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鬼影和劉忠都出去了,不在龍隱。
隻不過,他們兩個去的不是一個地方,所以分彆坐了兩輛車。
轟隆隆~
鬼影自己一人駕駛著汽車來到一處偏遠的地帶,在外麵的公路旁停了下來。
他拿著一束玫瑰花還有一盒巧克力下了車,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
抬頭看向這片烈士陵園,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這裡都定期有人打掃,也每天有人守墓。
鬼影每一個月都過來,所以守墓的人都認得他。
一個大概45歲左右的守墓士兵走過來,衝他敬個禮道:“首長,您又過來啦?”
鬼影衝他回個禮,淡然一笑:“是!”
“這麼多年了,還是你每天堅守在這裡,辛苦了。”
“不辛苦!”士兵憨憨一笑,眼睛看向烈士陵園說,“在這裡守墓,讓我覺得安心。”
“有這麼多英雄陪著我,每天跟他們說說話,逢年過節跟他們喝兩杯,是我的榮幸。”
“您今天過來,還是去看您的愛人吧?”
鬼影愣愣地點了點頭:“是!”
士兵衝他笑道:“那您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去前邊轉轉。”
鬼影感激地應了一聲:“謝謝!”
他拿著那束玫瑰花和巧克力,大步地往上走,熟悉地走到一個墓碑前。
上麵有一張笑得無比溫馨的照片,裡麵躺著的是他最愛的女人。
鬼影將玫瑰花和巧克力放在墓碑前,輕輕撫摸著上麵的照片,苦澀地笑了笑。
“馨兒,我來看你了。”
“我今天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玫瑰花和巧克力,下次你要是想要什麼,記得托夢給我。”
他席地坐在墓碑旁,回想起兩人從前恩愛的點點滴滴,他的嘴角抑製不住地往上揚。
他轉過頭,無比眷戀地,看著那張眉清目秀的照片,輕聲地說。
“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娶你為妻,沒能實現我對你的諾言。”
“抱歉,接下來的一年時間,我可能不會再來看你了。”
“這一年,我要全心全意帶出一支更精銳的部隊。”
他頓了頓,語氣頓時弱了幾分:“如果不是因為職業所在,我會毫不猶豫地下去陪你。”
“但是!”鬼影滿臉無奈地說,“我現在不能也不可以這麼做,我管理著四支特種隊伍。”
“我要對我的兄弟負責,要對他們的家人負責,要對祖國這麼多年的栽培負責。”
“我這一生,從穿了軍裝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
“所以,我就算要死,也必須死在戰場上!”
他仰頭看著天空,苦澀地笑了笑:“可是,當他們的老大,有時候真的挺累!”
“特彆是每次看到我的戰友,我的兄弟犧牲,病殘傷退,我的心就很痛,止不住地痙攣…”
“每當有戰友離開部隊,我都不敢去送彆,我不想在我的兵麵前,袒露自己的懦弱的一麵。”
“所以,我隻能站在窗外,目送他們離開,最大限度的給他們申請待遇,暗地裡給他們私下一份撫恤金。”
他溫柔地撫摸著那張墓碑,滿臉愧疚地說:“我今天來,就是跟你來短暫告彆的。”
“咱們都是軍人,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吧。”
他沒再說話,隻是就這麼靜靜在墓碑旁邊坐了半個小時。
忽然!
一道手機的聲音響起!
鬼影緩緩抬手看了一下表,再看著手機上發來的信息。
他眉心一擰,微微弓下腰,在那張照片深深親吻了一下。
“馨兒,我要走了…”
說完,他慢慢直起身子,再次深深地看了墓碑一眼,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那名守墓的士兵,看著落寞他離開的背影,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
劉忠停好車在神影的門口,剛推開門下車,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劉忠!”
劉忠猛地回過頭,正看到明鏡大步地走了過來。
她懷著希望往車裡看了一眼,沒看到那道身影,還是失落地吐了一口氣。
“師兄,他…還是沒來?”
劉忠無奈地搖搖頭:“沒有!不過,他讓我帶了禮物。”
明鏡又問:“他在龍隱嗎?我去找他過來!”
劉忠一把拽住她,沉聲道:“沒有!他出去了!”
明鏡盯著他問:“他去哪兒了?”
劉忠歎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他一個人出去的。”
明鏡長歎一口氣,滿臉失落地說:“我知道了,他去看師姐了。”
“師父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等著師兄來看他。”
劉忠沉吟片刻,直接說:“他們兩個人的事,我們就不要再參與了。”
“咱們進去吧。”
明鏡心不在焉地說:“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再進去。”
劉忠盯著她,提醒道:“我勸你彆去找師兄!”
明鏡苦笑一聲:“放心吧,我從十歲就認識他,對他的喜怒哀樂了如指掌,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去買點東西,你先進去,在師父麵前不要亂說話。”
說完,也不等劉忠回複,她自顧自地跑了。”
劉忠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提著東西走了進去。
樓上!
一個60歲左右的老人,雙手背立,像一把筆直屹立的柄槍,挺直腰杆定在原地。
他就這麼靜靜看著窗外的這一幕,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哢嚓!
他苦惱地伸進口袋,掏出一根煙點燃,吹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滿臉的思緒萬千。
這個局,到底要怎麼破?