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月月快嚇哭了。
“地上,是在地上!”
因為地上的血多,到處都是。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屋裡點的蠟燭亮嗎?你真的確定?”
“亮,亮!確定,我確定!”
霍月月隻想趕緊結束這場審問一般的質問,腦子也想不到其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丁氏卻心裡一咯噔,可是捂著嘴巴卻什麼都不能說。
說了,就證明女兒在撒謊。
桑寧朝她一笑,這下子知道有口難言的滋味了吧?
不過,她不能說,有人會說。
“好了我問完了,各位官差大哥,一會兒等其他做證的人來了,咱們一個個問,對照一下,看有沒有人撒謊,撒謊的人,可是要打三十棍的!”
霍月月一聽挨棍,嚇得一哆嗦。
她還是姑娘家,不能受棍刑,要不然再也找不到婆家了。
再一想,她說的是事實,就是莫翠語差點殺了娘,本就沒說謊。
可心裡,還是後悔出頭做證了。
不,是後悔跟著過來了。
“官爺,我不狀告了。”丁氏不甘的看向被人護著的莫翠語,攥著拳頭道。
“你說告就告,說不告就不告,衙門你家開的?”
丁氏還以為是做首富那會兒,連縣令,郡守都要對他們客氣,
也不想想,人家那時候看的是誰的麵子!
很快,霍寶鴻,喬丹桂,霍江初匆匆趕來了。
霍寶鴻和霍江初是被喬丹桂從草料場那邊喊回來的。
喬丹桂本想隱身的,沒想到官差點名讓她過來。
霍寶鴻一來,就衝過去打了丁氏一巴掌。
“你又想乾什麼!是想把一家人全害死才甘心嗎?”
“霍寶鴻,你又打我?”
丁氏氣瘋了,撲上去就抓霍寶鴻的臉。
“我就知道你跟那個賤蹄子不清白,你那晚是不是醒著,你是不是也盼著我死!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霍寶鴻急著躲,霍江初去拉,亂做一團。
官差抽刀大喊:“全都住手!”
"差爺!我娘最近精神不好,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回去。"霍江初道歉。
“你娘的耳朵,是不是莫氏用剪刀剪的?”官差問。
霍江初頓了一下,然後說:“不是。”
丁氏的身體就不再掙紮了。
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二哥!你在說什麼?明明就是莫翠語害的娘,是你第一個跑進去,娘還讓你去抓莫翠語!”霍蓉蓉大聲質問。
“我沒看見。”霍江初再次說。
然後盯著霍蓉蓉,平靜的問:“你看見了嗎?看見的話為什麼沒有出來阻止?我回來的時候,屋子漆黑一片,娘已哀嚎許久,你們一個人都不在場。”
霍蓉蓉:“……”
“ 你說屋子漆黑一片?”
官差抓住這句,又看向霍月月,“你剛才說屋子很亮,你看的清楚?”
霍月月:“……”
淚眼汪汪的看向霍江初,唇齒哆嗦:“二哥……”
霍江初愣了。
桑寧也很意外,沒想到這話根本不需要她引導就說出來了。
二叔的這個兒子,還算不錯。
“那就是撒謊了!三力,打上三十棍!”為首的官差下令。
“二嫂!”霍月月尖叫:“二嫂你告訴官爺,是不是莫翠語剪掉了娘的耳朵,我沒有撒謊,沒有撒謊!”
丁氏也朝喬丹桂看過去,眼神充滿警告壓迫。
喬丹桂本能的縮起脖子。
桑寧“哼”了一聲。
“屎到臨頭還在攪便,明明是你娘犯了病,腦子糊塗自己剪的,你們娘幾個一起捏造假案,誰也逃不脫懲戒!”
她暗暗看了喬丹桂一眼。
繼續道:“郡守大人看在咱兩家同屬一脈,饒了你們燒山的罪責,若他知道咱兩家其實交惡,你們說會不會重新將霍江臨和霍江初投進牢裡去?”
喬丹桂猛地抬起頭,忽略丁氏如錐似刀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我聽到聲音跑過去的時候,夫君已經在娘那了。”
嗬嗬,還真是會保身,一點不想擔風險,她該不會以為這樣說,丁氏就能輕饒了她吧?
在丁氏看來,喬丹桂沒按她的意思說,已經是背叛者了!
霍寶鴻最後的證明徹底將母女三人最後的希望打破。
霍蓉蓉,霍月月和丁氏一塊兒被壓到地上挨打。
半開放的牆外,擠了一圈看熱鬨的村民,霍蓉蓉和霍月月捂住臉承受著屈辱和棍棒之痛。
丁氏嗜血啖肉的目光一一掃過每一個霍家人的臉,好像要死死記住一般。
最後,定格在走過來的老夫人臉上。
老夫人感受到她的目光,眉頭蹙的更緊。
丁氏,不會罷休!
“霍寶鴻,翠語和離的事,什麼時候辦好?”
“大嫂,我明日,便把和離書送過來。”
霍寶鴻對長子是徹底失望了。
翠語,是再不能回頭了。
“還有,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頂起事兒來,丁氏若再來我家鬨,彆怪小輩們無情!”
老夫人蹲下身,著重對著丁氏警告:“她們,不是你們家的孬種,每一個,手上都沾過血!”
丁氏瞳孔一縮。
沒想到一直被霍鎮南保護的軟柿子也硬氣起來了,現在倒是嘲諷彆人是孬種。
“楊新蘭,你知道霍鎮南是怎麼死的嗎?”
“告訴你,他不是死在戰場!”
“兩個月前,他人在平陽!”
丁氏成功的看到老夫人變了臉色。
“哈哈哈哈哈哈!我兒子是孬種,可都還活的好好的,你生的兒子好,就剩下一個殘廢!哈哈哈哈……嗚!”
丁氏的狂笑戛然而止。
當口的門牙被一顆石子打落兩顆。
滿嘴的血和著石頭牙齒一塊吐到地上。
官差看向坐著輪椅的少年。
少年手拿彈弓,滿眼無辜。
“打落潑婦的兩顆牙,不算行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