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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瀛海”與“方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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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華寶樹,為青木一屬,性溫而良,能調和周天,梳理五氣。”

黎卿花了四日的時間,將這東苑四層閣樓中的丹書、餌經、異聞錄,乃至這冥府過去的出納彙總,皆過目了一遍,總算是對這冥府有了幾分了解。

那四通花園中有水芙蓉、七星子、箐茶花、點靈果……多為益氣靈葩,有諸法可調作藥餌。

池塘中幾尾魂鱗,為幽天生靈,味美,可烹飪食用。

東苑中央的的青華寶樹更是香果滿枝!

黎卿此刻便是取苑中老竹搭建了一尊八字梯,執玉擊子,登梯而覽寶樹,將那樹上的的青果一一打落。

下方一十三尊紙紮仆僮亦是早就為黎卿重新祭煉了一遍,以作伺應,此刻雙臂捧起一張張的十目靈紙,排列在側,將那樹上墜落下來的靈果一個不漏的接在懷中靈紙上,嚴嚴實實的裹好……

他要先將這冥府中的靈藥一一采拮下來,按那前府主崔嬰留下的丹書餌經中記載,這些靈藥都是岐山冥府中曾流通的餌丹原料,從練氣到紫府、夜遊到日遊,乃至仙道陰神與鬼道府君都用得上。

即便這冥府如今已經損毀大半,其中殘留仍舊足夠黎卿與鬼母二人合用!

將那寶樹上的青果摘下,教那紙紮僮們以靈紙裹起,送進高閣的第一樓。

黎卿再將花園中的藥根掘出,將那已經完全熟透了的七星子、點靈果一一采摘乾淨。

這些老藥已經數百年沒有人處理了,即使有浪費大部分,但還是有許多年份驚人的老藥,此刻,他已經收獲數道五千年火候的玉靄根了。

正在黎卿好生采拮打理著這冥府時,鬼母懷揣著銅鏡、靈簪、鉛華粉盒,捧著那寒衣喪被,正矗立在那東苑的垂花門側直勾勾地盯著黎卿。

遭鬼母那幽幽的視線注視,正持銀斧修整著那一簇簇亂生紫竹的黎卿突感背後一涼,還以為是這冥府中的衣鬼沒有清理乾淨。

轉過身來,這一幕卻當真叫他哭笑不得!

“走吧!府苑以北為正,東苑為尊,合該為你我所用……”

搖了搖頭,黎卿將那雜生的紫竹辟開,收起銀斧,領著鬼母便往那四層高的閣樓中去。

冥書鬼契上,兩人名下的宮苑範圍再次擴大,自然,這東苑也就成了二人的正院,以禮法論,二人也合該入駐東苑那座花觀閣樓。

一樓排列著諸多丹鼎諸器,旁側的木架子上,正是黎卿以竹簍、玉盒分離出的諸多藥果。

二樓書意縱橫,可靜修,三樓才為宮閣主室!

那三樓書房中諸多珍貴的玉簡符書早已為黎卿收起,顯得頗為乾淨,鬼母木然地跟在黎卿身後,將那惟存的身家搬入東閣正室。

至此刻,這座東苑就算是完全的為黎卿二人所占據了。

入得臥室,見鬼母呆立在那藻台前,似乎不知如何入座。

黎卿無奈地歎息上一聲,自她手中接過那諸多雜物,且鋪置暖榻,矯正那紅妝台,拉開玫瑰椅……

又取出魂瓶,叩在那香爐之上,立時便有魂絲嫋嫋,猶如熏香般醒目,在這臥室暖閣中再暈染出幾分生機。

此處與前院相比,自是不同,這是擁有一座完整法禁的府苑,加之那前府主崔嬰布下一道結界隔絕內外,已然堪稱為一方道場了。

黎卿替那鬼母安頓好諸物甚,儘量將其中布置的與前院的東廂房中類似,不教她感到生疏,又將寒衣掛入廂櫥,把那慘白的喪帛鋪墊在榻上。

他甚至數次將要將那祭禮喪布丟掉,然鬼母每次都將那帛角捏住,不讓黎卿丟開。

生前死後,這一家一戶的物甚依舊是少不了,黎卿也沒辦法強拗,萬一真惹怒了這位,他就是純屬的自討苦吃了!

得這插曲打亂了步驟後,黎卿也隻與鬼母短暫的交流了片刻,接著就返歸苑之中,將那諸多靈竹晾曬,以便日後編製作紫靈竹篾,再將苑中的諸多藥果研磨調和作藥泥,一一糅作餌丹……

丹道須辨藥性、琢藥理,然而六天鬼神時代丹道不顯,這冥府中的丹書藥餌之術並不算高明,他三年入道期學習過基礎的丹道,糅些餌丹卻是問題不大。

服餌食氣,神仙之道也!

