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已經把道士服脫了,說明他下工了。
看眼神,跟怨婦似的!
不知道現在再誇一誇霍四公子,還來不來的及?
但是霍長安已經眼神示意她走了。
“哎,今日有些累了,欲知後事如何,明日午間咱們準時開場,不見不散!”
桑寧把她的賞銀一劃拉,把沒啃完的豬蹄雞腿一包,一下子跑門口去了。
“哎——桑桑先生!等等,等等喂!”
陳掌櫃在後頭喊了半天都沒喊回來。
他一想,還有菜的抽成沒算,桑桑先生明天肯定會來,他們準備好等著就是!
“陳掌櫃,先給我定個最好的位置!”李老爺一馬當先,交了定金。
定了座位的,那就是點餐的,免費聽的,都站著呢!
陳掌櫃笑的合不攏嘴,很快,整個大堂的座位全定出去了!
桑寧一出門口,就被霍長安拉著鑽進了巷子。
“我去,什麼情況?”
剛才好像有一堆娘們在找他?
“你還說,是不是把你夫君給忘了!好幾個 女人要我還俗做她們上門女婿!”
“竟有此事!”桑寧瞪大眼。
“哼。”霍長安見桑寧生氣的反應,心裡舒坦了點。
“既然咱們賺到錢了,就不在這待了,明天就走吧?”
“彆急,要不然你就假裝當個上門女婿,騙她們一筆錢再走?”
“桑寧!”
“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的,看你氣的,鼻子都噴火了!我怎麼舍得呢?
我夫君可是我心裡最重要,最重要的寶貝!
很多東西看久了會膩,唯獨你,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歡。
喜為何物,歡有何由?你,就是唯一的答案。”
噴火獸肉眼可見的變成了小綿羊。
哄男人的話,桑寧從來不重複。
看,男人抿著唇壓製著不受控的嘴角,心裡已經高興的要死。
要不是不敢讓他失控,她能講一天一夜!
主要是某個人也真挺好哄。
“明天你就不用去算命了,我都答應人家再講一天,咱多賺點再走嘛,你就坐在大堂聽故事,行吧?”
“昂。”
桑寧嘻嘻笑著拿出銀子:“你瞧,有十五兩!明天一定會更多!你的呢?”
霍長安拿出包銀子的手帕。
“後麵有人爭搶打起來了,我便不算了,總共五十多兩。”
要不然會更多。
“……”
有沒有天理!
桑寧講了一下午,嗓子都冒煙了,還要演套路,才賺了十五兩辛苦錢。
霍長安算個吊命輕而易舉賺了五十!
“你不會是騙的吧?”
一定也用了套路,對吧對吧?
“沒有啊!碰到一個有錢的,我說他最近有官司纏身,他一下子就給了三十兩,求我指點。”
三十兩他不虧,解決了大麻煩,要是不解決,一直拖下去,會把命都搭進去呢!
“還有個婦人,兒子婚事不順,求我解婚姻鎖,說是找了好幾個道長了都沒解決。
沒靈力的人,是看不透婚姻鎖的,若能看透,必然是能解,所以那幾個道長,都是假的。
我如實相告,讓他去五十裡外的青雲觀找柳道長看看,沒想到她也給了五兩銀子感謝,還說已經被那幾個假神棍騙去三十多兩了。
還有……”
桑寧:“好了,不許說了。”
做道士真賺錢。
這種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事兒上,人們向來大方。
桑寧心疼。
心疼那些錢。
到酒樓吃一頓聽個書多好!
扔給那些神棍!
“嗯……要不,你明天再去算一天吧?嘿嘿……”
彆跟錢過不去啊!
霍長安剛要臉黑,桑寧還算有良心:“不行,算了算了,你可不是無牽無掛的真道長,泄露天機的事兒還是不乾了。”
什麼天譴的,她被嚇怕了!
有了錢,兩人找了個客棧,住了一晚。
第二天,桑寧又去講了一天故事。
酒樓的盛況比前一天更勁爆,而且有很多同行混進了裡麵,當眾挖牆腳,邀請桑寧去他們那邊。
桑寧當然拒絕。
結束以後,一結算,桑寧也得了五十兩!
如果第三天繼續,可能會賺的更多,但是桑寧要走了。
陳掌櫃如何挽留都挽留不住。
“哎呀,東家怎麼還沒回來呢!”
陳掌櫃好像看到一大坨金山從眼前飛走了。
……
桑寧和霍長安買了輛馬車,打算先去洛淩。
路上,桑寧開始給霍靜雅寫信。
現在她最擔心的就是那個小妮子了。
如今不是靜雅替她看這個世界,是她把看到的風景告訴她。
她要告訴她,這世界是很大的,她太年輕太年輕,人生還沒真正的開始,不能就此困在小小的京城。
如果有機會,可以出來走一走。
這樣,就算有一天,她記起一切,想必也會勇敢麵對。
有一個人,曾真誠的向上天祈禱,希望他的愛人,此生平安喜樂。
靜雅的生辰,快到了吧?
但是靜雅已經失憶了,她該不該告訴她真相呢?
桑寧下一瞬就否定了。
彆節外生枝了吧!
在一片廣袤的野地,馬車停下了。
天空湛藍如洗,幾朵白雲悠悠。
春季伊始,嫩綠的小草清新可人,有小野花芽苞初放。
桑寧跳下馬車,歡呼著跑了一圈。
“這裡真美,是不是?”
“美嗎?不過是一片草,什麼都沒有。”
美的就隻有人而已。
她活力四射的樣子,和以前一樣。
桑寧“ 切”了一聲。
分明是他特意停下讓她放鬆的。
現在卻又假模假樣。
“有苦菜哎!”桑寧低頭。
欣喜的看著鮮嫩的苦菜,拔出一棵就塞到嘴裡。
“哎?不洗一下,小心腹痛。”霍長安阻止的手終究晚了一步。
“又矯情,以前咱們什麼沒吃過,哪用水洗?這是純天然無汙染的綠色食品,不會生病,你也來吃一棵。”
霍長安目光一凝,竟驚嚇一般後退一步:“不吃!”
“嘿,我偏讓你吃!好給你降降火,免得你腎火過旺,晚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我……”
這裡四下無人,桑寧說話也沒了顧忌,拿著苦菜往霍長安嘴裡塞。
“不是,寧兒,你看那裡,那裡是什麼?”
隨著霍長安的手指,桑寧看到了……
一團團小黑圓球……
“寧兒,那好像是……羊屎球啊?”
不用說了!她看到了!
“去你的,不早點提醒我!哇嘔嘔嘔……”
“我也是剛看到嘛!”
霍長安趕緊拿水袋給她漱口。
兩人在這折騰時,就聽一陣兒馬蹄聲傳來。
京城又派人送了兩封信來。
一封還是問霍長安回不回去登基的事。
一封是說處置桑府時,桑修齊身邊的人交代了一件事。
桑寧的舅舅洛鬆濤,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桑修齊殺害。
原因是洛鬆濤想讓妹妹洛梨雲和桑修齊和離,帶她回荊州。
桑府所用的開支和桑修齊打點上頭的銀兩,大部分都是洛家供給,桑修齊當然不肯,於是殺了洛鬆濤。
悲哀的是,洛家一雙兒女都是死在桑府,但之後近二十年,洛家依舊在給桑府送銀兩。
這應不是因為那點姻親關係,大概是利益牽扯。
桃良說她家小姐一直想回荊州,她想帶小姐和大公子回荊州,埋在老夫人身邊。
所以,霍青川寫信詢問桑寧的意思。
若是同意,他就派人一起過去再查一下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