒有拐漳州府的小孩。”
聽黎信筠這麼一說,大家更不解了,人販子不拐小孩,那還做什麼人販子。
端午節人潮湧湧,大人小孩都出來耍,這個時候拐小孩最適合的了。
何況孫山當初真的遇到人販子拐小孩。
黎信筠看到大家不懂,繼續說下去:“官府也疑惑,這些人販子竟然不大規模作案,隻拐了一個小女孩。覺得不正常。正想把人販子捉回衙門,來一番嚴刑拷打。
捕頭就不信這群人販子的嘴能硬得過衙門的酷刑。
這時候忽然有官差發現廚房的某個磚頭不一樣,好奇地撬開來,隨後發現這裡有地道!”
孫山幾人瞪大眼睛,不由地想,這案果然不同尋常,竟然還出現了地道。
書童們也驚呼地看著黎信筠,迫切地想知道下麵發生什麼事。
桂哥兒緊緊地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太鄉巴佬的表現,丟孫秀才的臉麵,所以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聲。
黎信筠繼續說:“發現地道,大家都很驚訝。捕頭派人下去”
眾人聽到**的時候,黎信筠卻停了下來。
書童阿平立即給他倒了一杯茶:少爺故意東湊西湊,廢話一大堆,現在講累了,需要喝水了。
黎信筠喝了幾口水後繼續說:“等官差下了地道,沿著狹窄的地道走了好一段路,最後發現好幾間地下室。打開裡麵一看,哎呦.......”
黎信筠又停頓了,孫山等人好想讓桂哥兒把他拖出去打一頓。
還是柳文喚配合地問:“發現了什麼了?”
黎信筠略顯悲傷地說:“發現幾個地下室裡麵窩藏了一堆小孩,哎,不是一兩個,是一堆,足足五六十個小孩。小男孩,小女孩都有,太慘了。”
孫山幾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覺得太不可思議,他們無法相信。
竟然拐賣了五六十個小孩子,這是特特特大的拐賣案子。
薑謙心疼地說:“那些小孩子沒事吧?”
真的不敢相信啊,竟然拐了那麼多小孩子,太明目張膽了吧。
黎信筠難過地說:“官差發現那麼多小孩,也覺得事件非常大。立即稟告知府大人。之後知府大人下令讓百姓回家,不準在街上逗留。又把城門關了,嚴查進出。誰要是不能證明是良民的,全帶回衙門。知府大人擔心人販子的同夥收到風聲逃走了。”
孫山不禁為知府大人的果斷點讚,雷厲風行,發現問題拖泥不帶水地斬斷,看來知府大人是個“吏官”。
孫山問道:“那五六十個小孩子怎樣了?”
黎信筠歎了一聲,遺憾地說:“官府趕緊把小孩子送出去,召急大夫過來查看。
大多數沒什麼問題,有少數變成癡呆兒,還有五六個小孩死了。”
孫山等人聽到有小孩子死了,頓時腦袋空空,悲劇果然還是發生了。
黎信筠氣憤地說:“不止死了五六個小孩,聽那些被救出來的小孩說,有些同伴半路就死了,直接被人販子拋屍荒野。他們來到漳州府不是很多天,聽人販子說等過來端午,就一批一批偷偷地把他們運到廣州賣。”
看來漳州府不是這群人販子的目的地,繁華的廣南省省城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
在商言商,到省府賣肯定比漳州府賣得上價格,所以人販子選擇到省府賣,是非常正確的。
黎信筠繼續說:“人販子看到人贓並獲,而且再不說實話,衙門就要上酷刑。他們倒是老實交代。
他們兵分兩路,從湖廣省,豫章省拐來小孩,在漳州府集合,準備賣到廣南省。”
頓了頓,黎信筠低聲說:“至於那座二進院就是人販子的老巢,而且他們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起碼連續好幾年了。”
孫山幾人震驚不已,這個世道的人販子太猖狂了。
黎信筠又說:“他們先把鄰省被拐到小孩運到漳州府,再從漳州府運到廣州府或者其他府城。他們從不在廣南省作案,害怕一作案就會被發現。而今日,兩個人販子看到小姑娘實在長得不錯,能賣好價錢,於是忍不住作案。”
黎信筠深深地眸了一眼孫山。
不知道孫山倒黴還是人販子倒黴,兔子不吃窩邊草,結果一吃,就來個全軍覆滅。
哎,世事難料。
孫山明白人販子為什麼不選擇在漳州府拐賣,而是選擇到鄰省拐賣。
這叫流竄作案,風險分化。
這種作案手法想被捉住是非常有難度的。
省與省不僅距離遠,行政還不相通,各管各的。
湖廣省和豫章省的小孩子被拐了,關廣南省什麼事,隻要廣南省沒有小孩子被拐,坐在頂位上的就萬事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