上藥證不死,中藥擅延命,下藥亦可養性。

黎卿花上了將近一旬的時日,才將這諸多丹丸藥性糅成,那一排排的金絲瑪瑙櫃中,每一道木櫝,各封有四枚餌丹。

此丹青翠靈瀅,偶現銀斑點點,似是晨露與花果糅合,其中靈韻十足,一枚餌丹入腹,引動周天變化,可抵一旬苦修。

細細回味著那餌食之精髓,黎卿這才滿意地連連點頭。

他知曉自己現在麵臨的修行困境!

若說周天元炁,他已經足夠磅礴,丹田之中玄陰一炁更是濃鬱之極,幾乎都要超越液態,有了紫府之基的跡象。

“但這根重續的鬼脊仍舊在源源不斷的誕生著純陰之氣,脊椎者,周天大龍也,上聯神宮,下至丹田,我若不徹底的將這大龍降服,這玄陰一炁如何存粹?”

黎卿修一元炁道,主先天一炁,他應當以先天一炁降服內周天中諸氣,儘誕玄陰一炁,這玄陰之道才是他的紫府之基。

可如今這鬼脊跟腳太過高絕,或許這是當日鬼母從冥府的某一頭日遊境的鬼神身上奪來,嫁接與黎卿續命的。

“我須得再壯跟腳,養性延命,以更加磅礴的先天一炁降服這鬼脊,這紫府道基自會水道渠成。”

黎卿要將自家性命溫養到遠超常人的程度,才能真正完美的紫府築基。

自然,他那紫府道基亦是會更加的形堅法固!

道理十分的簡單,但做起來可就一點兒也不容易了。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兒,形且愈堅,吾命則愈盛。”

這練氣以來,黎卿愈發嘗到了命性渾厚的好處,曾有鬼母糾纏,道道生死之間的艱險,命性愈盛,如今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被玄陰之氣反噬過了。

“且將這其中的餌丹一一采用,爭取趕在回歸東海前紫府築基,屆時,吾當先回一趟江南道……”

輕歎一聲,黎卿橫袖將其中大半的餌丹納入芥子囊中,隻留有其中調配的幾類陰靈露、魂形丹,這是以其他冥葩煉製的餌藥,獨屬於鬼神所用。

二旬來冥府久駐,黎卿心頭也有些焦急,且將那十數盞靈露、餌丹送上三樓,此時忙完了再看,鬼母已不在閣樓中,也不知去了何處。

黎卿將諸多餌丹靈露放置到那一格格櫥窗上,鬼母若是看見了,自會享用。

待得諸事完畢,他這才長吐一氣,順著那雕花樓梯,登上了閣樓的最高層。

閣樓第四層,唯有一閣一亭一垂院,以靈藤編織作花欄延綿,眺目望去,周遭六七座府苑儘收眼下,這諸多府苑中,破損程度不一,其中往來遊蕩的鬼祟亦是不少。

不過,此時的黎卿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冥府外的雜事了。

他得先回歸現世,搭上那裴九的樓船,往方丈之地的馭獸仙宗去,這才能早日回歸南國。

“那就待紫府之後,再來一一探查吧……”

黎卿已然快要觸碰到了紫府的門檻,對他而言,紫府不再是遙望不可得之物,隻需花上一些工夫,自然能水到渠成。

最後再望了這冥府四向一眼,黎卿念頭一轉,天旋地轉了片刻後,再睜開眼來,卻已經到了列國海域澎國元心島上。

莊園中,兩道紫府的氣機似是夜下靈燭一般,清晰的展現在了黎卿念頭之中。

那管道人歸來也有幾天了,這數日間裴九也來敲過黎卿這院子的門,催促其中,見無人回應,又是氣機收斂,恐是黎卿還在閉關,眾人也就耐下了性子等待。

見得那封閉已久的庭院徹開,似是寒月般清冷氣機衝霄三十三丈。

很快,莊園中就有一名練氣上品的海上豪俠快步趕來此方庭院,正正與那駐足在院門前的青年對視上一眼。

“黎君,您出關了?兩位老爺已經等了尊下數日,問一聲何時才能啟程?”

這豪俠拱了拱手,替兩位紫府船尊捎來了一道詢問。

“實在叨擾諸位了,黎某諸事已畢隨時都可動身!”

黎卿對著那豪俠打個稽首,朗聲應道。

二人問答不過兩句,那豪俠便匆匆離開,顯然是去報信了。

東海這尊樓船已經在此處待了整整一個月,黎卿已經能感覺到那樓船上的以溫和稱的“燭”都愈發不耐。

顯然,這段時間大家都等的有些急了!

