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想到了哦,是誰啊?”
桑寧驚奇的看著他的表情。
從堅定不移到眼神閃爍。
心虛了哦。
“沒事,你說,我又不會生氣,是誰啊?”
桑寧真的就是好奇。
京城那麼多名門閨秀,才女一卦,豔絕一卦,少年第一次心動,是哪一種呢?
“沒有,不是那樣。”
霍長安低著頭,不犟了,就是聲音聽著有些憋屈。
“那會兒小,不懂事,戲弄了渡心大師,所以他故意不跟你說完。”
就沈燁嘛,看上了他娘子,也不知怎麼弄來了人家的生辰八字,讓渡心大師合了合。
結果並不是很好,說是男克女。
那些天,沈燁難受,都不敢去找人家了。
霍長安不信,說去試探一下渡心大師有無真本事。
他就隨便拿了一張生辰八字去了。
“隨便寫的?”
“昂。”
霍長安嚅囁半晌,“也不是隨便。”
“當時二哥送了我一匹懷孕的河曲母馬,我精心喂養半年之久,生下一隻青色小馬駒。
那生辰八字,是小馬駒的落地時辰……”
桑寧:“……”
真,無語。
“所以渡心大師給你和小馬駒算的八字,緣分還尚可是吧?然後你就拿這個斷定渡心大師算的不準。
真幼稚,那個時辰也有人出生,人家大師肯定算的是人了。”
“現在我知道了,大師算的準。”霍長安又想到沈燁。
如果當時不是他搞這一出,沈燁是不是會放棄,會不會娶彆人,他娘子是不是就不會死。
可惜,沒有如果。
“寧兒,大師說我們是命定姻緣,咱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
“他說咱們還有一劫。”
霍長安頓時凝重。
他現在是徹底信了渡心,一聽就十分重視。
這麼嚴重的事,得再仔細問一下,決不能出差錯。
夜色中,桑寧翹起嘴來。
聽到這事兒是個烏龍,她還是很開心的!
……
乾元二十年,二月初二,龍抬頭。
炎猛傳來消息,怛邏斯王派大軍二十萬攻打西遼。
霍家軍駐地羅波河岸,攔截西遼軍後退,前後夾擊,西遼損失慘重。
二月十五,西遼王含恨而亡,西遼舉旗投降。
二月二十,怛邏斯吞並西遼,與霍家軍達成協議,以羅波河為界,互為友國。
西遼就此消失於曆史長河中。
三月初,炎猛留下駐羅波河三萬兵將,率七萬大軍而歸。
消息自西北傳出,東陽各地嘩然,各路人馬紛紛投靠定西王。
炎猛的大名響徹大江南北。
江湖上稱呼:定西王旗下第一猛將,征西闊疆飛騎大將軍,獅子王炎猛!
陽春三月,柳綠鶯啼。
平陽城。
一家茶肆。
賓客三三兩兩在議論。
“聽說現在京城很亂,到處都在抓定西王的人。”
“不管定西王是蓄意謀反還是被逼謀反,都是護國英雄,比那些……強多了!”
“霍侯爺每次回平陽,從未擾過百姓,我才不信他會謀反,肯定是被逼的!”
“說的是,希望定西王趕緊打過來,把咱們那個郡守和縣令……”
有人聊定西王,有人聊第一大將炎猛,如何威猛,把西遼人如趕羊一般趕過了羅波河。
說他身高八尺,眼若銅鈴,如同鎮宅雄獅!
一個覆麵女子,無聲的坐在角落,聽著人們的議論,唇角始終勾著向上的弧度。
雖然誇張到離譜,但聽著他們的名字,卻也倍感親切。
女子放下銀兩,優雅的起身,悄無聲息離去。
走過熟悉的街道,改行的餛飩鋪子,換了主人的霍府,還有,偶爾看到的熟麵孔。
她心中微起波瀾,又很快平靜。
那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很快來到縣衙,她問門口懶散閒站的衙役:“請問馮九和王力在衙內嗎?”
“馮九和王力?早死了!你是他們什麼人?”
衙役上下打量,看著女子穿的普通,卻難掩曼妙的身段,眼神逐漸變色。
“死了?怎麼死的?”女子微微詫異。
“押解犯人途徑並州,被人殺了。”衙役眯眼,阻住了女子去路。
“快說,你是什麼人,找他們乾什麼,莫非你是殺死他們的凶手?”
“小女子是邱梁人士,當初二位官爺在我家飯館吃了些酒菜沒給錢,說是讓小女子到這來討要。
小女子本不願來的,但家中如今窮困……”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是馮九和王力能乾出來的。
引這女人來這來討要,目的不言自明。
衙役目光隱晦,又掃了她一眼,“你等著,我喊他們的好兄弟過來,替他們還錢。”
說完,他就進去喊人。
女子的眼裡冒出冷如冰錐的寒意,還有想要馬上發泄出來的仇恨不甘。
怎麼就死了!
怎麼就那麼輕易的死了!
她還沒有親手來報仇。
女子正是前來洗刷屈辱的莫翠語,新雪芙。
此刻的她,已經來到仇人的地盤,卻再無機會手刃,滿腔恨意幾乎要把胸膛撐破。
“呦,小妹妹,原來是你啊,馮九倒是跟我們兄弟提起過,彆擔心,他們欠你的錢,我們還你。”
從衙門裡出來兩個衙役,來到了新雪芙身邊。
“那邊就是我家,隨我們去拿銀兩吧?”
新雪芙假裝沒看到他們之前的眼神交流,裝作膽小的小步跟上。
那就拿這兩個開刀吧,她的恨,必須發泄。
“那兩位差爺,是被誰殺的?”她問。
“被誰殺的,不知道,可能是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據押解的犯人報,被人挖眼剜鼻割舌,斷四肢,最後剝皮,折磨兩個時辰才斷了氣兒。”
新雪芙哆嗦了一下。
興奮的。
還好,他們死的沒那麼痛快!
“小妹妹,彆害怕,來,這就是我家了,咱們進去拿錢。”
兩個衙役一前一後把人夾在中間,臉上露出不再掩飾的邪笑。
新雪芙纖弱的環著肩膀進了那扇小門,麵紗上的眼睛瑩瑩楚楚,透著奇異的色彩。
挖眼。
剜鼻。
割舌。
斷四肢。
……
她沒有剝皮,太惡心。
技術也不行,才砍了雙腳,他們就痛死了。
不過沒關係,她心裡的恨意消減,就當報仇了。
從那扇狹窄臟汙的門中出來,她整整衣衫,優雅從容。
再去一趟西北吧,想寧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