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睡熟的桑寧一個勁兒往霍長安懷裡鑽。
他身上滾燙滾燙的,像個大火爐。
男人自是欣喜,嬌軀滿懷,珍惜不已,讓她枕著自己的臂膀,嚴絲合縫的抱著。
低頭輕吻臉頰。
摩挲許久,才發現桑寧睡的很熟,根本就沒醒。
在他麵前,真的一絲警惕性都沒有了。
霍長安又高興又無奈,暗暗壓下自己的難耐,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桑寧被凍醒了。
睜開眼,帳子裡已經隻有她一人。
被子蓋的嚴嚴實實,這個時節,也沒到寒冬,她怎麼會這麼冷呢?
莫非是得風寒的征兆?
身體一動,忽感不適,天哪,原來是癸水來了!
怪不得害冷。
更讓人羞的是,月事帶已經綁上了!
桑寧捂住臉,她現在睡覺這麼死了嗎,怎麼連這都沒察覺。
帳子開了一條縫,霍長安端著一碗紅糖小米粥進來。
見她如此模樣,鳳眼彎起愉悅的弧度。
往日總弄的他麵紅耳赤,她也有臉皮薄的時候!
“快喝了粥暖一暖。”
“你怎麼知道……”桑寧小聲問。
“今早感覺你的腳有些涼,咳咳……就,摸了摸……”
人家都摸到她屁股上了,她竟然都沒醒。
“那你的手洗乾淨了沒?”
桑寧看著他端粥的手,不忍直視。
霍長安:“……你還嫌棄上了,洗了洗了,快喝吧。”
桑寧這才端過粥,一邊吹,一邊小口喝著。
真暖和。
霍長安已經拿過梳子,半跪在她身後,細細的給她梳頭。
“頭發又長了,等成婚就能盤起了。”
他時時不忘成婚的事。
桑寧不經意一側頭,見他拿出一把匕首,捏著一縷發絲就割下來。
“乾什麼?”
“自然是纏發。”
他把自己的也割了一縷,將兩撮發纏繞在一起,放進一個香囊中。
桑寧了然,心裡泛起一圈一圈柔軟的漣漪。
英雄難過美人關。
美人最怕柔情鐵漢。
在這深秋即儘,初冬來臨的清晨,大軍備戰,形勢不明的時刻。
昏暗逼仄的行軍帳子裡,她竟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冷的話,就彆出帳子了,今日不進城。”
霍長安端了空碗,囑咐了一句,就把她又塞進被子裡,然後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一會兒再給你做雞蛋餅吃。”
“好。”正好她不想動。
“嘻嘻……我夫君真好。你要一直這麼好。”
“不行的。以後要比現在還要好。”
哈哈,這話真好聽。
霍長安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彼此間的眼神越發膠著。
他先扭了頭,暗歎:再不出去,就又半天出不去了。
把帳子封好,他便朝林邊走去。
許久不見的秦望遠等在那裡。
“主上,按您的吩咐,屬下讓人在荊州一帶宣揚先皇曾遺留下一個私生子,果然,有人尋根問底,找到人後,窮追不舍,妄圖殺害。
咱們的人抓住了幾個,那些人絕口不說,全都咬舌自儘,他們身上都帶有宮中二等死士的標記。”
宮裡的二等死士……果然是太子。
私生子,他們要找的是寧兒?
連皇帝寵幸的哪個女人都不知道,男女也沒搞清楚,就要殺死,太子,是在害怕什麼?
“主上,炎老將軍還查到,先皇給侯爺去秘信之前,曾秘招渡心入宮。”
又是渡心!
霍長安想了想,無法將這些事聯係起來,但能確定的是,這一切都跟寧兒的身世有關係。
不管這些,反正就要打進京城了,那座皇宮裡隱藏的齷齪,都將徹底摧毀。
“你把這封信,和這個香囊,送去琅琊郡,交給青山道觀的柳道長,勿必,親眼看著他完成做法。”
秦望遠內心疑惑重重的接過東西。
霍長安再次鄭重的叮囑了一遍。
“是,主上,屬下記住了。”
……
西華城內。
邵鬆辰帶著錦棠來到了一座還算不錯的府邸。
府邸門前甚是熱鬨,家丁在放鞭炮,給鄰裡發喜糖。
“錦棠,就是這裡了。哎?她家有喜事嗎?”
“辰哥,你不是說念惜姐姐是家中獨女嗎?”
“對啊!”
"你不是說她才十歲嗎?"
“對啊!”
兩人同時蹙起小小的眉頭,所以到底誰成親啊?
“錦棠,你過去問一下。”
“你怎麼不去?”
“我怕她娘再把我扣下,讓我當她家童養夫。”
笑死人了,他就不怕嗎?
四嬸嬸總說要他保護好自己哎。
不過錦棠還是過去了,提前往臉上抹了一把泥。
很快他肅著一張小臉回來。
“念惜姐姐被送到明水寺做神女去了,說這是家族榮耀的大喜事。
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四嬸嬸說過,一切以神的名義做事的,都是在掩蓋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除外。
邵鬆辰一下子炸毛,像個被激怒的小豹子。
“這一定不是她自願的!她最喜歡在外麵到處闖,怎麼願意去做什麼勞什子神女,一聽就很神棍!”
“可是那些人看著都很高興,就像天降大餡餅似的。”
“我要去問問她娘怎麼回事!”邵鬆辰就跑向門口。
錦棠沒跟著。
兩個人至少得有一個人留在外麵,萬一遇到危險,還能搬救兵。
那門房還記得邵鬆辰的,把他帶了進去。
等了有半刻鐘,他出來了。
臉上帶著惱怒。
之前他還說女孩麻煩,說人家是騙子,這下子知道了吧,女孩子其實很可愛,也需要男孩子保護。
“錦棠,怎麼會有親爹娘把唯一的孩子供奉給神,還說等到十八歲就會飛升成為神女。
他們還說彆人家的女兒都是去做神侍,選為神女的一巴掌數得過來,而且前兩年,還有一個已經飛升了。”
邵鬆辰雖然平時很自大,但是他也真知道自己沒錦棠聰明,錦棠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猜,選為神侍的,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或者,長得沒那麼好看的女孩子。”錦棠說。
“對對,念惜長得很好看,要不然我當初也不會跟她回家,當然,比錦棠你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能不能彆拿他和女孩子比!
錦棠小臉又露出嫌棄,並凝重開口:“大大的陰謀!不是圖財就是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