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孫大姑的到來,中午飯也很豐盛,大家吃得滿嘴流油。
何書瑜誇張地說:“外婆,舅母做的飯菜太好吃了。”
說完還舔了舔嘴唇,嘴饞地說:“我足足吃了三大碗呢。”
蘇氏、薑氏、鄭氏聽到瑜哥兒的讚美,笑得見牙不見眼。
孫三嬸哈哈大笑地回應:“瑜哥兒可要留著肚子,晚飯更好吃。”
其他人聽到後,歡樂聲一片。
孫大姑白了一眼鄭氏,一言不發。
誰叫鄭氏不是好的,是孫三叔貪圖美色,自己娶的。
結果娶回來,第一年還好,乖巧懂事,溫柔賢惠。
等第二年定廣出生,自覺有底氣,腰杆子直了。
對婆婆黃氏吆吆喝喝,讓黃氏洗衣帶娃。
還經常哪壺不開提哪壺,暗地裡諷刺大房不了兒子。
說二房憨實人生憨傻兒。
婆婆黃氏性子軟弱,不想發生爭執,忍了下來。
至於大嫂蘇氏,連生一串女兒,早就沒銳氣了。
二嫂薑氏和二叔一樣,老實巴交,哪說得過鄭氏,默默地忍了下來。
孫家人的忍耐,鄭氏更加既無忌憚,更加飛揚跋扈
有一次孫大姑沒有預兆回村,踏入家門,看到鄭氏竟然指著婆婆黃氏的額頭,尖酸刻薄地大罵。
更過分竟然對著婆婆吐口水,什麼偏心把錢藏起來給大房,什麼老不死,是打算帶著銀子入棺材等等的話亂說一通。
孫大姑震撼地瞪著“溫良恭敬讓”的鄭氏,實在想不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當場大發雷霆,喊來村長和族老,又喊來鄭氏父母。大罵鄭氏教女無方,詛咒婆婆,大逆不道。
甚至揚言休了鄭氏。
鄭氏自然害怕,孫家明麵上婆婆最大,實際一家老小靠孫大姑生活。
孫大姑說的話份量十足,如果真得要休了自己,孫家也隻會照做。父母就算打上門,孫家村也隻會幫孫大姑。
趕緊磕頭認錯,還拉著廣哥兒搏同情。
廣哥兒隻不過1歲,哪懂這些,看到阿娘哭,他就哭。
孫三叔看到母子倆哭得淒淒慘慘,心慌得一匹,真心愛慕鄭氏的容顏,跟著拚命地磕頭,祈求大姐不要休了鄭氏,哭哭啼啼地說廣哥兒還小,不能沒了娘。
孫三叔撲到孫大姑的大腿上,把頭磕破地替鄭氏求情。
鄭氏父母更跪下求孫家村。
這一跪,把孫家村和孫大姑吊起來,站在道德最高點,讓孫家和孫大姑休不得鄭氏。
孫大姑氣難平,最後做主分家,讓孫三叔和鄭氏有多遠滾多遠。
分家也很公平,按照村裡的規矩分,鄭氏父母也不敢有意見。
至於房子鄭氏父母更沒意見。
孫家舊宅歸大房。二房和三房的房子,孫大姑出銀子,分彆起了一模一樣的6間青磚瓦屋。
分家後,鄭氏還欣喜終於擺脫一大家子,不用和大房二房一起住,自由自在。
等住久了,事事要親力親為,才發現有苦說不出來。
更讓人絕望的是,孫大姑每年的四季禮,三房的比二房大房足足少了一半,單獨給鄭氏的,更是無。
鄭氏父母氣得把女兒大罵一頓,孫大姑漏一點,夠他們吃三個月,結果把最有錢的得罪,這豬腦子,真得不知道怎麼長的。
鄭氏也後悔啊,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
所以每次孫大姑回來,鄭氏卑躬屈膝,虛溜拍馬地伺候。
不過孫大姑無視她的存在,連帶孫三叔也不待見。
對鄭氏的三個兒子倒一視同仁,孫家孩子有的,他們也有。
孫家人吃過午飯,孫伯民和孫仲禮夫妻忙碌起來,為晚飯做準備。
到隔壁泥土屋捉鵝,捉雞,捉鴨劏,又向村裡種蓮藕的買蓮藕,準備煲大骨頭蓮藕湯。
孫大姑把玉娘的年禮,以及自己送給村長的年禮拿出來,放到大籮筐裡,安排何二郎拉擔,拉上瑜哥兒準備去村長家,看了一眼孫山無聊地蹲在屋簷下,又把他拉上。
瑜哥兒今年14歲,小男子漢,對著孫山說:“山表弟,你走路慢,我背你。”還未等孫山拒絕,便背起了。
孫大姑拍了拍何書瑜的肩膀,怒笑說:“小心點,彆摔倒山子。”
何書瑜嘿嘿笑,挺起胸膛,自信地說:“阿娘,放心,我很大力。”
三人穿過村道,遇到孫家村人,孫大姑一一打招呼,偶爾還停下來聊幾句。
何書瑜低聲地說:“阿娘話真多,一路走一路聊,天黑也未到村長外公家呢。”
孫山伏在表哥的身上,咯咯地笑。
何家四兄弟,瑜表哥性子最活潑,樣子最像何姑父。
聽大姑說,他已經不讀書了,跟在何姑父身後學廚藝。
何家不是沒錢沒機會讓他讀書,而是他腦子跟何家人一樣,沒有讀書的天賦。隻要提到讀書,何姑父和瑜哥兒頭都大了,讀幾個字,就會迷迷糊糊地睡覺。
村家長離孫山家很近,200米不到,但孫大姑足足走了一炷香時間。何姑父性子好,耐心地跟在她身後,對孫家村人微笑點頭,沒有一點府城人的高傲。剛踏入村長家的勢力範圍,坐在門口閒聊的村長夫人驚喜地說:“哎呦,春蘭來了。”
這一聲,轟動了村家長,幾秒鐘,烏泱泱一群人跑了出來,驚喜又好奇地看著孫山四人。
村長急速地跑過來,笑嗬嗬地說:“春蘭,來了,快進來。”
對著旁邊的大兒媳婦說:“快去倒杯茶水。”
孫大姑落落大方地走進院子,跟著村長來到堂屋。
何二郎把兩大籮筐的東西放下。
立即引起村長一家的眼光,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籮筐的東西。
心裡在呐喊:“嫁到府城就是不一樣,送禮也比人強。”
村長看到一堆人看著籮筐,實在不像樣,咳嗽一聲說:“你們有事的去忙,我和春蘭說說話。”
意思是有事沒事都要離開,一窩蜂堆在這,太礙眼了。
一家之主的話,誰敢不聽,很快一屋子人散去,隻留下村長,村長夫人,以及村長的三個兒子。
何書瑜一進門,對著一群不認識的人,大舅父大舅母一番亂喊
有點口渴,喝了一口茶水,太燙,把舌頭燙麻了。
村長夫人急切地說:“哎呦,可燙著瑜哥兒了。”
又走到門外喊人倒一杯涼開水。
何書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想阻止,但無能為力。
笑著地接過涼開水,道了一聲謝,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孫山挨著孫大姑坐,孫大姑擺了擺手說:“大伯,大伯娘,不要理他,性子急,連喝口水也急。”
這話引得大家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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