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大長公主大笑起來。
“本宮就說了,花不言,是整個花家最聰明的人。
瞧瞧你們,瞧瞧你們自己現在的模樣,被他三言兩語就挑撥了!”
她一個個指著自己的兒子,繼子,眼神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收起你們那些可笑的心思,誰敢妄動,本宮先拿他祭刀!”
一眾人瞬間慫如鵪鶉。
廢物,全都是廢物!
個個覺得自己有本事,卻連反抗她的勇氣都沒有!
唯有她曾寄予厚望的大孫子,才合她心意。
可……
“時至今日,本宮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一腔心血付之東流。”
“來人!把世子禁於玉福院,無令不得出!”
若做不了輔助她的將,也不能成為刺向她的刀。
如果不是她親手養大的孫子,她殺一百次都不泄憤!
被押走時,花不言對著隱於牆頭的祈白無聲的說了一句:走……
原本打算再排查幾天的。
因為他知道黑甲軍裡麵一定還有祖母的人。
但是,現在不得不讓他們早點走。
他相信小雅,做的一定會比他好。
“陸遜,那支黑甲衛,殺!”大長公主一聲命令。
一個殺字,毫不猶豫。
花家眾人,一聲不敢吭。
兩千人啊。
那可是一個頂十的黑甲衛!
大長公主的底氣,似乎比預料中的更足。
陸遜領命之後,一刻不敢耽擱,可很快他就回來與大長公主耳語。
那兩千人,不見蹤影。
黑甲衛不現身時,可以有無限種身份。
農夫,菜販,酒樓掌櫃……
但作為首領,掌控著裡麵每一個人的角色。
可現在陸遜卻來報,人都不見了。
隻這麼短的時間,花不言就整編了隊伍,徹底將黑甲軍收為己用。
那些愚蠢的世人,到底是怎麼認為她的孫子愚笨的!
“哼,沒關係,等著消息就是。”
她還真想看看,這個寶貝孫子,把人藏到了哪裡。
……
霍靜雅提前讓人打探了位於軍營五十裡開外的雲空寺院。
空空大師是住持的師兄,已潛修多年,無人引薦,還不太好見到人。
霍靜雅花了大價,裝作富商,給當地縣令夫人送了禮,讓她幫忙引薦的。
見過空空大師,說了訴求。
空空大師讓她將人帶到麵前,他才好判斷是因何導致身體有異。
霍靜雅觀察寺院沒有問題後才回去把桑寧帶了來。
桑寧其實沒抱什麼希望。
上一世,霍長安都已修成半仙之體,還對天譴一事忌憚畏懼,可見他都是沒有辦法的。
更何況這些天機都沒摸到的修行者。
但是她也實在不忍看見靜雅難受的樣子,就當遊玩了。
禪室內,空空大師點燃了七星燈。
七星燈,續命燈,也是測壽燈。
七星燈點燃,三十二息內熄滅。
“施主壽數隻有三十二日。”
“還有救嗎?”桑寧隨口問。
也還不錯,至少知道了自己什麼時候死。
還有一個月嘍。
空空大師凝眉思索,“施主這情形,老衲從未見過。有點像被人借壽,但又不是。
施主身上是被人下了咒術,卻是在給施主增加功德。
然身體像個漏鬥,命元和功德像沙漏一般流失,留不住。”
桑寧想到柳道長和宋道長。
這一定是兩人乾的。
還真是兩個好道長。
等她回去,要給霍長安留下信兒,讓他以後給兩位道長重塑道觀。
“可以試試換命之法。這需要親近之人自願才行。”
“那不用了。多謝大師。”
桑寧告辭。
空空大師也不強求,隻是他也真是頭一次碰到此種情況,很想繼續探究。
看這施主,也不是自私邪惡之人,那這天罰,是怎麼來的?
“施主……”
他欲阻攔。
禪房卻被人從外麵打開。
外頭站著一男一女。
兩人一左一右扶著桑寧就迅速離開了寺院。
一出寺院,馮大力和霍靜雅就把桑寧扶上馬車,迅速離開。
“怎麼了?這寺院也有問題?”
“空空大師應該是沒問題,他不理俗事,但這寺院,靠著他的名聲斂財也不少。
最重要的,馮大力說看見了一個人。”霍靜雅說。
馮大力趕著馬車,跑的飛快。
聞言就說:“主母,我看到了當初在西華城明水寺逃跑的那個大師兄!”
當時了凡交代,一切都是那個大師兄在背後指揮操作的。
那個人才是罪魁禍首。
最後也是跑了他一個。
他竟然出現在了雲空寺院!
這說明雲空寺院也是在替宏康斂財!
“你沒看錯?”桑寧覺得奇怪。
“你當時好像沒見過那人吧?你和我們在後山鬥蛇。”
想起那蛇就一陣雞皮疙瘩,馮大力差點就葬送蛇口了。
“見過一麵,我和主上去救你和靜雅碰到過,眉間有顆黑痣,之後主上畫了他的像還在城裡找了幾日。
屬下不會認錯的,那人現在在寺院廚房。”
那宏康的勢力也太大了,這裡離京城這麼近,他竟然也已經滲透。
那南邊佛寺更是北方的幾倍,豈不是已經全被宏康占據了!
太可怕了。
但總覺得,不大可能……
桑寧眼睛又開始打架,她使勁想撐住,可還是腦子一黑。
“主母,要不屬下將那人抓了審問審問?”
“四嫂,又睡了。”
霍靜雅將桑寧的腦袋靠在她身上,眼神虛幻,不知在想什麼。
“那空空大師怎麼說?”馮大力問。
“還有三十二天壽命。”
馬車一個顛簸,馮大力驚懼回頭。
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的!
哦,他知道了,空空和宏康是一夥的!
是假和尚,害人性命的和尚!
“馮大力,你把空空綁到軍營。”
“乾什麼?”
“綁來就是,我有事要問他。”霍靜雅冷著臉。
桑寧忽然又睜開了眼睛。
她臨昏迷前,紮了自己的指縫一針。
還好,疼得又恢複了點意識。
“霍靜雅,你不要相信他,以命換命行不通,天譴,隻能自己承擔。”
“四嫂……”霍靜雅很久沒有哭過了。
此刻大滴大滴的淚落下,慌亂無主。
就像當年,流放路上第一次打殺衙役的那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
“那怎麼辦?四嫂,你告訴我怎麼辦啊!”
四哥,四哥怎麼還不回來啊!
“不要哭。”
“往前走。”
“前方,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