果然,便在數個時辰後,莊園中洪鐘大響,隻在申時下,這滿船的道兵修士皆是開始聽令動身。

兩位紫府船尊駐足莊園前,見得黎卿出來,微微點頭,敕令一聲,動身往那島灣的沿岸而去。

“我等即刻動身,在那列國中央停駐,而後便直奔海外方丈之地,禦獸宗便在此處。”

裴九細數完人馬,教眾人先去啟出樓船,而他卻是與黎卿等人一同悠然的落在後方。

列國海域離方丈之地已經不到萬裡了,或者說這處海域本就是依靠著方丈三仙宗的庇佑而存。

且在這列國中樞將南國的珍金置換作當地的寶珠靈材,他等便可直往那“方丈”而去。

傳聞那方丈之地原本亦隻是一座大島,乃有真人手段,填海造陸,生生將此處化作了一座陸洲。

其上有三座仙宗。一曰混元宗,始尊混元一氣,為三宗之首;

一曰七星閣,閣中儘是萬法皆通之人,百藝皆修,擅靈舟、結界、丹器、符籙、遊商。

最後一座才是馭獸宗,但馭獸宗禦使諸獸,除了與南國有交外,其他方麵在這三仙宗之中卻隻能算是老幺了!

“屆時,管兄會陪黎小友去馭獸仙宗,吾自去七星閣一趟。”

“但……管兄,你真要往馭獸宗去,再置換一頭蜃龍來豢養?”

與黎卿相訴間,裴九還是忍不住向那管道人再求證了一遍,這已經是第六遍求證了。

這些年來,船隊手上也是有了一筆不小的資糧,他入七星閣,暗地裡花個千萬道銖購置一座小型的飛舟寶梭來也好,關鍵時刻興許能救全船兒郎的性命。

但管道人還欲再養一頭龍獸,這卻是令裴九有些不理解了。

關鍵管道人也隻是個豢靈兼水道的散修啊,你又非是馭獸道人,養那麼多龍獸作甚?

每次看著那頭吞金獸般的霸海龍魚進食,裴九都心疼的要死。

旬日裡,那龍鯨一頓就要吃上數千道銖的靈物血食,逢得節令,添置靈丹,一年到頭來,小幾十萬道銖就丟進去了,這海獸是真不養不起啊!

數十年來,未見它戰過幾場,吃的卻是一點也不少,這不是養了個大爺麼?

“嗯!黎小友去馭獸宗尋一道禦獸籠,貧道亦準備再豢養一頭蜃龍馭獸,你我二人可同行。”

管道人頷首應是,與黎卿對視上一眼,點頭道。

他此番在那瀛海冥府中可是得到了一卷奇珍銅書,此乃是六百三十禁的魂道法器。

在將那卷銅書祭煉之後,管道人亦是考慮良久,他主修水道諸法,輔修豢龍之術,又修得風法護身殺伐……

如今雖築得紫府道基,可他畢竟是東海小戶出身,所學極為駁雜,今後若想更進一步,難免精力不足。

索性如今他才修行兩百載不到,又得魂道法器,就以那魂道銅書精專馭豢靈護身,梳理一番所學,舍去諸多駁雜的小術,以諸獸護身,潛心修水法,豈不美哉?

何況,他已經有過一頭成品龍獸的豢養心得,此道應當十拿九穩!

但裴九並不這樣認為,他依舊認為豢養那般龍獸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極易影響到自身修行所需的資糧供給。

生死托付的道友將身家都壓在兩頭畜生上,著實是讓裴九看的心驚。

見管道人神色篤定,裴九還要再勸。

旁側的黎卿終於明白這裴船尊在拐彎抹角的琢磨著什麼了,亦是輕笑一聲道:

“那霸海龍鯨在紫府的海鬥中也算是戰力卓絕了,不過,豢養那龐大的海獸確實是代價極大,許多馭獸道人都不敢入手。”

“蜃龍應該會好上許多,其喜雲清氣,愛食燕雀,擅雲雨幻術,蜃氣養魂,大益道意蘊生,想來管船尊便是衝著這一點的吧?”

蜃龍可是極為稀少的龍種啊?這管道人居然還有這個路子?

天南觀的入道雜書也比州府中流傳的雜談要廣泛,便是這一道偏門的蜃龍描書,正正說到了管道人的心坎上。

這道人當即眼睛一亮,望向黎卿似是找到了同道一般。

“黎小友果然知我!確實是如此,吾欲豢一頭蜃龍,采雲雨,鏖煉蜃氣,可與雲水幻術相佐,又益魂道……”

這往樓船而去的一路,兩位道人卻是從豢獸、法意,直到紫府道基等等諸多常識齊齊論了起來,非得爭個上下。

一個關乎自身道途,加之東海兒郎自幼對那傳聞中豢龍師的向往;一個擔憂道友前路,好言相勸。

隻是,才剛剛靠近樓船,當即便聽到一大一小兩道昂揚的龍吟聲。

“燭”一個翻身便卷起狂風自那天邊俯衝下來,磅礴的風勢撲麵,一個不慎便掀飛了旁側的數名道兵,碩大的六冠龍首止不住往黎卿身上蹭,久久未見,可真是想死它了。

海灣中的龍魚亦是半道島礁般的龍軀露出水麵,呼喚著管道人!

這殷殷豢育之情,哪裡是裴九能說得通的?

管道朗笑一聲,直接便騰雲落到海上,當頭取出一枚靈丹喂到了那龍魚口中,隻聞得那霸海龍魚開心的吐出一道衝天水柱,龍尾拍浪,就在海灣中卷起了滔天的漩渦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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