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靜雅走後,桑寧喊來玉翠交代了幾句。
玉翠出去了一圈,很快回來。
“主母,秦叔是不對,奴婢跟他說您身體很差之後,他很著急,在那轉來轉去,也沒有要給主上傳信的意思。”
按理,秦望遠擔心桑寧這個主母很正常,但是他的表現太過了。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不正常的關心,就是作為一個下屬,比親爹還急就很奇怪。
他是不是知道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霍長安是不是也知道,所以臨走說等他回來去東山?
桑寧想不明白。
“你讓他進來。”
玉翠把床簾子放下來。
秦望遠進帳來,眉宇間帶著一抹憂慮,讓眉間紋更深了幾許。
“主母,您身體怎麼樣?屬下見軍醫都來過了,是怎麼說的?”
“說……無藥可救。”帳中傳來氣若遊絲的聲音。
秦望遠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秦叔,我覺得……我等不到四郎回來了,我,噗——”
一口血濺在雪白的帳子上。
秦望遠嚇的差點跌倒。
眼珠子驚懼的瞪著,死死盯著那灘血。
好半天才魂魄歸位。
“軍醫,軍醫,軍……”
“不許喊軍醫!以防軍心不穩。”
“不,不行哇~”秦望遠急的又開始團團轉。
這怎麼行呢?這不能行!
主上還在南疆,怎麼他一走主母就不行了呢!
“屬下去找醫術高明的大夫,一定能救的,主母您不會有事的!”
“秦叔,彆去了……我剛才,都看見我娘了。”
秦望遠:“……”
如果沒記錯,你娘早死了哇!
“秦叔,我今天,打算離開軍營……以後,等你們主上回來,就說我,雲遊四海去了,彆告訴他,我死了。”
“不能,您不能死,不能死的!”
事到如今,秦望遠也不能不說了!
“您死了,主上也會跟著死!說不定,說不定現在他也吐了血,正虛弱的等死!”
一想到此,秦望遠就恨不得桑寧趕緊跳起來,和以前一樣健健康康的。
就算沒有同命咒,他也不願意桑寧死,可是現在,不僅主母會死,主上也會一起死。
他就說這個同命咒是害人的!
當初就算做手腳,也應該……
解咒,對!解咒還來得及嗎?
“秦叔,你這是什麼意思?”桑寧的聲音微微發沉。
但是此時的秦望遠,哪有心思去分辯。
“同命咒,主上讓柳道長給你們下了同命咒!”
女死男亡。
聽完秦望遠的話,桑寧好半晌無法思考。
她是真的沒想過,霍長安會做出這樣瘋狂的決定。
同生,共死。
決定和霍長安在一起的時候,她是打著相愛時儘情愛,若有一日,男人負心,她就轉身離開的決定。
從來沒敢奢望過遙遠的幾十年後。
那太久,也太虛渺了。
可是,霍長安,他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把他們的感情,定了結局。
桑寧捂住了臉。
這一刻,徹底擊碎了心中最後一層壁壘。
她碰到了一顆真心,無論如何,要牢牢抓住。
“主母……咒,是可解的……”秦望遠期盼的說。
“能解?”桑寧抬頭,鼻音濃重。
“對,不過主上不能解,他是供體,還需要您來解,具體屬下不知道,要柳道長幫助。
主母,您,可願解?”
“當然願意,我們馬上去。”
“可您的身體……”
“還死不了!”
桑寧必須去找柳道長,不光解咒,還要查看她的身體有沒有彆的問題。
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
桑寧下了床,在玉翠的幫忙下,很快收拾好。
秦望遠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被主母騙了。
此時又猶疑起來。
“主上是想替您承受身體之苦,若知道屬下帶您又去解了咒,肯定饒不了屬下。”
"有我在,你怕什麼。這個咒,當時根本就不該下。
就算我死了,他也不能死,還有那麼多未完成的事,他得接著去做。"
怎麼能把情愛擺在人生第一位呢?
桑寧覺得,霍長安不怎麼像明君啊?
“對!主母說的對極了!”秦望遠剛才死了爹一樣的表情眨眼不見了。
“主母一定要保住屬下,屬下這把老骨頭,還想繼續為主上主母儘力呢!”
桑寧安排好軍營裡的事,就帶了幾個人去了琅琊。
此時,在遙遠的南疆。
霍長安在監查宏康王府時,竟發現了比他提早一步到達的新雪芙。
新雪芙也沒想到霍長安一個主帥會親自前來。
她雖認了老夫人為乾娘,對幾位嫂嫂和桑寧全都感激,親厚,但對霍長安,一直有一層疏離和畏懼感。
這是因為,霍長安是個男人,平日避嫌,不怎麼跟她接觸,就算接觸,也是清清淡淡。
不過此時,看到霍長安到來的那刻,她心裡還是湧上了看到親人的安心感。
就像看到了主心骨。
同時,也為炎猛高興。
這樣重情義的主上,值得他拚儘全力效忠。
“四弟,王府我進去待了五天,沒有猛哥的蹤跡,他不像被宏康抓走了。”
“你能在裡麵待五天?”霍長安很詫異。
剛才他與接應的手下已經碰頭,他們也覺得炎猛沒有被宏康抓住。
而且他們也進入王府查過。
隻是進去五個,損了三個,裡麵戒備森嚴,幾乎有進無出,可見宏康的實力非同一般。
新雪芙能在裡麵待五天不被人發現?
“是,宏康王府最薄弱的地方,應該就是後院了。
裡麵有三十多個侍妾,我易容成其中一個,要不是快翻到我的牌子了,我還能多待幾天。”
“翻牌?”霍長安目光古怪。
宏康那老匹夫這是真把自己當皇帝了,還翻牌子寵幸女人。
三十多個侍妾,也不怕死在床上。
“是呢,而且那些女人都長的差不多,我待了好幾天都沒分清誰是誰,不知道那老東西自己能不能分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