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霍長安被人摸醒。
他身上的薄麻衣已經掀到胸口。
一雙柔軟的小手在腰腹部點啊點。
“一,二,三……不對啊,再數一遍。”
“一二三……再來一遍。”
“不對啊不對啊,怎麼是六塊呢?彆人都八塊,你咋少兩塊呢?”
女子一邊嘟囔著一邊又往下找。
霍長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啞聲低問:“誰八塊?”
“彆人都是八塊,你才六塊,不過臉長得是真好看!”
桑寧在夢裡喜滋滋的摸男模呢。
可男模的臉忽然漸漸變了,變成了霍長安的臉。
是沒有帶疤的臉。
媽呀,太好看了,這等貨,1000塊錢能讓摸?
再多錢她可舍不得花了!
壞了,摸都摸了,不會被強製消費吧?
桑寧一下子嚇醒了。
“霍長安,你捏我手乾嘛?疼死了!”
手被鬆開,桑寧一下子抽回,想離他遠點,一下子差點又栽下床去。
“真是夠了!”她氣呼呼道。
“誰不夠?暮揚嗎?他有八塊腹肌?”
男人的聲音如這夜色,沉的像化不開的墨,聽著有幾分可怖。
桑寧驚愕:“你咋知道暮揚?”
是不是和狗空間有關係?
霍長安難道能窺探到她的人生經曆?
他……
“上次你燒熱,自己說的。”
呃。
桑寧一下子停止了內心的土撥鼠尖叫。
想多了。
原來是自己禿嚕出來的。
頓時支棱起的精神就萎了下去,打了個哈欠,她扭了扭身,調整了睡姿。
暗自嘀咕:暮揚那玩意兒要有那好身材,她還能當四年的純愛戰士?
女人不想吃肉,肯定是因為沒碰到色香味俱全的,勾不起食欲!
“你說什麼?”
沒聽清。
“寧兒……桑寧!”
說睡就睡! 說不完就睡!
討厭!
天際破曉。
霞光滿院。
門外,又一次早早蹲了一個人。
不,這次是兩個人。
還是霍靜雅開的門。
“你們啥時候來的,怎麼不敲門呢?”
劉東憨笑,“也不早,也不早。”
還不早?頭發尖都帶濕氣呢!這是五更天就來了吧!
“閨女,帶輪的椅子做好了,我們就趕緊送過來。”劉老爹揣著手說。
“啊,這麼快就做好了?快搬進來讓我四哥試試!”
桑寧也沒想到劉東的效率這麼高,隻用了兩天就做出來了。
而且做的非常合格,木頭打磨的光滑,軸接處也靈活。
霍長安被攙著坐上去。
整個人氣質就全變了。
劍眉如峰,雙目有神,身姿如鬆立峭壁, 沉寂中透出再也遮掩不住的鋒銳。
一身麻衣都不減非凡氣質,彰顯他原本高貴的身份。
劉東和劉老爹差點就跪了。
真不愧是侯府家的公子,人中龍鳳,可惜毀了容,還不良於行。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老夫人捂住嘴,眼睛酸的厲害。
她好像又看到了完好時的幺兒。
不是軟塌塌趴在地上的殘廢。
坐起來了,直起來了。
一定也會一點點站起來。
“四弟……”
“四哥……”
“四叔……”
一家人激動不已。
隻有桑寧走了神。
看著霍長安的腰杆子很硬了,不知道傳宗接代的工具修複好了沒?
霍長安興奮的心跳漸漸沉落下去。
目光掃過桑寧不苟言笑的臉。
她在想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桑娘子,是這樣的……”劉東搓著手,很是局促的表達自己的困境。
“就是,咱們流放過來的,你也知道沒地種,缺糧嘛!就趕著做好,好早點跟您來討點吃的。
那個,您看如果方便……”
“明白,明白!我去拿。”
不僅要給,還可以多給點。
不能虧了實誠人。
劉老爹“嘿嘿”笑著跟兒子說:“我就說讓你彆擔心,桑娘子心善呢!”
老夫人也笑:“心善談不上,我兒媳婦是心裡明,人真心對她,她就真心對人,自作聰明的,她可不饒!”
劉老爹和劉東連連稱是。
桑寧搬出了一個大陶罐,喊父子倆近前:“你們用什麼盛?”
“有有有!”
劉東解開上衣,從肩膀上解下一個褡褳。
他很不好意思,今天聽不少人在那議論霍家人,說什麼沒人情味,自斷生路,什麼還當自己是貴人,跑涼州地界來耍威風啥啥的,反正不好聽。
說實話,他聽到後,挺擔心。
怕自己好不容易等來的盼頭成了空。
真是瞎操心了。
劉東撐著褡褳,桑寧搬著罐子往裡倒。
這一倒,把劉東好一個驚嚇。
這是什麼苞米,怎麼粒兒這麼大!
這哪舍得吃,不得用來做種啊?
“夠了夠了,這得三升多了!”劉老爹急忙阻止。
他種了一輩子地,除了兒孫,最稀罕的就是地裡的莊稼。
一場秋收,他能翻來覆去摸十幾遍糧食。
一掂量就能估摸個差不多重。
這指定是三升多了。
“拿秤砣稱一稱,把多的倒出來。”
桑寧無所謂的揮揮手:“嗨,多點就多點,後麵還指著你們給盤炕呢!”
劉家父子又呆了。
那邊霍家人發揮愚笨精神,假裝對家裡突然有那麼多苞米的事一概不知。
也沒人過去瞧。
反正桑寧說是從街上買的,那就是買的!
“大嫂,我們去街上散布真言去吧?”霍靜雅等不及了。
四嫂安排的任務,必須儘快完成。
“娘,姑姑,我也去!”錦棠喊。
“不行,你現在是病人,和你四叔三嫂老實待在家,若是有人來,還得裝病。”李玉枝嚴肅警告。
錦棠一下子垮了臉,痛苦的隨手撿起門後的一個木棍。
在家要練功夫,練不好四叔會打手心。
“咦?這是什麼棍?紋路好特彆。”
看著還是新鮮剛砍下的。
“是你四嬸嬸給你找來的,說這個木頭不容易斷。”霍長安說。
“所以你給我認真點,彆辜負你嬸嬸的一片心。”
好叭。
可他一直很認真,就是練不好。
他根本不是練武的材料。
錦棠不敢再露出沮喪,聽話的練棍,錦繡也跟著撿起來一根小棍,在一旁跟著揮來揮去。
……
霍靜雅和李玉枝一出門就碰到前來找她們的莫翠語和喬丹桂。
喬丹桂臉色焦急,上來就問:“大嫂,我聽人家說,四弟妹揚言能找到水?”
“對,怎麼了?”
“若是找到水,不知道郡守大人會不會對大哥和夫君網開一麵,他們現在還被關在牢裡,公爹一直在衙門外求情。”喬丹桂抹起了淚。
“找到水也是我們家的功勞。”李玉枝先強調。
“但咱們都姓霍,真找到水,肯定對你們家也有好處的,說不定郡守一高興,就把他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