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俺給你說!”
“說唄,我還忙著呢。”
“那二百塊,俺給洛雪梅了。”
“哦,就這事啊,那我回去了。”
“哎啊哥,彆走啊!”
“還啥事啊,你說,彆磨磨嘰嘰的!”
“她想見你一麵,有事說!”
張震輕笑道,“等有空再說吧,我年前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了都!”
“哥啊,你怎麼一點都不上心,這可是你終身大事!”二丫急得直跺腳。
張震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妹妹是想撮合自己和洛雪梅,不過他的心思不在這方麵。
輕輕捏著妹妹鼻子道,“你這個小丫頭,想當紅娘啊,還得過幾年才行,好了,歇著吧!”
“哎吆,沒見過你這種人,哼,人家不管了!”氣得二丫一翻白眼珠回了屋。
東西都按照類彆品相分好了,用舊報紙卷成一卷一卷,上麵寫了標注,這活乾的不賴。
張震遣散了徒弟,拿出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台燈,開始低頭疾書。
他要把記憶中的那些心得體會,還有未來有漏可撿的節點都記下來,省的時間一久忘記。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畢竟重生後不是神仙,還得按照凡人的辦法來。
夜深人靜之時,大多數人都陷入了黑甜夢鄉,然而還有少數人是睡不著的。
黃軍就是其中之一。
他睡不著不是因為錢多燒的,而是今天白天拿著那些銀圓去見上麵的上線,被人家看出了是假的。
不但沒得到錢,還挨了一頓揍。
這貨五雷轟頂一般,迷迷糊糊回到了家裡,開始琢磨是哪裡出了問題。
想破了腦袋,終於開始懷疑張震,這一切太巧了,先是上門歸還銀圓,又主動要求跟著去收貨,路上巧遇挖出的銀圓。
雖說路是自己挑的,可那是三岔路口,進山幾乎都要走那裡。
他完全可以提前埋伏好,給自己挖個大坑。
這貨怒不可遏從床上跳起,差點一腦袋捅頂棚裡去。
旋即又死屍般直挺挺躺了下去,手裡沒把柄,怎麼可能讓他吐出錢來?
現在對他來說,更大的麻煩就要來,去追錢,還不如抓緊找個地方躲躲為好。
想到此處,他再次跳起來,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行李細軟,背著一個大旅行包,出門就要上街。
大門剛剛打開,門外噴進來一口濃煙,嗆得他連連咳嗽。
抬頭看去,隻見好幾個漢子正站在門外,剛才噴煙的漢子嘴裡叼著煙卷兒,剃著光頭,一臉橫肉向他嘿嘿直笑。
“黃軍啊,咱們說好的,今天該還錢了哈,你這要去哪兒?”
黃軍見到這位差點嚇尿,“虎頭哥,咱說是三天還錢,這不還沒到時候嘛!”
虎頭呸了一口,“你小子都要跑路了,還給我說沒到時候,是不是想讓我撲個空啊,我沒你那麼傻,今兒你一回家,我就來等著呢!”
黃軍哆哆嗦嗦的,像是篩糠一樣,“哥,我這出門就是去拿錢啊,你知道不,山上張家村的一個小子,把我的錢都坑了去了”
啪!
虎頭一巴掌抽的黃軍原地打轉,“少給我來這些片兒湯,錢是你借的,我不找你,你給我亂指畫彆人乾嘛,我找他要得著麼?”
黃軍帶著哭腔道,“哥啊,可我現在手裡沒錢啊!”
虎頭咧嘴一笑,拿出個紅色小本,“沒錢沒事,咱當時說好的,沒錢就把房子過戶過來!”
漆黑的夜裡,響起黃軍淒慘的哭聲,“哥啊,沒了房子我住哪兒啊,這可是個四合院,五千塊根本買不到啊”
清晨的山裡,掛在草葉上的白霜隨著太陽的照耀漸漸消融。
仨年輕人從王家溝方向進了深山,他們很快選擇了一條必經山路,埋伏在了旁邊的密鬆林之中。
其中一個高個低聲道,“咱們這麼乾萬一被發現了,可是要蹲大獄啊!”
話音落地,旁邊矮個伸手掐住這人脖領低吼道,“慫貨,白長了這麼大個頭,這深山老林的,咱們乾完了,誰知道是咱乾的?”
此時一個陰森聲音響起,“對,他們仨人,咱也是仨人,他們倆小孩,咱們可都是成年漢子,收拾他們還不輕鬆,弄完了往鬼見愁下麵一扔,幾百年也發現不了!”
矮個回頭呲牙笑道,“還是王強看得透徹,再說還有王鋼和你堂弟在後麵斷他們後路,你怕個鳥啊,聽好了,那兩個孩子隨便你們收拾,張震可得留給我親手弄死!”
這人赫然就是從張家村逃出避難的張忠。
此刻他腦海中全是,如何弄死張震,然後帶著大把錢回村,再將張巽和張驪弄到手,過上沒羞沒臊的日子。
“噓,來了!”王強突然指向樹林外麵遠處的小路。
隻見崎嶇的山路上走來仨人,果真是張震和昨天的兩個小子。
王強和張忠眼中露出凶芒,分彆拿起地上的木棍和砍刀。
高個低聲提醒道,“蒙上臉,哎,小心點,蒙上臉啊!”
仨人都帶著八十年代冬天流行的馬虎帽,這玩意有點像戰術麵罩,翻下下沿正好可以遮住口、鼻、臉,隻剩下一雙眼睛。
非常保暖,還能代替口罩。
他們都翻下了馬虎帽,咬牙盯著張震等人越走越近到了眼前。
王強第一個躥了出去,舉起手裡砍刀大吼道,“都給我趴下抱頭!”
張忠和高個立刻跟上,一左一右將張震他們圍在中間。
緊接著張震後麵樹林裡又鑽出兩個漢子,手中分彆拿著菜刀,截斷了後路。
麵對雪亮刀鋒,張震卻怡然不懼,“想要錢是吧,都在裡麵呢,拿去!”
話音剛落,他猛然將手裡拎的帆布挎包向拿刀的家夥臉上甩去。
這個包可不是空包,裡麵放著二斤銀子呢,王強愣神之際嘭一聲悶響挎包正砸在他臉上。
這貨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殺豬般慘叫起來,刀也落在了地上。
張忠感覺事情不妙,掄起手裡木棍,朝著張震後腦狠狠砸下。
他想得簡單,隻要製服成年人,剩下兩個孩子還不隨便拿捏?
可他忽略了兩個孩子,石蛋朝著他臉一揚手,一團白霧噴薄而出。
立刻將張忠籠罩在內,他帶的馬虎帽雖說護住了口鼻,可是眼睛在外麵呢,立刻感覺什麼都看不到了,雙眼中火燒般的劇痛。
“臥槽,石灰,王鋼快砍了他們!”
斷後路的兩個家夥,剛要舉刀衝上,就聽到旁邊山坡上嘭一聲巨響,腳邊地上一陣飛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