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道,“你千萬不要插手,後麵聽我安排去螺絲國,我保證仨月後辦好,如果辦不到,我幫你弄八一杠,子彈管夠!”
李虎略作思索,看了看李月兒一眼,猛然點頭說道,“隻要能弄翻了他們一船人,讓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隻是我去了螺絲國,月兒怎麼安排?”
報仇有望,大哥又不用去拚命,李月兒露出喜色,拉著他道,“我跟你去螺絲國。”
李虎心裡有數,去那邊自然少不了刀口舔血,骨子裡不由得躥起一股莫名的野性和興奮。
可帶著妹妹實在不方便也不安全。
他瞪眼道,“我是去工作,你瞎摻和啥,在家老老實實待著!”
李月兒立刻嘟起了嘴,“家裡什麼人都沒了,再說我自己從家你不怕麻小六他們來欺負我?”
李虎一想也對,目光中滿是期盼地看向了張震。
“老板,我妹咋辦?”
張震輕咳一聲道,“她算是家屬,住我家和老熊姐姐她們一起作伴吧”
雨漸漸小了,濃雲遮住了月光星光,仿佛一切都被黑暗吞噬。
濼南夜深人靜之時,整座城市已陷入了香甜睡眠之中。
然而薑紹誌的書房還亮著燈,讓他徹夜難眠的除了工事,還有一堆令他頭疼的家事。
尤其是叛逆的女兒,冷漠的老婆,更是難以麵對相處。
咚咚咚,書房門被敲響。
薑紹誌揉著眉心道,“進來吧。”
房門一開進來的是司機大強。
薑紹誌露出笑臉道,“辛苦了,有什麼消息?”
大強嗓音沙啞的說道,“曉琀今早上已經起程去米國了,昨天她和張震一起在陳景新店裡吃的飯,然後跟著張震回了家!”
薑紹誌一顆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故作淡然道,“她,她竟然跟人家回家了!”
大強道,“在張震家待了不到一個小時,然後和他一起回了學校。”
薑紹誌鬆了口氣,示意他繼續說。
大強道,“再就是張震身份和他在京城的事情,都寫在筆記本上了!”
話音未落,一本筆記遞到了薑紹誌麵前。
薑紹誌了解大強的性格,讓他多說幾句話,還不如自己看呢,於是他緩緩翻開了筆記本。
越看他眉頭越皺,臉上的表情也複雜起來。
好半晌才喃喃自語道,“什麼,竟然和紹業搞在一起了,還和槐婷婷合夥開店,這工作做到家了啊,小子夠陰險!”
薑紹誌看完筆記,抬頭問道,“今天他乾嘛去了,怎麼沒去送機?”
大強道,“今天他開車出去了,我沒跟上,司機是個高手,哦,他那輛車是槐家的。”
薑紹誌眉頭更皺,大強可是父親安排的保鏢兼司機,絕對的高手,竟然還被那小子甩掉,這就複雜了。
難道那小子是槐家的嫡係後人?
薑紹誌罕見地摸起抽屜裡香煙點燃,噴雲吐霧半晌。
自從結婚後,他幾乎就戒了煙,一年下來也未必能抽上一盒。
而且都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才抽,希望借助尼古丁刺激大腦。
大強忽然道,“明天我還繼續跟他?”
薑紹誌在煙灰缸裡按滅了半截煙卷,搖頭道,“沒必要了,曉琀都去米國了,你平時留意一下他的動向就行,這樣吧早點休息!”
第二天清晨,雲收雨霽,陽光灑在山村,將鱗次櫛比的石屋照得一片白亮。
經過的雨水衝刷,村裡到處顯得那麼乾淨,就連地上的碎石鋪地,都顯得一塵不染。
張震看著牆角處嫩嫩的苔痕和剛剛竄出石縫的青草,輕歎道,“還是石頭路好啊,要是土路,下這一宿,還不成了爛泥塘,走出發,今天必須趕回市區!”
牛昆帶路,一行人穿過茂密樹林,越過山穀中剛剛形成的小溪,來到了對麵山峰。
剛剛下過雨,空氣異常清新,深深吸一口感覺渾身都舒坦。
天氣濕潤涼爽,眾人攀爬了這麼遠,都沒覺得分毫勞累,甚至連汗都沒出。
此刻太陽剛爬上樹梢,山林中遍地都是從樹葉浮郤間落下的淡金色光斑,光影疏離如夢如幻。
突然牛昆指著前方林中空地道,“那個坑就在前邊!”
稀疏的雜草之中,露出了一片非常規則的長方形土沿。
再往前幾步,就能看到土沿之下凹陷了一大塊,落差足有一米左右,下麵生滿了各種野草藤蔓。
牛昆道,“俺爹就是站在這個土沿上說,他小時候就掉進去了,幸虧俺爺拉住”
都到現場了,張震沒空聽他講故事,而是拿出卷尺和工兵鏟,讓熊戰幫忙開始測量土坑麵積,取土分析類型。
牛昆好奇問道,“老板,你咋不用那個什麼洛陽鏟?”
張震挖著土層笑罵道,“那是用來探墓穴的,我隻是取點樣,去彆礙事,你和李虎去正北方找找,看看有沒有類似的坑,彆超過一公裡範圍,特彆注意一下人為的痕跡。”
李月兒卻沒跟著去,留下拎著土炮在旁邊放哨。
工兵鏟從土坑內壁鏟上半鏟子灰黃色的泥土。
張震蹲下仔細撚著這些土,沉吟道,“沒錯,灰漿混合糯米,這是人為的建築,至少是秦代的。”
熊戰蹲在一旁道,“老板這下麵是墓地?”
張震搖頭道,“祭祀坑,具體祭祀什麼還不知道,上古時期人非常複雜和敏感。
有時候下一場暴雨,刮一場大風,都要搞個祭祀,也有的是為了祭祀祖先。
老熊你拉著我,我下坑底看看。”
熊戰拿出背包帶,係在張震腰上,另一頭係在自己腰上,讓他慢慢滑下去。
坑不算深,就是那些雜草藤蔓比較討厭,幸虧張震從山裡生活慣了,倒也不在意。
豁出去裸露皮膚被劃了些小口子,他揮汗如雨在坑下又挖了許多泥土,忽而一件白裡透黃的東西從土裡被挖出來。
張震拉了拉背包帶,熊戰用力把他拉了上去。
一隻白中帶著土黃色的頭骨,扔在了地上,張震問道,“老熊,認得麼?”
熊戰蹲下咂摸嘴道,“這玩意臉這麼長,像是牛、驢、馬,肯定不是豬頭、羊頭。”
張震道,“沒錯,這是馬頭,如果挖下去下麵肯定有一整副馬骨,甚至是一排!”
現在張震基本上可以斷定,這下麵是個春秋時期的祭祀坑。
可這附近山上明明是九五年發現的那座濟北王漢墓,怎麼會有春秋時期的祭祀坑?
這時候李虎和牛昆從遠處回來,牛昆高聲道,“老板,那邊也有,還不止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