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一頓,忽然感覺有點瘮得慌。
身後的兄弟跑過來,大笑:“小娘子原來喜歡捉迷藏,那哥哥們陪你好好玩!”
說完一塊兒撲上去。
可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發生了。
女人不見了!
“人呢?”
“剛才還在這呢!”
“我看清了,她是突然不見的!”
最先的那個土匪沒動,所以看的特彆清楚,他沒有眨眼,絕對不會看錯,那個女人,就是突然不見的!
“鬼,是鬼!這裡有鬼!”
“鬼你個頭!就是鬼老子也不怕!”
一個馬匪凶狠的說著,眼神卻警惕戒備,緊張至極。
拿著刀在附近胡亂揮舞。
“故弄玄虛,你給老子出來!”
折騰半天,天上地上瞅了個遍,就是沒有身影。
幾個馬匪氣喘籲籲坐到地上。
“肯定是眼花了,這裡根本就沒……沒……鬼啊!!!!!”
隻見半空中,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長發飄飄的腦袋!
“俺死了幾百年了,最近地府鬨災荒,沒錢沒吃的,你們身上有嗎……嗎……嗎?”
拖著長調詭異陰森的女聲像唱戲曲的一般,一直在耳邊繞。
“哇呀!沒有,俺們也沒有呀!”
“真的沒有嗎?”
女鬼的身子一點點顯出來,左搖右擺,像從哪個看不見的麻袋擠壓出來的一般。
直到像剛才一樣站在地上。
雙手猛地前伸彎曲成爪,淒聲大喊:“拿出來!”
“哇呀!”
“哇呀!”
幾聲叫喊之後,七八塊碎銀子和四塊用油紙包的東西扔在地上,人已經一窩蜂跑了。
桑寧這才撥開頭發,撿起地上的東西。
油紙包的東西竟然是烤兔子肉!
太好了,又有吃的了!
她拿著東西去找霍家人,沒走幾步就看到了。
原來她們都沒走!在等著她呢!
霍靜雅和李玉枝看樣子正想回頭來找。
“弟妹,怎麼這麼久?”
看著大家擔憂的眼神,桑寧朝她們一笑。
“馬匪已經被我嚇跑了,還掉了些吃的。”
“四嫂,你太厲害了吧!是怎麼嚇的?”霍靜雅不敢置信。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馬匪哎!
桑寧又把頭發一蓋:“拿……命~~~來……就是這樣嚇的!”
李玉枝和霍靜雅同時打了哆嗦。
彆說,真的很嚇人。
霍長安才不信呢!
他知道桑寧是有秘密的。
要麼是深藏武功,要麼是有彆的能耐,反正絕不是扮鬼那麼簡單。
還有,昨晚她又趁人睡著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一身清冽的泉水味。
他就躺在旁邊,聞的很清楚。
吃不儘的太歲肉,甘甜的水……
他無心探索她的秘密,隻要她是真心對霍家。
桑寧拿出不多的兔子肉,又給大家分了,還是按照昨天的分法。
雲水仙委屈也得忍著,不敢找茬。
"姨母好像睡了,咱們先彆走了。"她憋著氣說。
食物太少,她沒力氣走!
大家一看,老夫人果然是頭枕著手睡了。
“娘昨晚睡的晚。”李玉枝說。
桑寧皺眉,原本她是想再往裡走走的,怕那些馬匪隻是一時害怕,一會兒再集結多的人手進來。
但是老夫人長途跋涉這麼久,估計真的是累了,要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睡著。
“那咱們就再等一炷香的時間。”
幾人說話間,倏然一陣兒撲騰聲從上空傳來,把大家嚇了一大跳。
隻見一團黑色的東西從樹枝間劈裡啪啦落下。
霍長安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彈弓,定睛朝桑寧看過來,那眼神似蘊含著什麼,晶亮晶亮的。
桑寧眼睛睜大,驚愕。
孩子們歡呼一聲。
“四叔好厲害!”
錦棠就衝上前去撿。
霍長安見桑寧皺起了眉,目光不禁一凝,然後垂下,暗自羞愧起來。
這點子本事算個啥,錦棠練幾次也能打下鳥來,真是惹人笑話。
“這麼厲害。”
桑寧見他好像有點失落似的,還是真誠誇了一句。
少年眼皮子顫了顫,抿了抿唇。
桑寧確實沒想到他能打下鳥。
又會馴馬,又會點射擊,也不是老夫人說的不成器啊?
但是……
“你為什麼要打一隻烏鴉?”
霍長安猛地抬眼。
烏鴉?
“四叔……”
小錦棠提著鳥的爪子最邊緣,以極其難以忍受的表情回來。
“這,很像書裡說的不祥鳥。”
“不是很像,它就是!”桑寧嫌棄的咧嘴。
烏鴉其實是益鳥,古時因為預示作用也被人稱為祥瑞,神鳥。
但因為它全身漆黑,對腐肉鐘愛,所以在民間還是被多數人不喜,認為它是死亡的象征。
它嗅覺靈敏,性凶猛,哪裡有死人,或者將死之人,它都能提前聞到味兒,早早的就開始在附近叫喚,等著吃了。
真的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所以說,霍長安乾嘛要打它下來!
一家人都無言的看向他。
霍靜雅還搓了搓胳膊,四嫂剛演了鬼,就來了烏鴉,更感覺這裡鬼氣森森。
錦棠忙不迭的一甩手,把烏鴉扔的遠遠的,小手使勁在地上用土搓。
霍長安:“……”
沒看清,真沒看清。
桑寧好笑的要沾點水給錦棠擦手,就聽見李玉枝驚叫一聲:“娘,娘你怎麼了!?”
大家一驚,全都圍過去。
“娘的嘴角流血了!”
“娘,娘……娘你醒醒啊!”
霍長安臉色一白,頓時想到了那隻烏鴉。
難道?
不,不會,娘不會死的!
他什麼都顧不得,雙手並用爬過來。
“娘,你不要嚇兒子!”
“還有呼吸,都不要喊了!”桑寧當然也想到了烏鴉。
凡是能引來烏鴉,那就說明人身上已現了死氣,是不可能再救回來的。
但是,但是老夫人明明之前挺好的呀!
她還喝著靈泉水呢!
桑寧也是不敢相信。
其他人更是不能接受,一個個全都嚇得哭起來。
桑寧也不管了,掐著老夫人的嘴又灌了些靈泉水。
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根人參須,塞她嘴裡含著吊命。
“娘睡前說過什麼沒有?”她問。
“什麼都沒說呀!”謝雨柔哭道:“就是說要抱抱錦心,但是錦心……”
錦心沒讓她抱。
然後老夫人就說:“小心兒還怪祖母呢!好,女孩子有脾氣了好,不容易被人欺負。”
然後就睡了。
難道,娘知道自己會……
"祖母……你不要死,祖母……"小錦心終於靠上來,哭著拉住了老夫人的手。
桑寧覺得不對。
如果油儘燈枯,為什麼嘴角會流血呢?
“娘有舊疾嗎?”
“沒有,娘的身體一向很好,除了早年給爹擋箭,胳膊留了疤,陰雨天會疼,彆的什麼毛病都沒有!”霍長安顫抖隱忍的說。
“但是,在牢中……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