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看我美與醜重要嗎?我又不跟彆人過日子。”
炎猛被馮大力那個蠢小子教育了。
更鬱悶的是他覺得這小子說的有點道理,也許他沒那麼蠢?
反正炎猛挺憋的慌,他不想看到這禿驢了。
於是去了霍長安那邊。
霍長安在低聲跟裴明安商量什麼,桑寧坐在對麵烤土豆片。
地上還擺了好幾盤水果,大棗,李子,大水梨。
不愧是主母,大冬天的,又搬運來了這等稀罕物。
炎猛就拿了一個梨啃,然後問:“主母手有傷,怎麼不讓小兵幫忙烤?”
“沒大礙,自己動手烤的才香。”
有道理。
“主母,問個事。”
炎猛微微靠近了些。
“那個……新月山莊的莊主,脾氣好不?”
“不好,一言不合就殺人。”
炎猛:“……”
“殺了人還鞭屍,屍骨揚了喂野狗。”
炎猛:“……”
忽然覺得自己若是早有馮大力的覺悟,是不是現在不會這麼被動。
不知道以她女兒收了定情信物耍賴,會不會被砍?
正胡思亂想呢,一陣兒火星往身上濺來。
炎猛敏捷避開,朝對麵望去。
霍長安眼神警告的放下手裡的木枝,端起碗與裴明安碰了碰。
這小氣的主上,他大概知道咋回事了,屁股挪了挪,離桑寧遠了些。
不等霍長安把碗放到嘴邊,已被人奪了去。
“你有傷,不能喝酒,反正裴軍師是自己人。”
裴明安看看手裡的碗,再看看霍長安,然後連忙稱是。
桑寧把碗遞給炎猛:“猛哥,你喝了吧,彆浪費。”
炎猛:“……”
他胳膊上明晃晃的白繃帶看不見是吧?
果然沒有媳婦沒人疼!
炎猛看見霍長安垂了頭,火光飄忽,忽明忽暗,也掩蓋不住他嘴角那個竊喜的小弧度。
這是啥也不說,暗自享受媳婦兒帶來的關懷呢?
哪裡有酒,哪裡有酒?根本都是水好不好?
炎猛端起碗一口氣就把“酒”喝了個乾淨。
這破地兒他也不待了!
可憐裴明安還不知趣的拉著主上說話,誰想某人的眼神飄忽,早不知在想什麼了。
夜漸漸深了。
火堆一個一個的熄滅,喧鬨聲開始變成竊竊私語。
“主上,屬下再去安排一下。”
裴明安終於和霍長安說完了話,恭敬的行禮離開。
桑寧披著大氅,整個人縮在裡麵,隻露出個頭。
“講完了?”
“嗯,我讓人送你去將軍府。”
霍長安早就心不在焉,不明白桑寧為什麼還在這吹冷風。
“這麼晚了,回什麼將軍府。”
桑寧站起來,大氅直接到了腳踝處。
領口的黑貂絨貼在比以前瘦了很多的下顎上,更襯的她的臉色瑩白如月。
霍長安心頭一顫,這衣物,早上還披在他身上。
視線微微移開,看著地上的火焰漸漸矮下去。
“不是,西遼人吃了那麼大虧,戰馬比他們命還重要,今晚必定會有情況發生,軍營不安全。”
“我睡在空間裡就是,不用擔心,你去安排你的。”
桑寧打了個哈欠,她也真的困了。
裹了裹大氅,她往營帳走。
霍長安立了半晌,才抬步隔了一段距離跟在後麵。
因為目光一直看著前麵的身影,腳下也沒注意,不小心就踩著了什麼。
“睡在這乾嘛?想凍死?”他踢了一腳地上趴著的人。
馮大力呲牙一笑:“主上,這是魏大哥剛教屬下的伏地聽聲,放心,屬下一直在這聽著動靜,西遼小兒彆想靠近咱軍營。”
“有專門的偵察兵乾這個。”
“明白,屬下就是想多學點本事。”
霍長安很是欣慰。
有這樣的兵,何愁打不贏西遼。
“不錯,明天獎勵你一頂新棉帽。”
……
霍長安遙遙看著桑寧進了營帳,轉頭去找鹿時深。
他問了桑寧的手,這才知那些花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心裡的愉悅又多了些。
“你一定要儘力把她的手治好,還需要什麼藥材跟我說。”
“還真需要一味藥材,煆龍骨,最好是象齒龍骨。”鹿時深說。
“好,我讓人去找。”
霍長安微蹙眉:“還有一事……不知為何,她不吃肉了,最近消瘦很多,是不是腸胃不佳?”
鹿時深抬眸。
果然,她也不吃肉了。
“屬下,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鹿時深也是聽定三說的,當時見過此場景的人都死光了,隻剩下定三和桑寧。
定三不過說了那麼幾句,就不願再回憶,可想而知,當時景象是多麼凶殘與惡心作嘔。
“定護衛讓屬下開了些藥,勉強能吃些肉了,主母是女子,怕抵抗情緒更重些,這事急不來。”
“明白了。”霍長安的聲音不辨喜怒。
轉身離開,身影隱匿於夜色中。
……
桑寧沒有進空間,進了空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她睡在窄小的行軍床上,一直也沒有等到霍長安回來。
後半夜醜時,她猛地被大地震動聲驚醒。
接著聽到帳外霍長安發號施令的聲音。
原來他就在外麵。
敵人來襲,觸碰到隱埋在外圍的地雷了!
地雷有限,分層次而埋。
西遼軍不知前麵還有多少,一時又被嚇住。
但很快,他們竟然開始用人排雷了。
隨著地雷一個個炸響,四麵八方響起強勁的擊鼓聲。
桑寧認真的聽了一陣兒,竟然感覺四麵八方都有萬數人的腳踏聲。
軍營火光大亮。
一輛輛的地雷車推了出去,形成一排阻隔帶。
另外還有兩個投石車。
西遼偵察兵一看,這麼多震天雷,嚇得馬上往回跑去報信。
跑的過程中,就感覺頭頂有黑黑的東西一個個飛過。
飛到幾十米處就落地上碎裂。
不過竟然沒有炸響!
“他們是不是沒貨了?”
“給本將軍進攻,進攻!奪回咱們的馬匹,殺了東陽狗!”
口哨聲吹響,一長一短,一短一長,兩短一長……
吹破了喉嚨,也沒見一匹馬跑出來。
“他們把馬殺了!”
恨的西遼將領扔了哨子,“給本將軍……”
“將軍!事情不對。”身邊謀士急忙勸阻。
空氣中多了什麼味道,讓人頭腦眩暈。
而且,拋過來的罐子都沒有炸響,為什麼他們還在不停的拋?
“將軍……”
謀士趴到地上尋摸一番後,聲音驚懼的腔調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