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安耳朵狠狠跳動了幾下,猛得彈跳起來,拿著望遠鏡看過去。
當鏡片裡出現自己熟悉的身影時,他激動得熱淚盈眶,急忙衝了過去。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隊長,隊長~”
肖峰率先衝了過去,兩人像是劫後重生一樣,用力地抱在一起。
“老劉,我們受重傷的那幾個戰友怎麼樣了?”
劉勇安鬆開他,沉聲道:“沒事,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你們怎麼樣?所有人都還好嗎?”
肖峰眼裡閃過一絲落寞,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回去再說,我們有幾個兄弟受了重傷。”
“好~”劉勇安狠狠點頭。
後麵的兩支隊伍也急忙衝上來,安置好崗哨之後,其他人席地而坐。
蒼血把孤鷹慢慢放在地上,用袖子幫他擦拭一下額頭的冷汗。
可能是因為車輛一路顛簸,可能是因為陸凡給他喝係統的藥起了效果。
孤鷹竟然在這個時候奇跡般地醒了。
但是他臉色依舊蒼白,虛弱得沒有力氣說話。
陸凡拿著醫藥箱走過來,慢慢解開已經滲透滿血跡的繃帶,剛想給他打上一支麻醉。
一隻大手忽然扣住他的手腕:“火狼,老大說····子彈沒進骨頭,不能上麻醉。”
孤鷹用一種虛弱的語氣,在旁邊跟陸凡提醒道。
蒼血看著他血肉模糊的傷口,沒好氣地瞪著他說:“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不打麻藥。”
“老大又不在這裡,他怎麼可能知道?”
“火狼,你彆聽他亂說,這家夥就是逞能!”
陸凡看著孤鷹,寬慰他說道:“放心,隻是局部麻醉,不會有多大問題。”
“你受傷的位置接近心臟,如果我不上麻藥,萬一你動彈,我的手術刀不小心紮到心臟。”
“到時候你可能還會送上一條命。”
“我想,相對於打麻藥,老大更希望看到你健健康康地回到家。”
陸凡的話一針見血,簡單明了,直擊要害!
孤鷹輾轉一想,也覺得他說的在理,隻能無奈地點頭同意。
但即便如此,蒼血還是依舊在他旁邊,強行將他按住。
避免他動彈影響整個手術,最後導致手術失敗,傷口感染。
幾分鐘後····
伴隨著叮的一聲響起!子彈被取出來了。
打了麻藥之後,陸凡取子彈的手術很快就過去了。
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叮囑蒼血照顧他之後,便又開始遊離在其他人手上的士兵當中。
這一回,陸凡他們帶的軍醫不多,隻有2個醫生加兩個護士,他們自然是忙不過來的。
忽然!
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說什麼!小黑子犧···犧牲了?”
劉勇安麵目通紅地盯著肖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肖峰拍拍他的肩膀,聲音沙啞地說:“他···是個英雄,老劉,你···冷靜一點兒。”
“隊長~”劉勇安一把抓著他的雙臂,心臟像萬箭穿心樣疼。
眼睛炙熱得像烈火,眼淚再次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他是我的表弟,是我姑媽托付給我照看的表弟,他才20歲,你···你讓我怎麼冷靜?”
“今年才進的特警,我本來想著帶這小子出來見一下世麵,沒想到······”
他痛苦地捂著臉,身體蜷縮成一團。
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痛哭淚流,無聲地抽泣著。
“我對不起他,他是我姑媽唯一的孩子,我該怎麼跟我姑媽交代····”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同意他進特警的,我姑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她怎麼承受得了·····”
他完全不敢去看小黑子的遺體,連側目的勇氣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無比動容。
特彆是那五名技術人員,內心被狠狠顫動了一下,這些特警都是為了保護他們而犧牲的。
他們的心裡像被螞蟻啃噬一樣難受,沒想到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外出學習活動。
卻讓這麼多人犧牲,讓這麼多的家庭破碎。
他們無法想象,如果家人聽到這個噩耗,他們該如何承受得住。
所有特警的眼角都掛滿了淚水,不隻是因為小黑子,同樣也是因為之前第一現場犧牲的那幾名兄弟。
當時因為情況緊急,那幾名兄弟的屍體都沒來得及背回來。
此刻,他們還冷冰冰地躺在那裡,任由螞蟻和蟲鳥啃噬。
這些都是他們在同一口大鍋吃飯,在同一片訓練場上灑過汗水,在同一個戰場上灑過熱血的親兄弟。
那種過命的交情,絕對是他們這輩子最最珍貴的兄弟情。
每個人的心情都沉重到了極點,恨不得扛著迫擊炮把那些凶手全部乾掉。
肖峰俯下身,一把狠狠將劉勇安摟進懷裡,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滾燙的淚水一顆一顆滴落他的肩膀上。
“老劉,我知道你很難過,他是我的兄弟,我也很難過。”
“但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定要儘快振作起來。”
“那幫雜碎已經被我們打死了一大半,我們也算是為了他們報仇了。”
劉勇安沒再說話,任憑炙熱的淚水不停從眼角滑落下來,燙得他渾身的皮膚都在瘋狂燃燒。
陸凡他們隻是默默站在一旁,沒有上前打擾他們。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心儘力地照顧好他們的隊員,減輕這次任務的損失。
足足到了後半夜,周圍才漸漸地安靜下來。
陸凡像是腦子定了個鬨鐘一樣,猛得睜開眼睛,又開始拿著醫藥箱給受傷的士兵檢查身體。
一切忙完後,一瓶水朝著他遞了過來。
“喝口水吧,辛苦了。”劉婷拿著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陸凡抬眸看了一眼,接過來:“謝謝!”
“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
劉婷苦笑道:“我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驚悚的畫麵!”
“一想到那些畫麵我就做噩夢,又開始乾嘔難受。”
陸凡沉聲道:“你回去以後,做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會好很多。”
“嗯!”劉婷點點頭,反問道:“我看你醫術挺高明的,你會心理治療嗎?”
陸凡搖搖頭:“抱歉,這個我不會!”
劉婷沒再搭話,而是提醒他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陸凡點頭:“好!”
他看著劉婷回到那五名技術人員旁邊坐下,靠在樹乾上閉目養神,總覺得這個女人深不可測。
能在這些雇傭頭目麵前敢玩花樣的女人,不管是情商還是智商,都絕不簡單。
·········
一間昏暗的彆墅區裡。
奧利斯疼得坐在椅子上抽著冷氣,旁邊的醫生正在小心翼翼地對著他做治療。
“輕一點兒,嘶~”
叮的一聲!
子彈被成功取了出來,醫生如釋重負地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
“老大,已經好了!”
這時!
客廳的大門被打開,一道微弱的光線從外麵照射進來。
一個身材婀娜多姿,長相出眾的女人,踏著高跟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在船上跟陸凡他們相遇的那個女人,麗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