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九姨訓斥新雪芙,但蒙著黑巾,隻露出的兩隻發紅的眼睛卻透著關切。
“可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她看了霍長安一眼。
這個年輕人,她的蠱蟲很不稀罕。
一靠近,就躁動不安,蠱蟲不稀罕,那肯定是個純淨人。
長的不錯,看身邊帶的人,地位應該也高。
但他眼裡,對小芙可沒有情。
就算再好,一個外人,不幫!
“九姨,有個朋友找不到了,您能不能帶我們去彆的草鬼婆那裡找找?”
“誰的朋友?你的還是他的?”九姨嘶啞著嗓子問。
草鬼婆之間,互不乾涉,要是外人,不幫!
“是我的也是他的,哦,九姨,忘了跟您說,這是我義弟。”
“要找的是男的女的?”
“是男的。”
“身上可有他的物件?”
新雪芙有些懊惱,她身上沒有,小刀飾已經還給炎猛了,還有一串水晶珠沒還,但是收在她的箱子最深處,從來沒敢再拿出來。
於是她看向霍長安。
霍長安怎麼可能有呢?
他又看向那些手下。
“有有有,猛哥的包袱在這。”
遲滿幾個帶著炎猛的包袱呢!
“最好是貼身的東西。”九姨補了一句。
遲滿幾人七手八腳的解包袱,一不小心,東西散落一地。
有衣物,有銀子,有一支鑲嵌著紅寶石的步搖,和一個雪白的帕子?
這不是女人用的東西嗎?
“小姐,那不是您找了好久的歩搖,您生辰莊主送的那支?”身邊的侍女菊妙悄聲道。
還有那帕子,上麵繡著一叢蘭花,那一看就是小姐的手藝,比繡莊那些厲害的繡娘繡的都精湛,她能認不出來?
這是……小姐送的還是……被偷了去。
菊妙見新雪芙沒有生氣的意思,也就明白了。
能聽到消息就跑到南疆來,這還用問嗎?
新雪芙彎腰就撿起了歩搖和手帕。
她想到了,應該是那次在客棧丟下的。
隻是他乾嘛來南疆都帶著?
“新姑娘,這是我家猛哥的東西?”遲滿小心提醒。
新雪芙想要收起的動作就停住了。
這麼多人在,她也不能說是自己的。
看了看霍長安,他像是沒關注這些,而是在認真打量九姨的茅草屋。
新雪芙隻得又把東西扔下,眉目帶了些窘迫。
“彆動。”九姨嗬斥。
一條黑色的拇指粗的小蛇從她袖子裡鑽出來,在大家驚悚的目光下,將那帕子卷了起來。
“這個是氣味最濃的,讓黑龍聞一聞,它就能找到帕子的主人。”
隻見小黑蛇吐出分叉的信子,對著帕子,一舔,一舔。
這個聞法?這帕子以後猛哥還能要嗎?
大家狂咽口水。
霍長安也把目光放在小蛇上。
苗蠱果真神奇的很,外界都知道是藥是毒,卻想不到還有彆的作用。
蛇還能當狗使。
新雪芙緊張的都繃緊了身子,九姨把黑龍換回去時,黑龍的頭朝她這邊吐了一下信子,她還以為要把她揪出來了。
好在黑龍卷著帕子鑽回了九姨的袖子。
她狠狠的舒了口氣。
眾手下目光隱晦的對視。
猛哥的貼身衣物也在這,黑龍偏偏選了一個帕子,什麼道理?
“跟我走吧!”
九姨佝僂著身子,在前麵帶路。
……
人跡罕至的山間茅屋,裡麵傳出似人似獸的嘶吼。
須臾之後,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裡麵衝出來。
隻是沒走幾步,心口就有活物亂竄,噬咬最柔弱的心尖肉。
她來了!
“叮鈴叮鈴……”細微的鈴聲通過空中的風傳進耳朵。
胸口的活物更加興奮,噬咬的同時,還釋放出麻痹神經的毒素,使得身體也跟著亢奮,欲念衝天。
“猛哥,你想去哪裡呀?”一個穿著粉嫩漢裝的女人走了過來。
俏生生的嗓音,猶帶著少女的天真爛漫。
可這卻是一條最毒的,腐臭的毒蛇。
“猛哥,我隻能三天出一次王府,你彆怪我呀!”
女人嘴裡道著歉,手腕上的鈴鐺卻晃個不停。
她控製著蠱毒,發出最強烈的攻擊。
炎猛的眼睛時紅時黑,太陽穴凸起,青筋幾乎突破皮肉脹裂。
他拿起石頭,砸向自己的心臟。
一口血從嘴中噴出。
“炎猛!”女人尖叫。
麵目變得猙獰可怖:“厲害,厲害極了!可惜這情蠱可是我娘親自做出來的,三天了,它已經在你身體裡孵化,現在你還能克製,若再等三天,你還冥頑不靈,便會被吃空心臟而死!”
“死?死也不碰你,老子寧願吃屎!”炎猛凶狠的眼神帶了嘲諷。
看來蠱蟲也怕死,瞧,砸了一下,不敢動了。
跟它主人一樣,下賤玩意兒!
當初還是太仁慈,留下這麼個禍害。
他是真沒想到,以前以為父母雙亡的苗女,竟是草鬼婆的女兒!
就是他求過一次蠱的那個草鬼婆。
這次又想弄幾隻蠱,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女人氣的麵目扭曲,進屋看到她安排的兩個看管的人也被炎猛殺死。
真是沒用的東西!
她就說了,這麼多年,就沒碰到過比炎猛更強的男人。
是以,她才不甘心,不舍得。
要不然,早將他獻給了王爺!
“猛哥,我給你下蠱,也是太喜歡你,隻要你不離開我,這蠱根本不會傷你的身。
你為什麼就如此抗拒呢?”
苗女軟化下來,淚眼漣漣的,像是單純的小女孩。
炎猛看著她,看著……眼神就有些恍惚。
“妹遙。”
苗女眼神一愣,隨即湧出喜悅。
“猛哥,你想起咱們以前了是嗎?我就知道你沒有忘記。
要不然不會這麼多年還沒娶妻。
猛哥,以前你最喜歡在山裡的那條大江玩水,還記得嗎?從數丈的崖上一躍而下,你勇猛的像一條過江龍,誰也比不上,誰也比不上……”
妹遙的眼裡閃爍著狂熱:“什麼獅子王,大將軍,那些稱呼根本配不上你。
你是龍,是呼風喚雨的龍!”
炎猛的眼神越發恍惚,神色迷離起來,好像也想到了那時候的場景。
“猛哥……猛哥,我是妹遙,給你送吃的來了,你快過來……”
妹遙半躺於地上,將自己的衣服半褪,又開始晃動手腕,輕柔的晃,像羽毛浮動心尖。
心臟處劇烈的跳動,像是情欲初開。
前麵的女人,就是他鐘情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