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回拖拉機上,說道:“走吧,你們回去炸牛糞,我回去找爺爺認錯,今晚和大家商量一下我出錢修墳的事情。”
將唐瑜嫣和韋曉靜送到村頭小賣部,又將拖拉機開回三叔家,我當然沒有回家找爺爺,因為我知道他不在家,於是主動留在三叔家幫家人們殺豬宰羊。
“快捅啊!”
“殺!!!”
“嗷嗷嗷!!!”
當我在叔伯和兄弟們的鼓勵下一刀子紮進一頭被大家按在門板上的大黑豬脖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餘光看到隱身的韋錦背著手笑盈盈走進了院子。
我將殺豬刀丟到一個紅色塑料盆中,然後走到院子角落的水龍頭洗手,邊洗邊用不出聲的鬼話對韋錦說道:“老祖宗,你怎麼不和爺爺一起去韋闕老祖宗那?”
韋錦說道:“我遠遠看到你們往那座山走,你爺爺後麵也跟上,就知道你們會知道真正的祖墳在哪。”
我說道:“反正寶藏沒了,他的肉身在那也沒什麼危險,嘿嘿。”
韋錦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啊就彆惦記那些東西了。”
我說道:“我知道,我不惦記!不對,就從來沒惦記過好吧對了您來這乾啥。”
韋錦說道:“我這次回來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所以就沒和你爺爺去山上,想著在村裡多看看後代子孫們,看你們都那麼其樂融融,不愁吃穿,真為你們感到開心。”
我撓撓頭,說道:“那我以後回來多點,您也可以跟著來。”
韋錦說道:“大家都那麼忙,一年回來一次都不錯了,對了,上頭下了調令,覃潔要回地府工作了。”
我愣了一下,說道:“嗯?回去乾啥,在這做得好好的。”
韋錦說道:“現在聯席辦又想一出,要設立一個新的職能部門,不過還是在111機關管轄之下,我們依然還是試點單位,覃潔負責在地府和我們對接。”
我說道:“什麼職能部門?”
韋錦說道:“我們前段時間辦的一些案件,比如山城這個殺子案,讓領導層們覺得當下一些人的道德底線嚴重低下,即使陽間判處他們極刑,也不能全麵將事件的影響消除,很難真正起到震懾的警示作用。”
我說道:“這種人去了地府也會遭受巨大的折磨,接受煉獄的懲罰,但是在陽間的人們看來死了也就死了不是,難道要讓人間知道他們就算死了也不會被放過?”
韋錦說道:“聯席辦的人哪會這麼傻,他們是打算讓那些道德低下的人社會性死亡。”
我說道:“社會性死亡,什麼意思”
大家看清楚了,那時候可是2008年,社死這個詞是我們法師發明的嗷,嘿嘿嘿!
韋錦接著說道:“就是字麵意思啊,具體來說,主要是指在大眾麵前出醜,也泛指在社交圈中做了很丟人的事情,抬不起頭,沒有辦法再去正常地進行社會交往。是一個人陷入社交往來被阻斷、社會聲譽被傾軋困境的意思。最常見的後果是,當事人正常生活遭受極大震蕩,承受巨大的身心傷害。”
我說道:“社會性死亡簡稱社死好了。這需要借助媒體的力量,而且,涉及侵犯個人隱私,會不會違法?”
韋錦說道:“你以為領導們不知道嗎?所以他們打算將曝光這些道德品質敗壞的人的網站設置在境外。”
我說道:“境外也有法律的啊。”
韋錦說道:“公海。”
我說道:“也是,陰陽聯席辦搞一個無人小島甚至一艘船在海上漂泊跟玩兒一樣,還不會被人間的機關查到。”
韋錦說道:“是的,他們就是打算這麼乾。”
我說道:“搜集這些人的罪狀的活兒,是我們來乾吧?”
韋錦點頭說道:“是的,我打算讓你負責這塊,覃潔則負責陰間這塊。”
我說道:“在陰間的法律尺度沒那麼嚴,陰間讓那些道德敗壞的死鬼在接受煉獄折磨的時候,兼顧讓他們社死,簡單多了。”
韋錦說道:“對,好了,你站在這裡發呆太久啦,去幫親戚們收拾那頭豬吧。”
告彆韋錦之後,我回到院子中央,接過三叔遞給我的大紅色圍裙圍好,開始和大家一起燙豬毛、肢解大肥豬。
一直忙活到下午六點多,擺在院子中的六個大圓桌終於擺滿了各色美味佳肴。
這個時候,唐瑜嫣和韋曉靜蹦蹦跳跳回來了,還帶著廖璐璐一起。
三女一起走到我邊上站好,廖璐璐笑著說道:“韋策哥哥好久不見!”
我點點頭說道:“璐璐好,歡迎來我們村吃席!”
韋曉靜拉著廖璐璐坐到桌子邊,然後說道:“璐璐這邊那件事情搞清楚了。”
我也拉著唐瑜嫣坐好,說道:“哦?是什麼情況。”
廖璐璐說道:“舉報我的這家人,從民國時候就跟我們家作對,是我們村姓潘的。”
我想到了廖寶章解放前被鄰居舉報然後蹲果黨大牢的事情,於是說道:“看你那麼開心,最後證明是誣告吧?”
廖璐璐說道:“當然,組織部門向監獄核實了,那張釋放證明是偽造的,我今天才知道我爺爺的一些往事,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在xx農場當過監獄警察,就是韋策哥哥爸爸媽媽工作那個單位,之前我爺爺還參加過解放軍,因為身體不好才回來當老師的。他對這段當警察的往事提的不多,特彆是在我們小輩麵前,連我都以為他一開始就是當老師,更彆說當兵的往事了,而且我叔公說,我爺爺在外麵有時候會開玩笑自己是監獄出來的,結果被姓潘的這家人信以為真,拿偽造的我爺爺名字的釋放證明誣告我是犯罪分子的後代,打算用偽造的東西引出他們以為的真曆史。”
韋曉靜說道:“還有還有,璐璐的叔公還說,她爺爺是蹲過監獄,不過那是解放前的監獄,原因是資助我黨的遊擊隊,笑死,原來我們璐璐不是犯罪分子的後代,而是紅色革命者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