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有腳底有痣?”
桑寧不知道莫翠語腳底,但是腰上是有痣的啊,還很明顯。
“是的吧。”
表兄沒說彆處,那肯定是沒有了。
“她失蹤時,身上確定沒有帶首飾一類?你們為何一定認為她還活著?”桑寧又問。
“戴是戴著的,不過都在那具被啃噬的屍體上,不瞞你說,舅舅找過不少相術師,甚至有一個自稱是東山玄門後人,生辰八字顯示,明珠蒙塵,但確實尚在人間。”
桑寧點點頭。
也是不容易。
單憑相術師的話就堅持了這麼多年。
看來北宮家沒想象的那麼糟糕。
最可憐的就是失去愛女的北宮夫人了。
“我舅母曾放話,不找到表妹,絕不再回鹿台,當年,他們的感情羨煞旁人,舅舅癡情於舅母,這麼多年,未曾再找一個身邊人。
這一晃,二十年過去了。
這幾年,舅舅已經放棄尋找表妹,也屢次派人詢問舅母,到底還回不回,但是舅母就是鐵了心不回。
這次表兄一塊傳來消息,說舅舅死心了,下個月要再娶。”
什麼?
還以為總算有個癡情的好男人,沒想到……
“又是一個狗男人!”
“桑娘子,你這什麼意思!我舅舅乃世間罕見的癡情人了吧!等一個女人,從春華等到遲暮,還真要他孤獨終老不成?”白義生氣了。
“呃,是是是,我不是罵你舅舅,我是想到了彆人。”
桑寧拍了一下自己的破嘴。
“你舅舅確實是世間罕見的癡情人。哎,要是反過來,是你舅母癡等,等二十年後等不及了,要改嫁,估計會被人罵死了吧,肯定有人說一女不侍二夫之類的屁話。
哎,世人對男人的要求真低啊,我們女人真苦啊。
許個願,老天奶,讓我下輩子做個男人吧!”
桑寧雙手合十,認認真真的拜了拜。
白義:“……”
他是又被陰陽了嗎?
“總之,桑娘子你儘力找吧,不管我舅舅娶不娶,對舅母肯定還是有感情的,若是找到了表妹,說不定他們夫妻還是能破鏡重圓。”
“然後,三人行嗎?”桑寧認真討教。
白義:“……本官走了!”
“怯~笑死人了!
論世間情為何物,離不開腎上激素。
談情說愛相思苦,不如吃碗油炸臭豆腐。”
白義腳下一個失重,差點摔倒。
桑修齊到底是怎麼養出這樣一個女兒的?
也是世間罕見。
……
桑寧決定了,霍長安回來,她就把實情告訴他。
讓他徹底死了心,說不定更能專注於事業呢!
什麼夫妻情愛,去他的吧!
那一點點心動,已經被道德倫理無情抹殺。
“寧兒……”莫翠語將桑寧拉到房裡,嘀哩咕嚕說了一通。
“你腳底還真有痣啊!”
那沒錯了!
世間哪有那麼多巧合,莫翠語就是北宮家丟失的女兒!
“那你腰上的痣不是出生就有的?”
桑寧的手已經熟練的掀開了人家的衣服。
“哎?怎麼這麼小了?”
“是生完鳳兒才有的,以前一直腰疼,現在不疼了,一定是你讓喝的養顏湯起了作用。”
原來是這樣。
養顏湯主要是補氣血的,加上靈泉水,效果暴增。
血是生命之源,哪裡缺血哪裡就生病,補上自然就好了。
“原來腰上這痣不是好痣,是生病的表象啊!”
“你上次還說是好痣。”莫翠語抿嘴笑。
“我是說它挺好看。哦,長在你身上挺好看,這皮膚,滑的跟綢緞似的。”
桑寧摸了又摸。
莫翠語把她手扯出來。
“寧兒,彆鬨了,現在怎麼辦?我要不要認,認了的話北宮家會不會幫霍家……”
“不會。誰也幫不了霍家,現在真有人幫反而會給霍家帶來麻煩,你要認,就考慮自己,霍家會自己站起來。”
“那不能幫霍家我認來做什麼!”莫翠語像小女孩一樣撅起了嘴。
“認了你可以脫離這裡啊,可以有高貴的身份,誰也不能再欺負你。”
“不對。”莫翠語盈盈抬眼。
“現在也沒人再能欺負我,因為有你們會護著我,若是回了北宮家,那的人再欺負我,誰又能護我呢?到時候我隻能任人宰割。
就像當初被婆家欺負,我爹無能為力一樣。
我不認,不離開霍家,你們是罪臣我跟著,你們風光我也跟著,一起活一起死。”
傻!
真傻!
但是桑寧也真是感動。
“莫姐姐……”她抱住了莫翠語。
有這些生死依托的家人,她覺得來這一趟真值了。
想到北宮家主即將再婚的消息,那邊還不知什麼情況,桑寧覺得還得看看情況再說。
等霍長安羽翼豐滿,有足夠的能力護住她時,再認不遲。
就是那個北宮夫人,有點可憐。
“那咱們先找一下北宮夫人吧,我覺得她是真心愛你的,這麼多年都沒放棄,讓人感動。”
“嗯嗯。”莫翠語使勁點頭。
兩人此刻不知道,她們嘴裡的北宮夫人,此刻也正趕往涼州城。
……
臨近傍晚,霍長安才終於回了家。
他抱著一壇酒,還買了些小物件。
桑寧等了他一天,等的火氣都上來了。
“你去哪裡了,大家出去找了你好幾遍!”
霍長安笑盈盈的,拿出他買的東西。
“要走了嘛,給孩子買點東西,怕她們會忘了我。”
誰會忘了你呢,不是會安排替身嘛,孩子也不知道。
但是,一說走,桑寧就像戳破的氣球,“禿嚕”撒氣了。
“都買了什麼東西?”她先接過那一大壇酒。
“明天喝的嘛?”
“不,今天喝,家未團圓,不過中秋。”
桑寧一默。
霍長安又從布袋掏出山楂,笑道:“你不是說涼州沒有賣糖葫蘆的嗎?我看到有人賣果子,就買了,想著你肯定會做。”
“是會做。”桑寧又接過。
“還有頭繩,每種顏色拿了兩根,你們分一分吧。”
“給錦棠買了一支筆。”
“給娘買了帽子。”
最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罐。
麵上浮現赧然:“我也不太懂這個,那人說是馬油膏脂,這邊風乾天寒,抹臉上可以保持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